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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身边 | “铁合西街东”:我去2000年

2025-01-13 10:54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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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合西街东”:

我去2000年

陈欣然

“朝气蓬勃的时代永不落幕。”

这句话是铁哥的朋友圈置顶动态的配文,也几乎是他全部的灵魂与向往。

“铁哥”的称呼源自他的小红书账号名“铁合西街东”。在小红书的账号简介中,他如是形容自己:“喜欢探寻城市记忆的建筑学生,持续探索并记录那时的建筑,唤醒将要消失的记忆。”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铁哥已经走过四十多座城市,拍摄了几千栋富有特色的老建筑,并将其制作为上千条各不相同的图文笔记发布在小红书平台上。

“曾有一时,非常流行这种茶色玻璃!”“绿玻璃和信号塔,如今成为一个时代的记忆。”“曲线造型和白墙砖,算是90年代的独特美学吧?”“千禧年的灰色大厦,科幻的味道。”“城市”“梦核”“千禧”“老房子”等字眼高频穿插在一千二百多条笔记的标题中,风格鲜明而统一。这些格式规整、内容近似的笔记往往配有经由精心构图后的建筑影像,铁哥说,他用尼康最便宜的一款微单拍了两年,库存量甚至足以支撑他继续稳定更新五年。铁哥还别开生面地按诸如“京—北京通州城市记忆”“陕A—西安城市记忆”等固定格式的标签,将上千条笔记分门别类地码好以供人浏览,整个账号界面被装点、规划得充满秩序感。

铁哥早已习惯被喊作铁哥——但铁哥其实只有22岁,今年在中国矿业大学建筑学系读大五。在矿大学三号楼茶白色相间的格纹砖墙后,铁哥带我来到他钟爱的一角小广场,在北京的晚春五月说起自己的事,也说起时代的事。

一、都市漫游与县城底色

“那是我第一次来北京。偶然撞见那些楼的时候,我很震撼——又有点感动。”那是宣武门附近的一排旧住宅楼,深棕外墙、顶部尖尖。在那里,初来乍到的铁哥第一次窥见了这座城市的背面,在道路宽阔、高楼林立的北京城内捕捉到了一点令人安心、令人怀恋的气息。他没有多想,立刻掏出相机拍了下来。他的旧楼拍摄之旅,也就此开始。

北京四环内,基本上每一平方公里以内都有一栋铁哥拍过的建筑。他并不贪心着急,一天只去一小片区域,然后将大半天耗费在纯粹的“city walk”上。只不过,铁哥的“city walk” 不同于白领们的小资生活方式——他骑共享单车,也爱坐公交,始终追求以最低成本逛遍北京城,只为寻找有年头、有特色的建筑,并为它们拍下特写。这一朴素的活动几乎每天都在进行——似乎显得相当缺乏情调,却立即使“city walk”也变得接地气起来。

铁哥版city walk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渐渐地,北京不再能够满足他。

“我希望能够通过比较有特点的老建筑引起别人的回忆,但是北京城里我能见到的建筑基本上都拍过了,那只能到新的城市去再看看。”大连、沈阳、兰州、太原、合肥……铁哥的脚步以北京为原点,逐渐扩散至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城市。“现在走的时间一长,我对每一个城市都有了解了。全国各地大部分发展比较早的城市,我基本上都了解,尤其是北方。基本上,每个省我都能说出来一两个城市的特点。”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新城市,铁哥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来迅速认识它。“从车站出来之后,一般我会选择去那座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从火车站到商业街的这条路我是一定要走的,因为这基本上就是见证城市发展的一条路,非常重要。火车站本身是一个比较繁华的交通枢纽点,核心商圈则是另一个城市中心点;而连接两个点的城市连廊,肯定会有非常特殊的、能展现出城市特色的地标性建筑。”对于这条特殊线路,铁哥一般会选择公交而非单车或地铁——公交车有窗,又随停随走,方便他拍摄一路上的街景。来到商圈后,铁哥也乐于先呼吸一下商业街区与综合体里人潮涌动的繁华气息,买些沿街小摊的点心小吃填填肚子,拿出手机记录市井之间的热闹见闻。但这并不是他的行程重点。

“拍摄、旅行或者做自媒体都是表层的,我真正想做的是感受不同地方积攒下来的不同生活方式。”铁哥曾专门去过北京的很多胡同,却十分反感如今充斥着网红店铺的胡同街区。只有在谈起先前去过的丰台长辛店附近的一处老胡同时,他的语气才稍稍柔和——那里的胡同远离市区,显得更加纯正、更加原生态。年代感与烟火气,似乎才是令铁哥倾心的关键。一旦某个地方开始被商业化气息侵袭,铁哥不会喜欢,更枉论拍摄与分享。

铁哥口中的“商业化气息”是个很有些玄妙的概念——举例而言,他很不爱去北京798艺术区。铁哥自小在吉林市龙潭区长大,那是一个坐落于松花江北岸的老工业区。国家“一五”期间的156个重点项目,吉林市占了7个半,其中3个坐落在龙潭区,即所谓的“三大化”。由于经济转型时计划发展的新产业落地不佳,现在的吉林龙潭仍葆有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重工模样,类似沈阳铁西大部分工厂未拆迁之前的城市景观。在铁哥心目中,与家乡遗留的纯粹重工业气息相比,798艺术区显得如此空洞、刻意而充满“商业化气息”。那里的一切都被精心设计并改造为便于打卡的景点,原先真实存在过的生产生活痕迹似乎被全然翻新了。尽管这样的改变带来了经济利好,但它只是不再真实了。

只不过,铁哥对于城市氛围的要求并不仅限于此。“要是一个地方没被商业化侵染,还能保持原生态,那肯定是最好的;但那种完全没有人气的地方我也不爱去,我喜欢的是与他人相关联的那种感觉。”县城,是铁哥心中的一块宝地。它是当代中国的底色,也是商业气息与人文气质相对折中的地方。每当铁哥坐着慢悠悠的廉价火车从一个城市前往另一个城市时,他往往会在半途中“跳车”,只为去路过的县城里转个小半天。他爱低物价、慢节奏的县城生活,也沉浸于闯入县城时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像回到小时候的探险游戏”。

提及县城时,铁哥兴味十足地翻出手机里的一长列录音。据他所言,县城和都市之间依然有着很大区别,有很多都市没有的东西。每到一个新的县城,他就会走上嘈杂的主街道,在路旁密匝匝的低矮店铺与小摊之间穿梭溜达,同时录下各式各样的环境声。那些声音究竟在说些什么、闹些什么对铁哥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他并不是专门录下这些声音,而只是挚爱声音背后的感觉。那感觉,令他觉得松快、鲜活而安全。“大城市就没有这种感觉,大城市都是安静的。所以,我特别喜欢县城。”

二、理想式的“身心卷入”

旅居是铁哥最为向往的生活方式,自由职业则是他梦寐以求的收入来源。毕业在即,他无法用低绩点换来保研机会,也从未准备过春招或秋招。当被问及近在咫尺的毕业去向时,铁哥只表达了考研的意向,却也尚未确定目标院校和专业。他的未来规划,相当一部分仍然落在对自媒体账号与自由职业身份的追求上。“开始就是因为北京的住宅楼都很有特点,我就想着记录一下、分享一下。后来拍着拍着就拍多了,也拍一些其他的城市,发出去的流量也很好。看到流量好,我索性也就把账号做下去了。如果这个号能做起来,我肯定会坚持做;如果不能,可能我得先工作一阵,再能进一步做这种打算。”

然而,铁哥的自媒体事业似乎陷入了隐性窘境。“铁合西街东”这一账号目前拥有两万六千余名粉丝,日均互动量稳定过百,最新爆文点赞量逼近三万,却几乎无法实现流量套现——因为不接商业广告。“我这号一看就只能为爱发电,因为接广会破坏整个账号的生态。”账号里的每条笔记都是相似的“建筑图+宣传文”模式,完全没有纳入铁哥本人的生活日常与情绪分享,只有IP地址在不断变动。这样一来,习惯面向小体量生活区博主的广告商根本没有投软广的空间,铁哥也在维护账号内容纯度的同时显得十分无奈。

当然,面对颗粒无收的自媒体账号,铁哥想了各式各样的办法来使自己外出旅行和拍摄的经费更加充裕。他从不轻易外食,每餐几乎都吃矿大食堂的低价窗口;去到新城市,他也习惯住一晚五十的小旅馆或青年旅社。每月两千出头的生活费,铁哥一个月能做到只花一千六、七。此外,铁哥还热衷于帮初、高中生补课、做家教。做家教兼职、给学生讲题不仅仅是为了缓解旅行资金压力,更是铁哥从中学时代保留下来的一大爱好。“如果说一个人单凭一个爱好,是坚持不下去的;总得想办法找到另外一个爱好,而且能通过另一个爱好变现。这样,你就可以通过第二个爱好来支持和培养第一个爱好——我觉得这是人生最好的、最理想的一种终极状态。”谈及他的“爱好平衡理论”,铁哥挺直了腰杆。铁哥表示,大部分人还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得。大部分人基本上只有一个爱好或者一个爱好都没有,也不会想着爱好怎么变现,那么基本上这个爱好是无法变现的。比如他现在给学生补课,很多人不喜欢干这个,但他却喜欢。现在的人要么是想着怎么赚钱,要么是想着怎么玩,似乎很少有人能真正把它有机结合得很好。

一个月三十天,铁哥有一半的时间都会用来翘课旅行。如此特殊的生活方式,也常常会让他产生孤独感。班级活动与人际来往几乎从他的校园生活中缺位,甚至几天都收不到一条专门发给他的微信消息;小红书的流量起起伏伏,发出去的笔记也常常没什么水花。于是,与寥寥几条评论互动就成了铁哥坚持更新的动力之一。有人会分享不同地区类似外形的建筑摄影,有人会解析笔记配图中某座建筑的前世今生,有人会感慨与老建筑相互关联的童年记忆,也有人会喃喃“玻璃在图片翻动之间变成了层层叠叠流动的浪”。铁哥每天会在小红书上停留将近十个小时,大多数时刻都会第一时间回复有趣的评论;而更多时刻,他只是满足地注视着互动量一点点上涨的过程。

“每次分享笔记的时候,我会想,我发的内容能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价值?”如果铁哥察觉到有些建筑本身没有特点、内容不好,无法唤起受众共鸣,就不会选择发上平台,最多是拍完留个纪念。有时他也会在坚持自我与迎合大众之间纠结,最终仍然选择以大众口味为主:“有些建筑我自己特别喜欢,但是受众范围可能就不那么广。但我主要肯定还是要考虑大众,因为这个账号做不起来也不行。很多人做账号的时候都太坚持自己了,后来就会慢慢地流失掉粉丝受众。”

“要坚持自己的话可以偶尔发个一两篇喜欢的,倒也没什么。”铁哥笑笑。截至目前,铁哥没有一篇笔记的图文是重复的。他始终准备着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最疯狂的时候,他一个月能转完十几个城市。我们交谈时正值五月中旬,铁哥自称要节省精力好好地为毕业做做打算;而在撰文的此时,铁哥却已紧锣密鼓地更新完了衡水与廊坊两个新目的地的城市景观。

三、“落地生根”与“死亡”

“我以后打算从事艺术。”虽然不是艺术出身,但铁哥一直在考虑如何把自己拍的这些内容转化成一个完整的艺术作品。小红书这一自媒体平台,实际上算是他的一种初尝试。实际上,小红书上当然没有多少对建筑本身特别了解、特别感兴趣的人,所以铁哥只是努力营造出一种能够唤起他人共鸣的直观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学术,而是艺术。

这种尝试是铁哥理想的缩影。然而,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有差距。

铁哥的父母并不支持他的选择。“我家长总在催我,要不我还能好一些,可以自己先干点啥挣点钱。但主要是我家长总在催我,我没办法。”他的父母建议铁哥要么考公要么读研,劝说铁哥不能再这么荒废自己的青春;铁哥拍了多久,他们就劝了多久。从始至终,铁哥的父母都认为做没有收入的自媒体账号完全是不干正经事,铁哥则坚持有一天他的才思必定会被挖掘出来。至于伯乐的身份,可能是艺术大拿、头部博主、平台推广,甚至可能是地方的相关文旅机构。“照我看,这不算是荒废青春。我最向往就是能经常去到新的地方,如果去不成的话给我什么都不行。”铁哥说。

铁哥的父母像千千万万普通东北人一样,一毕业就被分进了化工厂干活,一干就是一辈子。他们的一生都在吉林轰隆运转的机器间度过,在重工业体系的巨大荫庇里度过;他们并不追求大富大贵,唯独信仰稳定至上。铁哥觉得自己的原生家庭没什么问题,上大学的前几年爸妈都很开心,只是这两年才围绕他的未来开始出现了一些矛盾,一味想着让他毕业后抓紧找一份有保障、有脸面的安定工作。“我跟他们追求不一样。他们一辈子都在厂子里打工,我可能没办法理解这种生活方式。”铁哥举例说,他妈妈的生活除了工作、上下班之外什么都没有,每天都在吃饭、睡觉和刷视频之间循环往复。她没什么长期坚持的爱好,一个都没有——这实在是令他难以忍受的生活状态。

可是,他亦不忍心完全不为父母考虑。亲近的朋友常常和他说不必多管,但他每每下定决心要追随自己的想法时,歉疚与纠结的情绪依然难以自抑。铁哥的父母一直说要么他回家乡,要么就在一个城市帮他买房定居;然而铁哥理想中四海为家的生活方式,根本不允许他抉择出一个固定的居住城市。正是由于城市不确定,他的父母没办法帮他买房;不买房定居,他又根本没法过上父母设想中的那种安稳日子。

“他们不支持我,但是我就是一定要坚持。人能接受那种落地生根的状态吗?我实在接受不了。”铁哥常常做梦,梦到那种令他生惧的生活状态:安定,平稳,却了无生机。他始终认为,当一个人进入社会,那就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死亡”。但是还有第二次,还有第三次——进入社会是第一次,生孩子是第二次。第二次最为严重,一旦当你第二次“死亡”了,以后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生了孩子之后,你肯定就没法到处跑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铁哥坚信生孩子以后,人的生命就已经结束了,独立的生命就从人的躯体中逝去了。人相当于被绑定在孩子身边,进入孩子的世界为其打永不结束的工。但是人甚至必须有责任感,人还不能为此自杀、不能为此结束生命。与之相比,被迫进入社会甚至显得不那么算“死亡”,铁哥会将其形容为“小死亡”。

铁哥即将要面临第一次“死亡”了。他静静地坐在广场的扶椅上,笑着说自己二十来岁的心似乎已经隐隐要老去了。

四、“新世纪来得像梦一样”?

铁哥向往的国家很特别。他说,如果有机会,他要去印度看看。

在印度,林立的高楼之下亦遍布着低矮的老楼,形成一种很有意思的对比景观。那里经常带给铁哥某种幻想,充斥着触手可及的松弛感与无秩序感,令他无比愉悦。在铁哥心中,印度充满“人气儿”的生活节奏、街头巷尾的建筑印象,完全是他所挚爱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八九十年代的中国。

铁哥讲着讲着,又讲回了县城,讲回了如家乡般的小城市。他的账号互关列表里,拥有一大批关于千禧美学、县城美学、梦核美学等各式各样带有怀旧性质的博主。对于当下互联网平台上掀起的集体怀旧潮,铁哥认为这是某种开端,是新世代的触角。“我觉得以后这种审美趋势肯定会更加流行,因为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追求小城市,追求十几二十年前的那种感觉。”与“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的千禧年代相比,今天的生活似乎显得空洞无味,又如此令人幻灭。

铁哥有些怔然,片刻后又缓缓说下去。小时候我们经常听到家长和老师讲,等以后大学毕业,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稳定的工作,那时就来到了万事大吉的人生巅峰,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正常幻想,只要正常生活,我们什么都能追求得到。那是我们一生中最幸福的状态。但实际上,那个年代的信念到了今天,人们发现就不那么可信了。千禧年前后,人们的机会多、生活追求也多,一切都显得朝气蓬勃。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一切都变得如此之快,像季风天一样。今日的青年们,曾在懵懂的年纪见证过世纪末的某种无尽畅想,又在短短二十年间经历了骤然的起伏落差,已经逐渐两极分化起来;内卷的越来越内卷,松弛的却越来越松弛了。

越来越多现在的90后、00后开始回头去找熟悉的、小时候的感觉,去找那种对时代的模糊感知。大家觉得那个时候反而更快乐、更有奔头。铁哥和很多曾经在他的评论区留下评论的人聊过——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回忆、热衷于怀旧?答案仅仅是因为他们发现未来并非上一代人形容的那样好。这并不是说我们的社会没有进步,只是人们越来越难以把握二十一世纪的未来——而这种失调感极容易令人感觉摇摇欲坠,令人偏执地试图回避。

“拍这些建筑为什么有不可替代性?因为它们似乎将要被遗忘了。”

受到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人们对怀旧、VINTAGE、复古文化的接受度越来越高,怀旧作为一种文化趋势在社会中普遍存在。年轻人越来越认为具有时代感的事物足够酷、足够有个性,从而使得这种情感回溯成为极具当代意味的自我呈现方式。而以“铁合西街东”为代表的社交媒体账号作为一个具有高度互动性的仪式化网络空间,其生产的媒介内容则扮演了流动性数字档案的角色,使得大众原本碎片化的个人经验通过公共媒介平台转变为具有公共性的集体记忆,进一步推动了当代怀旧文化的共同建构过程。

而当我们谈论大众性的怀旧文化与怀旧情绪时,我们不应忽视也无法忽视将它建构起来的青年本身。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分明正无可回首地走向下一个十年,却得以在共同创设的赛博想象中一齐回到2000年;在非均质流逝的光阴里,青年们彼此依偎,短暂地回到那个“阳光朗照,万物皆新”的欢乐世代,旋即离开。

五、最后

铁哥就这样说完了。

道别时我也想再说些什么,说些饱满的话,说些有见解的话,说些附和之外的话。然而最终,什么话似乎都显得有些不必要,也不恰切了。

北京正午的太阳白晃晃地洒下来,使人恍若置身梦境。铁哥在矿大东门的树荫里驻足片刻,最后只挥了挥手就往回走,没有再停留。

“可那个千禧年向往过的未来仿佛只存在了想象之中,却未曾到来过……”在天津站旁发布的最新笔记里,他照旧在写,照旧在拍,照旧没有停留。

本文系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24年《专题片及纪录片创作》课程作业,获得“新青年非虚构写作集市”优秀作品。

原标题:《重拾身边 | 陈欣然: “铁合西街东”:我去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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