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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展|沿袭荷兰古典的奥拉夫摄影,广州三年展以及摩尔的灵感
“澎湃新闻·艺术评论”(www.thepaper.cn)评展栏目,以亲身的观展体验和独立的视角,评点近期展览。本期评点的展览是上海摄影艺术中心的“平行:埃文·奥拉夫”,展现了奥拉夫的摄影是如何沿袭荷兰古典大师的传统;广州三年展“加速的未来”则让人思考人与人,人与机器的关系;英国华莱士收藏馆的“摩尔展”则展示了雕塑家亨利·摩尔与盔甲的不解之缘。本栏目欢迎投稿,投稿邮箱:dfzbyspl@126.com,邮件标题请注明“评展”。
地点:上海摄影艺术中心
展期:2019年3月2日-2019年5月30日
票价:40元(学生票30元)
点评:“平行 : 埃文·奥拉夫”呈现了艺术家的近五十件作品,奥拉夫的摄影沿袭了荷兰古典大师的传统,富有戏剧性。摄影作品虽然是平面的,但艺术家和策展人显然希望能够将观众带入一个“平行空间”。
评星:四星
位于上海摄影艺术中心的展览“平行 : 埃文·奥拉夫”呈现了荷兰摄影师埃文·奥拉夫最近十五年中创作的近五十件作品,其中包括《柏林》《棋子》等系列。值得一提的是,展览的布局没有按照时间顺序或者系列主题来编排,而是基于某种相似的氛围。
展览的名称“平行”不仅指向展览本身,似乎也是对于奥拉夫个人风格的一种诠释。这位摄影师善于营造一个“平行时空”,在他最终定格的那些画面中,过去、现在和未来往往同时被召唤,人物的背景看似是虚构或是架空的,却等待着观众的想象力去填满,并引起某种情绪上的共鸣。从这个角度上看,奥拉夫更像是一位导演,而非单纯的摄影师。
埃文·奥拉夫,“雨”系列,《理发店》,2004在《理发店》《厨房》以及《锁眼》系列等作品中,奥拉夫所设定的场景复古而平静,却又透露出某种强烈的想要与观众沟通的企图。在《锁眼》系列中,身着复古服装的模特们无不背对观众,“他们的否定即是与观众的唯一互动”,作品的展签上这样写道。根据介绍,这组作品是对于愤慨和羞耻这样的社会情绪做出回应。显然,这正式“平行”的意义:画面中虚构的时空与现实时空的平行对话。
奥拉夫来自荷兰,从展览上看,他的作品显然继承了荷兰的传统艺术,比如维米尔和伦勃朗等古典大师的戏剧性和人物姿态。不过,在展览所附的介绍手册里可以发现,奥拉夫对于荷兰传统的继承不只限于外在风格。“荷兰人通常被认为是极度私密的,清醒的,自制的,并且在所有事情上都保持谦逊。”手册中这样写道。奥拉夫试图借助这样一种摄影风格去探索荷兰社会中人们在克制清醒的环境中个人的失落情绪。
埃文·奥拉夫,“柏林”系列,《新克尔恩浴池-2012年4月23日》,2012考虑到奥拉夫所拍摄的人物都是他所选择的模特,扮演了他所设定的某个角色,而非直接来自现实生活,这些照片看似是反映外在世界,其实是奥拉夫内在的一种转化。展览上,有两幅作品有奥拉夫本人的出镜,一张是他走上楼梯的照片,另一张则是他打扮成小丑,站在泳池跳板上的画面。这两张照片包含了一个关于他本人的事实:由于患有肺气肿,奥拉夫无法游泳,走上楼梯也颇有困难。这种无奈在画面中通过静止的瞬间传递出来。
和其他展馆相比,上海摄影艺术中心的展览以平面的摄影作品为主,而不太会出现“网红展”的情况。另一方面,摄影作品试图用平面表达空间,但也许对于部分观众来说,缺乏“沉浸”感。不过,以“平行”为例,如果愿意注视那些平面,也许也能进入空间。(文/维尼)
广州三年展 诚如所思:加速的未来
地点:广东省美术馆
票价:免费
展期:2018年12月21日-2019年3月10日
点评:这次展览尝试将1945年美国工程师范内瓦·布什(Vannevar Bush)在大西洋月刊发表的一篇预示信息社会即将到来的文章,其开创性的深远影响延伸到艺术领域,以反映过去几十年来技术进步的轨迹及其在整个社会范围内的回响。艺术家创作注重表现技术发展成倍加速所塑造的新现实,为我们重新思考人与非人,人与机器,以及人的自我认知等问题带来新的可能性。
评星:三星
“想象一个未来的设备……人们可以在其中存储所有的书籍、记录和通信信息,并且可以以极高的速度和灵活性与这种机械设备进行互动咨询。这种设备是对人本身记忆的直接扩大和补充。”1945 年夏天,美国工程师范内瓦·布什(Vannevar Bush)在波士顿的《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诚如所思》(As We May Think)的文章,设想了一种如上所述的通用通信设备,预示了信息社会的到来。在过去的四分之三个世纪里,一个有远见卓识的人所思考的景观,已超越时空的界限,成为一种新的世界秩序。在这新的秩序中,曾经假想的“扩展存储器”(Memex)不仅化身为强大的现实,而且加速发展为一个遍布全球、相互连接的机器网。
展览现场第六届广州三年展以“诚如所思:加速的未来”为题,将这篇开创性文本的深远影响延伸到艺术领域,以反映过去几十年来技术进步的轨迹及其在整个社会范围内的回响。
展览与当下流行的、纯粹追求感官体验和缺乏问题与思考的新媒体展览完全不同,策展人强调回归对技术、机器和未来的深刻思考与提问。参展艺术家的跨度很大,既有1930年代出生的艺术家,也有20多岁刚刚崭露头角的青年艺术家,他们从不同角度共同思考这一命题,从而也在内容选择和哲学思考的纵深度上产生了比较大的差异和分歧。
《平行》(Parallel)哈伦·法罗基(Harun Farocki)笔者在主展区三层看到了德国艺术家哈伦·法罗基(Harun Farocki)的一件重要作品,它是由四个部分组成的环绕式电影《平行I/II》(Parallel I/II)。《平行 I》从对一个貌似细枝末节的问题的研究开始:在电脑游戏出现的前三十年里,对树的表现形式的变化。法罗基把这当作了一个艺术史的主题来处理,从而“引诱”我们开始真正地“观看”电脑游戏,而不是直接进入对其内容之暴力和残酷的批评。
1990年代的时候,程序化纹理(procedural texture)——可以生成看起来拥有无尽细节的表象的碎形算法(fractal algorithms)——的开发制造出了诸如树叶之类的形态,而到了2010年代,照相写实主义的树已经开始可以在数字世界里的风的吹动下产生运动。
法罗基让我们看到,在短短30年的时间里,电脑游戏快速上演了绘画历史教科书里讲过的所有变化,包括从象形文字到照相写实主义。这个加速的进化过程或许也可视作对摄影和电影历史的呼应。在这里起作用的是法罗基所说的“新构成主义”(new constructivism):在这个世界里,每一片树丛都是一点一点拼起来的,一个既无比细致又无比空洞的模拟物——你可以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实主义在这里仅仅是一种感实性(truthiness)。
不难发现,此次广州三年展并非一次针对数字世界的考古学呈现——技术进步的历史——而更像是一种数字人类学的集中展示。此类研究的目标并非对进步的确认,而是对一个陌生世界内在逻辑的思考。(文/丁宁)
亨利·摩尔:头盔
展期:2019年3月6日 -6月23日
地点:伦敦华莱士收藏馆
点评:展览将亨利·摩尔的头盔雕塑和华莱士收藏的盔甲并置展示,试图探讨摩尔对盔甲所受的影响。这样的展示或许有些牵强,而在艺术评论家乔纳森看来,摩尔的艺术造诣又似乎只是为了填补艺术史的空白时期。
评星:三星
目前,展览“亨利·摩尔:头盔”正在华莱士收藏馆展示,试图探讨摩尔对盔甲的迷恋,以及华莱士收集的头盔和盔甲是如何激发,影响影响摩尔的想法和创作的。展品包括60多幅素描、绘画、插画和石膏、铅和青铜的全尺寸雕塑,并与文艺复兴时期的盔甲并置。
展览现场然而,在《卫报》评论员乔纳森·琼斯看来,这样的并置展示似乎有些牵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职业生涯的后几十年里,摩尔创造了一系列头部雕塑。这些雕塑被打开,露出笨拙的、摇晃的有机块和管状眼睛。你可以看到这些巨大的金属头像是受伤的现代自我图像,麻木在其防护装甲内。摩尔在1950年创造的像《Helmet Head No 2》这样的作品看起来像是试图追赶当时英国绘画的后起之秀弗朗西斯·培根。但相对的,培根更具天赋。
展览提出了一个更为神秘的主张,它试图表明摩尔系列的头盔式头部源于他对盔甲的兴趣。但是,一旦我们开始在实际头盔旁边看到他自己的头盔式作品时,他设计中的冗余就变得不言而喻了。例如,展览中有将他的作品与毕加索进行比较。因为在上世纪30年代,摩尔就像一个英国的蒸汽机,艰苦地追赶着毕加索的豪车“ 希斯巴-诺苏莎”,一直跟在后面。
摩尔作品这只是开始。 他在20世纪30年代的艺术看起来像是对西班牙大师的模仿。 然而,他与毕加索真正的共同点是世界艺术对其的巨大需求。 有详细的证据表明他在这个博物馆中看到了特定的盔甲,不幸的是,将盔甲置于创作过程核心的尝试并不令人信服。他于1950年创作的青铜镂空雕塑展示在两个中世纪头盔之间。 这是摩尔最令人难忘的作品,但它类似于非洲面具,而不是哥特式盔甲。
毕加索为了表达“恐惧”,被非洲面具所吸引。当然,盔甲也是恐惧的表现。盔甲使人的身体变“硬”,减少人们所受到的伤害。这也是为何盔甲吸引人的点。从哥特式的盔甲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帽子,这些金属的身体延伸说明了战争的恐怖。
摩尔帮助我们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看待这些好战的服装,但他却无法捕捉到军事考古学的原始力量。
在乔纳森看来,摩尔并不是一个那些小部分接触到诚实灵魂的艺术家,对于艺术史,他是为了填补特纳和培根之间的空白。(编译/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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