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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亚强:旷野有眼
“旷野有眼,深林有耳。我将保持缄默,只看,只听。”这是艺术家进人荒野的态度,那我们普通人呢?
我们生命的脚步太匆忙太凌乱,大部分人已远离荒野,忘记森林,丧失了天人合一的审美感受。
荒野最有力最壮丽的一笔是创造出形形色色的野生动物,它们是荒野的生灵,也是荒野的主人。
带着好奇、探究、尊崇之心进人荒野,雁群飞过头顶,蘑菇拱起落叶,野兔倏忽而过,秋花灿灿开放。田野宁静,空气明澈,荒野立刻以它的野性之美包裹了你。再深入进去,会得到与马鹿遥遥对视的惊喜,领教到松鼠搬松塔砸人的手段,遭受到黑熊打响鼻恫吓的恐惧,找到学鸟鸣与鸟应答的快乐,聆听到山溪流过石滩的娓娓诉说。更深入进去,你将尽量抹去人的习性,安静的融入岩石草木之中,让自己成为荒野的一部分,让野生动物把你当成和平的同类,你将目睹野生世界发生的奇迹,那才是你真正难忘的经历。
经历过这样的三部曲,你的命运会产生转折,从此站在荒野一边,视野生动物为兄弟姐妹。从此了解我们自身的起源、呼吸的空气、饮用的水源、种粮的土地、采挖的石油矿产皆从荒野中来,荒野是地球生态系统的根基。
有这样一段荒野往事:一个老到的捕貂人在冰河上巧妙地凿出一个捕貂陷阱。那是一个一米多深、上细下粗的纺锤形狭长冰洞,里面放进一把干草和活老鼠。紫貂夜间踏冰觅食,嗅到老鼠气味,钻进冰洞捕食,却再也无法从又高又细又滑的洞里爬出来。第二天早上猎人来,把带着手套的手硬生生挤进冰洞,伸长胳膊要揪出紫貂。凶猛的紫貂钻进猎人掌中,龇出利齿狠狠咬在虎口上,死不松口。猎人忍痛掐住紫貂,发力往外猛拨胳膊。但是由于手中握貂,洞颈又过于狭窄,手臂被死死卡在洞里。中午阳光大盛,河冰表面化冻,他半边身体泡在融水里。下午开始上冻,他被牢牢冻在冰河上,慢慢死去……
这是往昔的荒野,一片法力无边奖惩分明的神奇的土地。
如今的荒野变成什么样子了?
地球上的荒野遭遇了空前的危机,地球早已不是原来那个自然资源取之不尽的地球。极地冰盖和陆地冰川融化,干旱和沙漠化加剧。森林砍伐和破坏植被面积扩大,河流与空气污染严重。石油资源枯竭和生物燃料激增,海平面迅速上升,海洋吸收大气中的碳元素出现更高的酸性。暴雨和各种极端天气频繁出现,濒危动物物种灭绝速度加快。二氧化碳排放量加速,气候变暖成为地球生态的最大威胁……
多看看荒野,多谈谈荒野,多去去荒野,为荒野的存在做一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是一件小事;为荒野的存在改变我们的某些浪费的不良习惯,哪怕是一个小习惯;为荒野的存在跟孩子们讲讲荒野的故事,哪怕花费时间寻找故事……
荒野是我们的财富和家园,也是我们留给子孙后代最好的礼物。
陈亚强,1955年生于江苏宜兴,1970年参加工作,1980年开始摄影艺术创作。现为中国艺术人类学学会会员、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艺术摄影学会理事。
出版有《达里雅布依•克里雅人》《帕米尔高原•塔吉克人》《于田•昆仑》《不朽的传唱》《荒野非洲》《快乐与纯粹》《鸟天堂》等摄影作品集和摄影专著。
先后在中国美术馆、今日美术馆、刘海粟美术馆、平遥国际摄影节、连州国际摄影节举办《达里雅布依•克里雅人》《帕米尔高原•塔吉克人》《时光肖像》和《陈亚强摄影作品展览》,曾获中国最佳摄影师奖。
多次参加全国影展和国际影展,在国内外影展和影赛中数次获奖。2011年曾获中国最佳摄影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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