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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性的深度凝视,福瑟话剧《而我们将永不分离》在京上演
12月26日至29日,由中国国家话剧院出品、演出的话剧《而我们将永不分离》(Og aldri skal vi skiljast)在北京完成首轮演出。这是中国国家话剧院首次将202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挪威剧作家约恩·福瑟的作品搬上舞台。
《而我们将永不分离》演出海报
《而我们将永不分离》在1994年首次公演,是福瑟首部上演的剧作。
剧中的主人公“她”并没有具体的人物身份,全剧也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似乎是与剧名正好相反,孤身一人的“她”一直在等待离去的恋人“他”,并在纷乱的闪回和回忆中,令观众也混淆了真实与虚幻的界限。一直以来,该作也被视作是对“等待”这一荒诞派母题的一次回溯。而与《等待戈多》相比,福瑟剥脱了这一母题过度的象征性及神秘化倾向,通过强迫性重复的,如同枯枝般细瘦的语言,直击当代人的精神困境。
刘丹饰演“她”剧照
“等待”贯穿了整部戏的始终。通过舞台上细腻的表演、深邃的布景与丰富的声音,国话版《而我们将永不分离》也重新定义了“等待”的内涵。在导演刘丹看来,排演这部作品更像是一次哲学拷问。“这是一次对情感和人性的深度凝视。通过对舞台空间的探索,我们尝试打破传统戏剧的表现形式,将舞台、肢体与情感融为一体,以‘等待’为核心,展现角色之间复杂的情感关系。”
“观众不仅仅可以感受到角色的情感波动,还可以对等待和生命的意义有新的领悟。其实,等待并非单一的消极状态,而是一种多层次的生命体验。它包含着对未来的渴望,也包含着对现状的接纳;它是我们与自我的对话,也是与这个世界的互动。”刘丹导演说。
刘丹饰演“她”剧照
不得不说,演员们的出色表现为《而我们将永不分离》的首演注入了强大的情感力量。刚刚获得金鸡奖最佳女配角的演员刘丹在剧中饰演“她”这一角色,将角色内心的渴望、焦虑、自欺与自洽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的声音时而轻柔,时而有力,每一个词句都仿佛直接触动观众的心弦,细腻地刻画了角色在漫长等待中内心的脆弱与坚韧,并将舞台变成了观演情感的共鸣之地。
刘丹饰演“她”剧照
“不管是在影视剧、电影里,还是在话剧舞台上,从表演角度而言对我都是一样的,完全没有障碍。在北京电影学院读书时,班主任齐世龙老师就说过,对于演员来说,最好的可能性就是终身不要离开舞台。”刘丹(演员)告诉澎湃新闻记者,“舞台可以让演员不停地面对自己亟待解决的问题,并且把对人性的演绎推向极致。在舞台,我希望自己更任性一点。很多观众会说我的爆发力如何强烈,但我并不太会从‘技术’角度想问题,这其实就是心力。我感受到了,就把它表现出来。”
剧照
剧中,国家话剧院青年演员周静洋饰演的“女孩”与职业舞者杨文昊饰演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女孩如一团热烈的火焰,充满能量与好奇心,而男人则克制内敛,将所有情绪埋藏于心。两人的表演如同舞台上的光与影,既彼此对立,又相互交融,共同构建出剧作的戏剧张力。
周静洋和杨文昊分饰舞台上的“女孩”和“男人”
周静洋把自己的角色形容为是一束光,也是一个希望,“女孩的纯粹和热情让我想起童年时期没有被大人世界改变的自己,这是一种未被束缚的状态。需要我深入挖掘自己的内心,寻找那份对世界最初的好奇与激情。”杨文昊则将角色的克制视为一种全新的创作挑战,“作为舞者,我习惯用肢体去表达,而这次却要用语言表现角色的情感波动。对我来说是一次‘抛弃舞台第一语言’的冒险。”
周静洋和杨文昊分饰舞台上的“女孩”和“男人”
据说剧作家在创作时,有常常在挪威峡湾石壁的阴影中休息的习惯。舞美设计师陈斯以此为灵感,赋予了整个剧场空间沉郁的黑色调,并且摒弃掉传统舞台的檐幕与边幕,裸露出剧场本身的结构。而舞台上的“安全出口”标志、裸露的吊杆与电线也成为叙事的一部分,进而模糊了舞台与现实的边界,并与多媒体形成了和谐的互动。
主创们集体谢幕
演出中,从低沉而绵长的背景音,到象征时间流逝的滴答声与人声处理,音效设计王子春通过多层次的声音设计,让声场也成为情感叙事的重要载体。特别是人声的特殊处理,例如通过重复与音效变形,强化了角色在等待中的无奈与期待。而观众也不再只是旁观者,通过声音的桥梁,与舞台上的角色同频共振,一起沉浸在时间的漩涡中。
剧照摄影/王昊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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