美国民主党第四场辩论：沃伦被围攻，党内“路线之争”公开化

当地时间10月15日晚上，美国2020年大选民主党初选第四次辩论在俄亥俄州奥特本大学举行。包括支持率居前的沃伦、拜登、桑德斯以及华裔商人杨安泽在内的共12名符合条件的竞选人参加了这场由《纽约时报》和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联合主办的辩论，这也创下了美国总统电视辩论单场人数的新纪录。

这场辩论是在美国国内政治格局正在发生巨大变化的情况下进行的——美国共和党籍总统特朗普目前正面民主党掌控的众议院发起的弹劾调查，而民主党籍竞选人拜登则因儿子的海外利益冲突备受关注。除了这些热门话题外，主持人在当晚的辩论中向竞选人提出了范围广泛的问题，包括一些在过去的辩论中很少提及的问题——例如自动化对就业的影响以及美国从叙利亚撤军的后果。这场辩论也展现了一些主要竞选人之间的直接对抗以及他们之间的不同之处。

纵观整晚长达三个小时的辩论，主持人安德森·库珀的一个问题或许提出了关键所在：无论是拜登、沃伦或者桑德斯，想要击败特朗普，民主党应该持有怎样的愿景和路线? 而后两人所代表的进步派观念是否能吸引更多的民主党支持者？这也展现出民主党内眼下最迫切的路线之争问题。

沃伦受到最多攻击

和之前几次辩论相比，目前民调领先的马萨诸塞州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在本场辩论中首次遭到其他竞选人的“围攻”，此前的领头羊拜登未能脱颖而出，另一位主要竞选人桑德斯则暂时平息了对他健康的担忧，其他竞选人暂时没有明显的改变自己的位置。

最近几周的民调显示，此前落后拜登和桑德斯的沃伦已飙升至领先的地位。在15日晚的辩论中，她也首次成为了舞台中央被其他竞选人持续抨击的对象。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新闻统计，沃伦当晚受到了最多的攻击（16次），至少有7名候选人向她“发难”，相对应的，大多数时间处于防守的沃伦发言时间也是最多的，总共约23分钟。

在辩论中，多位竞选人对沃伦的竞选政策表示出强烈的怀疑，指责她对医疗保健和税收等问题采取不切实际的立场。印第安纳州南本德市市长皮特·布蒂吉格（Pete Buttigieg）要求沃伦澄清其“全民医疗保险”是否会增加中产阶级纳税的问题，明尼苏达州参议员艾米·克洛布查尔（Amy Klobuchar）则称其想法为“白日梦” 。德克萨斯州前众议员贝托·奥罗克（Beto O'Rourke）认为沃伦的政策是“惩罚性”的。参议员卡马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则质问为什么沃伦没有支持她呼吁特朗普退出社交媒体平台的主张。

相比之下，对此前的领跑者拜登的攻击相对较少，他也坚定地回应了特朗普政府对其和儿子涉及外国利益冲突的指责，强调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

《纽约时报》分析认为，随着沃伦的民调支持率不断攀升，这也表明民主党内的初选格局正在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民主党温和派最害怕的进步派候选人不再是伯尼·桑德斯，而是沃伦。

谁最适合击败特朗普？

整晚长达三个小时的漫长辩论中，最为关键的问题或许是CNN主持人安德森·库珀的一个提问：如果要在2020年大选中击败特朗普，民主党应该有怎样的的愿景和路线? 

《纽约时报》认为，围绕这一问题，拜登、沃伦和桑德斯（目前领先的前三位竞选人）的五分钟的讨论可以被看做这场辩论的核心。三人的争论凸显出民主党内以拜登为首的温和派和后两者为代表的进步派之间的分歧正在加剧。

拜登自竞选以来就一直表示，他此前与共和党人一起工作的历史将使他更能拉拢中间选民和一些共和党选民。同时，持激进的左派观点的桑德斯和沃伦则称自己有能力通过刺激选民对大胆改革措施的支持来扩大民主党选民。

在15日的辩论中，这种冲突被清楚地展现出来——拜登称自己是竞选人中“唯一做过真正大事的人”，抨击沃伦和桑德斯提出的想法很“模糊”。沃伦随即“回击”称，自己在担任参议员期间就通过了成立消费者金融保护局的法案。不过拜登表示这其中也有自己的功劳，他曾花了很大的精力帮助该法案通过。沃伦对此并不领情，而是回应称，“我非常感激奥巴马总统，他为该法律的通过而竭尽全力。”这一回应并没有提及拜登的作用。

“全民基本收入”受到超常关注

15日的辩论中另一个亮点是，关于自动化对于就业的影响首次被提出并得到了广泛的讨论。

CNN的评论认为 ，如果在三个月前告诉人们，10月中旬的民主党辩论中会有关于自动化危机的深入讨论，可能没有人会相信。然而，在当晚的辩论中，多位竞选人对此进行了全面的辩论。这一话题也是唯一的华裔竞选人杨安泽（Andrew Yang）的标志性竞选主张——这也证明了他已经对民主党内部的讨论产生了重大影响。

杨安泽的旗舰竞选政策——全民基本收入（简称UBI，即政府应向每位成人公民每月发放定额现金的想法）在15日的辩论中首次受到了不寻常的关注，并引起了一些其他竞选人的支持。前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长朱利安·卡斯特罗（Julián Castro）和夏威夷众议员图尔西·加巴德（Tulsi Gabbard）都表示了对这一想法的支持。

杨安泽表示如果他成为总统，政府将向每个美国成年人每月发放1000美元。他辩称，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由于自动化导致的工作流失，他认为由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和新兴技术为代表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将改变人们生活和工作的方式。他强调说，将钱直接送到每个美国人的手中，人们就可以用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来处理。

总部位于俄亥俄州的美国中西部华商会执行会长陈辽瑞在观看了当晚的辩论后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说，就“可选性”（electibility）而言，他还是更看好拜登。“太多的候选人带着参议员或者众议员的习惯，以自己主张的某个提案来说事，其实对于大众而言，每个人对某个特定的议题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看法，没有成为最终法案的提案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可惜的是这次的民主党候选人民意较高的前三位竞选人都年龄过高。”

民主党内初选的下一次辩论将于11月20日在亚特兰大举行，由MSNBC和《华盛顿邮报》联合主持。据悉，只有在数家受认可的全国民调中赢得超过3%的支持率，或在部分州赢得5%以上支持率，并且此外吸引到16.5万名个人捐赠者（同时在至少20个州内拥有至少600名个人捐赠者）的候选人才能继续参加下一轮的辩论。根据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公布的信息，目前符合参加辩论资格的竞选人有8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