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八方｜后《中导条约》时代，北约战略下一步将何去何从？

【编者按】

今年8月，曾经被认为人类军控史上重要成果的《中导条约》正式失效。

条约失效后，俄罗斯驻联合国代表表示，美国退约将世界带到了距“不受控制的军备竞赛”仅一步的危险境地，由此将带来一系列深远危害。而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则指责俄罗斯应该为此负责任。就在当月，美国进行了退约后的首次陆基中程巡航导弹试射。

作为经常走在对抗俄罗斯一线的军事集团组织——北约，其后《中导条约》时代的战略走向备受外界关注。本文作者系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欧洲项目副主任兼高级研究员，其站在美国安全利益角度提供的政策建议，值得玩味，也为中国读者加深对北约安全态势及其架构的理解提供一种视角，常言道“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特设此一新栏目。

8月2日，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公开场合发表演讲，称俄罗斯对《中导条约》的终止负有唯一责任，北约将做出“平衡、协调和防御的反应”。长期来看，北约面临的挑战将是：在调整威慑和防御战略（包括核能力和常规能力）的同时，保持成员国的凝聚力，以抵消俄罗斯获得的任何优势。

美国正式退出《中导条约》的第二天，美国防部长埃斯珀宣布，支持向亚洲部署短程陆基导弹。8月18日，美国在加利福尼亚海岸测试了新型陆基BGM-109“战斧”巡航导弹。这有极大可能引发一场新的军备竞赛。

短期和渐进的行动计划

北约及其伙伴在考虑未来跨大西洋的威慑与防御时，可以按照下列方针逐步采取措施。

正如斯托尔滕贝格所预测，北约在短期内将会完善其演习计划，加强防空反导、情报、监视和侦察（ISR）以及常规能力，并按比例逐步进行部署，巩固目前北约的威慑与防御态势。例如，北约可以加强对俄罗斯导弹基地的监视，并重新部署已经部署在该地区的海基导弹。理想情况是，欧洲联盟将在政治和经济措施方面进行效仿，因政治、经济和外交手段将比军事手段更有效。

这种渐进的反应有助于显示北约的决心，并为完成其核态势和常规能力的全面评估争取时间，以明确这些能力和态势是否可以满足北约在后《中导条约》时代的威慑与防御要求，如果不能，则寻求变革达成新的协议。北约因此必须保持可信的威慑。尽管俄罗斯可能会反击，但不作为的代价更大。

调整核态势及常规力量

北约可能需要调整其核态势和常规态势及能力，并考虑使用现代威慑手段，例如在经济、网络和太空领域的相关措施，以创造额外的影响力。

在核能力方面，北约成员国认为，北约可以在《中导条约》的范围内满足其安全需要，不需要部署不符合《中导条约》要求的系统。因为北约的海基、空基导弹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不再需要新的陆基系统。因此，成员国已经排除了在欧洲部署新型陆基核导弹的可能性。相反，北约必须集中力量调整其核态势，包括采取措施改善北约的核规划和战备能力。

在常规能力方面，北约尚未就是否需要新的非核常规能力应对俄罗斯在《中导条约》后的军事集结达成共识。很清楚的是，北约必须能够在多个地区阻止和防止冲突。鉴于这一要求以及俄罗斯常规能力带来的“反介入/区域拒止”的挑战，一些北约成员国认为，北约必须考虑有限地部署非核空基、海基常规系统，以威慑俄罗斯资产的安全。理想情况下，这些系统将由美国以外的国家采购。如果条约失效后给俄罗斯带来不对称的优势，北约也可通过自身的不对称优势进行有效反击。

从长远来看，如果俄罗斯继续开发部署新的系统，增加对美国及其盟国部队和欧洲各地的威胁，北约作为回应，也将会考虑部署新的导弹防御系统。鉴于俄罗斯的导弹数量充足，足以击溃任何北约的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因此针对俄罗斯的北约弹道导弹防御系统还存在技术上的挑战。

在演习方面，今后的演习应将黑海区域、格陵兰-冰岛-英国-挪威海峡、北美和北欧-波罗的海作为统一的演习空间。北约还可能增加核常两用飞机演习的频率，在常规演习之外同时进行一些其他演习，以彰显决心及战备能力。

北约成员国还应该考虑如何整合现代威慑手段，如网络、空间和经济措施，防止冲突升级。这也是北约和欧盟合作的理想领域。为有效应对俄罗斯使用的不对称战术，北约成员国需要一套明确、快速、协调的反应体系；关键民用和军事基础设施的恢复能力；以及整合所有成员国的国防计划。

（本文由军事科学院军事科学信息研究中心刘伟雪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