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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展丨“建筑如诗”的石上纯也,难见策展的格鲁吉亚
“澎湃新闻·艺术评论”(www.thepaper.cn)评展栏目,以亲身的观展体验和独立的视角,评点近期展览。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石上纯也:自由建筑”将观众带入一个诗意的境地,在诗歌般的空间交响中,想象都可以实现或真的已经实现了。格鲁吉亚国家美术馆常设的现代艺术展,看高加索地区四位20世纪初的艺术大家以作品勾勒现代艺术史的不同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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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
展期:2019年7月18日-10月7日
票价:60元
点评:建筑不是自由的,因为需要考虑太多综合因素。但石上纯也却诠释了“自由建筑”,当面对一件件展品(建筑模型),会一遍遍质疑,这个真的可以实现吗?展览并没有特别明确地呈现这些建筑在实地的模样,而是让一切存在于建筑师的建筑模型、手稿和观众的自由的诗意想象之中。
评星:四星半
在炎炎夏日,“石上纯也:自由建筑”的海报清新得像一首诗,走进展览,当一件件遍布世界的、充满想象的建筑模型、手稿、配合视频一一陈列。确信,建筑是诗意的、流动的,更是自由的。展览名“自由建筑”本意在于表达石上纯也不囿固于传统的建筑形式与表达方法,以自由的视角探索并更新建筑的定义。在展览中,建筑早已不再是一个简单的遮蔽物,而是组成世界这个巨大空间的各色“风景”。以至观众常在困惑,这个项目真的可以实现吗?
其中,在丹麦哥本哈根的“平和之家”是一处教堂式的冥想空间,特别的是该空间如同云朵般悬浮于海上,人们可以经由一条地下通道直接进入建筑内部,进而抵达一个被海水包围的平台之上。或搭乘小船,在浮云穹顶之下,悠哉地感受这个空间静谧和谐的氛围。
展览现场丹麦哥本哈根的“平和之家”,这是一个由几根立柱支撑在建筑,如同海面上的浮云或许对于建筑专业的人而言,他们会理性地分析这栋“建筑”的建造可能性和过程中会遇到的问题,虽然这些专业观众的困惑在展览中通过视频的讲述,但对于普通观众而言,的确看到了建筑的一种“自由”。
作为一位日本建筑师,有时如何以当代建筑视角诠释日式庭院的?展览中位于日本栃木县的“艺术生态植物园/水庭”则代表着一种日本态度和日式审美。
艺术生态植物园/水庭,照片,2013-18,日本栃木县,图片©石上纯也建筑设计事务所。在“水庭”展区,一墙的手绘树木吸引着看展步伐,这些树木预示的是森林的迁移,石上纯也测量与研究了森林中所有的树木,并使用了不会破坏树根与生态系的特殊器材,成功地将318棵树木移植至庭院中,而墙上的手绘树木,便是建筑师为每一株树木建立的图像档案。
艺术生态植物园/水庭,PSA“石上纯也:自由建筑”展览现场。细看建筑模型和配合的视频,建筑师在将树木移植至庭院的同时,还将水闸引入,在树木之间创造了160处水池。所有这一切都和原本的灌溉系统相连接,并用青苔填满了水池与树木之间的空隙,形成一个拥有水池青苔的森林生态系统,小生物落户此地,四季的水庭产生了不同的视觉感官体验。且此处展陈链接着另一处日本建筑项目“植物之家”,两处结合看可见东方哲学中对光的理解和与自然的相处之道。
澳大利亚悉尼的“云之拱门”的手绘图在“自由”建筑中,有建筑师无边的想象力,在中国山东日照的一座小山谷底部有一处正在建造的“谷之教堂”,澳大利亚悉尼的“云之拱门”的手绘图如同绘本中臆想的场景 ,神奈川工科大学工房”、“住宅与餐厅”、“森林幼儿园”等均让人恍惚这真的可以实现吗?
展览中山东日照的一座小山谷底部一处正在建造的“谷之教堂”模型或许对于建筑师而言并没有绝对的“自由”,“自由”之下需要因地制宜地考虑很多问题,比如自然与尺度的把握、建筑的舒适度和更现实的经济成本的问题。展览共展出的20余件建筑作品,有些已经实现并在使用,有些正在建造,有些还停留在图纸之上。展览中并没有特别明确地呈现他们在实地的模样,而是让这一切存在于建筑师的建筑模型、手稿和观众的自由的想象之中,这也是一种诗意。(文/小松)
格鲁吉亚国家美术馆现代艺术展
地点:格鲁吉亚国家美术馆(第比利斯)
时间:常设展
点评:四位格鲁吉亚20世纪初的艺术大家,代表了其现代艺术史的不同面向。但除却作品本身,该常设展览难有策展内容可言,不论是历史背景叙事,还是作品之间相互交映的视觉对话。
评星:四星
早在20世纪初期,格鲁吉亚的首都第比利斯就以其丰富多元的艺文景观闻名于高加索地区。来自于亚美尼亚、俄罗斯,甚至是德国的现代艺术家和诗人云集于此,频繁的文艺交流活动见证了格鲁吉亚前卫艺术运动的诞生。在1918年,在俄罗斯帝国土崩瓦解后不久,格鲁吉亚成立了民主共和国并宣布独立。此后至1921年苏联红军占领格鲁吉亚,第比利斯的艺术与文化在国家政策以及民间资金的支持下更是迎来了蓬勃的发展,1920年建立的格鲁吉亚国家美术馆亦是那个年代遗留下的文化景观之一。在那之后的1930年代,格鲁吉亚前卫艺术运动戛然而止,一度埋于历史的阴暗角落,长久不为人所闻。
常设展览展厅格鲁吉亚国家美术馆保藏着这段历史,这点在其门类多样、质量颇高的馆藏上也有所体现。设立在建筑二楼的常设展览集中展示了馆藏四位格鲁吉亚20世纪初的艺术大家:尼科·皮罗斯马尼什维利(Niko Pirosmanashvili), 大卫·卡卡巴哲(David Kakabadze), 拉道·古吉阿什维利(Lado Gudiashvili)以及雅科布·尼科拉兹(Iakob Nikoladze)。
皮罗斯马尼什维利以艺名皮罗斯马尼(Pirosmani)为人所知,他1862年出生于农民家庭,完全发自本性地自学绘画,创立出一套完全不同于艺术史经验的“原始主义”风格来,后被晚辈艺术家于20世纪初发现、激赏,才为人所知、广为传颂,今成格鲁吉亚最为知名的国民画家。与皮罗斯马尼完全自生的本土语言不同,雕塑家尼科拉兹,作为罗丹的入室弟子,则相对传统地继承了欧洲雕塑的传统,但也塑造了很多本地的新形象。画家卡卡巴哲和古吉阿什维利则相对折中,他们是融合欧洲现代主义和本土格鲁吉亚风格的代表。
尼科·皮罗斯马尼,《KRTSANISI》就像本地艺术家伊利亚·斯坦诺维奇(Ilia Zdanevich)在其兄基里尔·斯丹诺维奇(Kirill Zdanevich)1917年的展览前言中写到的:“通过融合不同风格,艺术家得以将艺术从其短暂的历史任务中解放,通过摧毁任意一种艺术风格的专制,艺术作品得以完整地呈现。”在卡卡巴哲1910年代的系列作品中,皮罗斯马尼式淳朴与直白的笔触结合了类似塞尚的立体主义画面风格,阳光下伊梅列季(Imereti)农田漫溢着高加索地区独特的红、橙、棕与黄等色彩。其中《伊梅列季——我的母亲》这幅作品更是让人在亨利·卢梭与社会主义画作的闪现中,体会到了格鲁吉亚的民族性。而在同一展厅的拉道·古吉阿什维利的作品中,被时空与速度拉长的马匹、宗教三联画式的人物构图,让我们看到了俄罗斯未来主义对速度、机器的狂想以及格鲁吉亚本地的文化习俗和乡镇景观。来回细品这两位艺术家的作品,让人赞叹的是,它们所体现出的融合并不是简单的照猫画虎式的形式套用,而是真实发源于自身文化的融合与再凝练,体现的正是现当代历史里的格鲁吉亚:外在存摇摆与动荡,内核仍是坚持与延续。
大卫·卡卡巴哲,《莱奥尼水力发电站》,1947年拉道·古吉阿什维利,《马车宴席》,1920年这四位风格迥异的艺术家代表了格鲁吉亚现代艺术史的不同面向。可惜的是,除却作品本身,该常设展览难有策展内容可言,不论是历史背景叙事,还是作品之间相互交映的视觉对话。作为一个国家级的现代艺术展馆,作为高加索地区屈指可数的拥有国际级别软硬件设施的博物馆,这里的常设展览未能达到预期。二楼高挑宽敞的欧式展厅被简略地按照重要性分块划给不同的艺术家,展签只有作品名字、年份等基础信息,四散的展墙文字也仅给出了个别艺术家(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那几个)的生平简介。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格鲁吉亚国家美术馆在展览内容设计与展陈布置上都是疏漏且敷衍的。
无论如何,对于游历的观众而言,作品本身的精妙绝伦是远大过展览的。不论是卡卡巴哲的农田,还是皮罗斯马尼的民族景观,都会在我们之后高加索地区的旅行中被一再唤起,回味。(文/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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