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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艺术写作与主体性困境:为何?为谁?
2019年5月24日,第六届国际艺术评论奖(IAAC 6)新闻发布会在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新馆举办,面向全球发出邀请,征集中、英文艺术评论稿件。
在新闻发布会当天,民生美术馆举办了“艺术写作:为何?为谁?”、“写作主体性的困境”及“灵感,挪用,文化互渗”为题的论坛,特邀多位嘉宾学者对艺术写作和评论展开多了维度的讨论。经过五年的积累,国际艺术评论奖共收到投稿1108篇,投稿范围遍及全球63个国家和地区,产生了16个大奖获得者和87位入围者。国际艺术评论奖使他(她)们获得了更多的关注,评论奖更成为孜孜于此的人们的专业发展助推器。
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馆长、IAAC组委会联合主席 甘智漪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馆长、IAAC组委会联合主席甘智漪表示:“艺术评论所面临的危机,也是思想在当代国际社会中的危机。在这种局面下,更需要专业与沉稳的力量来托举责任、守望未来。”澎湃新闻了解到,第六届国际艺术评论奖的5位国际评审团名单,包括阿米•巴拉克(Ami Barak),独立策展人,巴黎艺术评论家,国际当代艺术策展人协会(IKT)前主席;朱丽安娜•恩伯格(Juliana Engberg)等。
上海民生美术馆新馆在新闻发布会上,国际艺术评论奖组委会主席Henry Meyric Hughes表示:国际艺术评论奖在上海和伦敦两地召开新闻发布会与重要的研讨活动,以回顾评论奖五年的精彩活动,并探讨全球当代艺术发展的新趋势。本届国际艺术评论奖国际评审团由来自中国大陆、香港等地,以及澳大利亚、法国和西班牙等国的杰出评委们组成,并于十一月宣布获奖及入围名单。
在新闻发布会当天,民生美术馆举办了“艺术写作:为何?为谁?”、“写作主体性的困境”及“灵感,挪用,文化互渗”为题的论坛,特邀多位嘉宾学者对艺术写作和评论展开多了维度的讨论,澎湃新闻特此整理、刊发嘉宾学者的观点。
论坛现场,嘉宾:路易斯·毕格斯(右一)、杰拉德·海姆斯沃斯(右二)路易斯·毕格斯( Lewis Biggs),国际艺术评论奖组委会成员、策展人、评价家及文化顾问:
艺术写作分为四类。第一类是展览推荐性导语,主要是由媒体或者是市场部专门的人来负责撰写;第二类是叫做“艺术欣赏类”的文章,主要目的是感染大众;第三类是艺术鉴赏,写作者通常是艺术方面的资深专家,对现存的艺术形式,包括一些艺术的作品提出质疑;第四类是艺术评论,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一直提出疑问,为什么这个艺术在这样的地方展出?为什么有这样的展览?为什么我们看的是这样的作品或者那样的作品?艺术评论里面的关键词就是“为什么”。
艺术写作中有四种技能,两种是主观性,两种是客观性。其中一种主观性写作方法是通过主观性的撰写了解到艺术作品给你带来的直接美学上的、身体以及情感上的反馈。写作技巧和诗歌非常相似。第二种主观性是以个人的记忆或者文化背景为主进行写作。客观性写作的第一类是放在一个文化背景之下的一种写作。第二类是对标某一个特殊的文化群体,或针对某一种文化现象。最后另有一类,就是在当前的时间,或者当前的空间维度之下,和当时的观众最具有契合度,在那一瞬间进行的撰写。
论坛现场欣赏艺术的时候可能应该有一种“愚笨感”,是在社会层面出现的,意思是你有自己主观的不会随波逐流想法的那种愚笨感。社会愚笨感背后有一个个人的优秀品质在里面。
关于艺术观赏,艺术观赏本身会带来一个问题,很多人周遭环境当中艺术的气氛或者氛围不是那么重,所以他们本身对于艺术是有一种惧怕的心理在。通过艺术的观赏活动之后,我们让我们的人接受更多的不太寻常的艺术形式之后,我们会打消这样惧怕的观念。有时候我们随着观赏的深入,对于这样的一个艺术作品理解也越来越深,但同时也会将我们对于艺术的敬畏感觉也带到我们的理解当中,这是关于艺术观赏。
关于艺术创作,艺术家一定要有社会的,大的集体观念去创作,而并非个人去创作。你把在卧室里创作完的作品藏在床底下,这并不是真正的艺术家,因为并没有人欣赏,所以一定要放在社会大的背景下做,它是一个社会化的活动。
杰拉德·海姆斯沃斯( Gerard Hemsworth),原伦敦大学今史密斯学院艺术教授兼艺术项目总监:
我最不想的是去一个展览,被告知或者被教育应该怎么样来欣赏这个艺术。我觉得有一些帮助肯定是好的,帮我们理解是可以的,但是不要明文告诉我们应该怎么样去进行鉴赏,或者告诉我们里面到底是什么也是由你来说了算。我们作为观众也应该有权利保留作为观众的视角欣赏这个艺术作品。
好的评论文章能够构建起一个桥梁,在写作者以及艺术实践当中能够形成一个对话的机制。在这个过程当中会去形成一种在评论家以及艺术实践者之间的争辨之地。所产生的争论观点,最终会从另外一方面进一步加强他们在市场上的地位,还有来自于整个艺术展览组织方的关注度。
宫岛达男,《时间瀑布》,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提出疑问在艺术当中就是艺术本身。如果一个艺术不是以一个问问题的方式进行实践,就是很没有意思的一场艺术实践活动。如果一个写作者也不提出问题的话,他也不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写作者。
最合适的评论人并不一定要是一个艺术实践者。如果又是评论家,又是艺术家,好比自己在做评论家的时候和镜子里那位艺术家不断做对话,当你自己和镜子里另外一个自己对话的时候,你就会用很多时间问一个问题,重复问很多遍。艺术家和艺术评论家是属于双刃剑的两面,很有可能你都做的话,你很可能自己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作为一个艺术实践者也好,或者评论家也好,我们一定要有空间来构建起来,足够让某个人在空间之内提出足够多的问题。这个问题可以是艺术评论方面,或者是辨证方面的问题,也可以是关于艺术实践的问题。
座谈现场 嘉宾:翁子健(左一)、 王欢(左二)、苏伟(左三)苏伟,北京中间美术馆高级策展人、写作者:
坏的评论有生产式的写作,有所谓伪装成写作者不停地指摘作品,指摘其他艺术观点的写作,提不出自己问题的写作。也有一些为了引发效应,引发一些注意力经济而产生的写作。
80年代艺术评论的特点,第一点是发表在官方美术刊物上,第二是所有写作者都在官方内部有他的位置,第三是当时的批评者在引领和创造一些潮流。90年代稍微有点变化,批评家仍处在强势的情况,但有更投入的心态和艺术家一起,争鸣性变成了共处,变成了统一战线。到今天,我们看到了一个既不成为友谊,也不成为展现,也不能成为争鸣的共处状态,评论家不相信艺术家,艺术家也不听评论家。
我在写某些艺术家的时候,写到他们某些具体的作品,尤其他们曾经在历史上被艺术评论排到某个位置的作品,写完之后我一看他的生涯,就马上产生无比巨大的困惑,为什么他的生涯现在变得这么商业,变得这么媚俗,这会让我产生极大地不安全感,就是我写的东西一定没有意义的。这个时候实际上职业面临危机。最近爆出某些事件,一些批评家也站出来说曾经为某人写过些东西,很抱歉,不知道他是那样的情况。这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大的危险。
我能想到最近三四年,我接触到的从西方受到训练回来的这些写作者、策展人,很多时候往往出现这样一种情况,一方面是对某些理论过度的热情,另一方面他无法把他在西方学到的语言或者普遍的知识转化成一个更有具体行的实践,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困境,对很多的中青年写作者、策展人来说巨大的困境。往往你会发现行话说的非常漂亮,不能叫漂亮,也很丑陋在说,但是说出来的话不仅是不着边际的,甚至缺乏伦理知识。我们仿佛在最底线的层面上进行博弈、角力,这是很令人悲观的情况。
参与座谈者合影王欢,写作者,策展人:
我们面临当代艺术评论这样一种特殊文体的时候,首先它是有一个精准条件在前面,我们需要对一件艺术作品去描述,去评论,去批评,它很有工具化的倾向。它可能是服务这个艺术品进行另外一个维度上的转意、书写。我们需要去抛开这样一种预设。艺术评论不是服务于艺术作品,是一种艺术写作者作为另一种方式的创作。
在我的工作中,首先我是不相信艺术家所说的话。我在这种书写的过程中我也很少会跟艺术家做一个非常直接的面对面的,或者是直接的沟通。作为一个写作者,尽管很有可能有一种情况是我的知识背景,或者经验阅历跟艺术家大相径庭,以至于我在理解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跟艺术家本身表述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我觉得,当我作为一个写作者身份的时候,这个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了,因为我觉得我们可以在另外一种方式上阐述它,描述它。这是我的一个观点。总之,我会强调写作者的创作。
我们在这个时代需要面临新的问题,肯定是在已有的框架之外,我们要重新找到解决当下时代问题的方法,用实践去回应。
现代主义时期以来,感知的问题就已经被严重的低估了。作为一个非艺术创作者,写作者的身份,被艺术作品所感动,我通过种感知去感知它的作品被打动,这是一个非常直接的经验,而后通过文字的书写去回应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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