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关键词·协商民主｜从政治协商到协商民主

【编者按】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这是我国政治生活中的大事。政治是理解现代国家的钥匙，也是深刻理解日常生活实践的知识和素养。值此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继今年全国两会期间首度开设“政治关键词”专栏之后，澎湃新闻再度和上海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上海市政治学会联合推出这一专栏，旨在通过解释新闻与生活中的政治关键词，普及政治学常识。

今天的政治关键词是“协商民主”。

在中国，人们对协商、政治协商、政治协商会议等说法耳熟能详。这是因为，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就是通过召开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实现的。在1954年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建立后，毛泽东指出：“通过政协容纳许多人来商量事情很需要”，明确了人民政协继续存在的意义。

从政治协商到协商民主，经历了怎样的过程？

虽然一直以来“政治协商”构成新中国的一大政治特色，但协商民主却是个“新事物”，是伴随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多元化、多样化而不断发展起来的。这最早可追溯至1987年党的十三大提出的“建立社会协商对话机制”，要求在党、政府和群众之间形成协商机制。1991年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将投票选举和协商联系起来，提出了社会主义民主的两种形式。2006年党中央出台《关于加强人民政协工作的意见》等文件，指出：“人民通过选举、投票行使权利和人民内部各方面在重大决策之前进行充分协商，尽可能就共同性问题取得一致意见，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两种重要形式。”2007年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明确指出：“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相结合，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一大特点。”首次明确使用“协商民主”的概念。

在各领域、各方面、各环节协商民主实践探索和经验积累的基础上，近年来的协商民主发展步入了快车道。十八大报告提出“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推进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的要求。十八届三中全会强调，要“构建程序合理、环节完整的协商民主体系”。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就我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作了系统论述。2015年出台了《关于加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的意见》和《关于加强人民政协协商民主建设的实施意见》、《关于加强政党协商的实施意见》、《关于加强城乡社区协商的意见》等文件，对协商民主发展作了顶层设计与整体推进的安排，为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提供了保障。

中国的协商民主与西方国家的协商民主有着本质的不同。从性质看，中国协商民主与社会主义制度、党的领导制度结合在一起。这要求：“在党的领导下，以经济社会发展重大问题和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实际问题为内容，在全社会开展广泛协商，坚持协商于决策之前和决策实施之中。”从定位看，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人民民主的重要形式。正如十九大报告指出的：“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是人民民主的真谛。协商民主是实现党的领导的重要方式，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

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有哪些具体形式？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应该是实实在在的、而不是做样子的，应该是全方位的、而不是局限在某个方面的，应该是全国上上下下都要做的、而不是局限在某一级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统筹推进政党协商、人大协商、政府协商、政协协商、人民团体协商、基层协商以及社会组织协商。这几方面一道构成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体系。

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摆设，是用来解决问题的。中国协商民主的发展是实践驱动的。有一定代表性的如浙江温岭的民主恳谈。它的起点是1999年的“农业农村现代化教育论坛”，经过20年发展，已从体制外走向体制内的制度化探索，形成了对话型恳谈、决策型恳谈、参与式预算、党内恳谈、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等实现形式。这与基层人民代表大会相结合，在推进基层民主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特别是，涉及人民群众利益的大量决策和工作，主要发生在基层，为更好解决人民群众的实际困难和问题、及时化解基层矛盾纠纷，基层兴起了大量协商民主的探索创新形式。常见主要有村（居）民会议、村（居）民代表会议、社区论坛、民主听（议）证会等，具体如“周周会”、“群言会”、“市民议事厅”等。这些都是人民直接参与协商、行使民主权利的重要途径。

在其他领域，协商民主也都有较大发展。如政党协商的制度化程度不断提高；在人大，越来越多的人大立法实行开门立法，建立立法论证、听证、评估制度，公布法律法规草案征求社会各方面意见。在政府工作中，协商民主也得到广泛应用，主要包括社会公示、听证、专家咨询以及重大决策前与社会各界充分协商等制度。其中，决策听证，尤其是价格听证制度就很有代表性，它关于“凡涨必听”的刚性程序安排折射了民主进步。人民政协是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重要渠道和专门协商机构。实践中它已经形成了专题协商、对口协商、界别协商、提案办理协商等协商形式。人民政协作为专门协商机构在我国协商民主体系的地位和作用日益凸显。

（作者系上海市委党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