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展攻略丨丹青探红楼：东方美学之纹饰纹样中的祥瑞密码（二）

原创 吴文化博物馆 吴文化博物馆

中国传统纹饰纹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五千年文化积淀的集大成者，不仅起到装饰作用，更是传统文化的生动表达。上一期我们通过吴文化博物馆新展《红楼梦——图像史与物质文化》展出的《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介绍认识了五组经典纹饰纹样，五千年中国纹样的瑰丽世界丰富多彩，今天让我们再走进全新的五组，探索其中深厚的文化内涵和历史意义。

回 纹

回纹又称回形纹，是由直线横竖连接并折绕形成的回字形中国传统纹饰纹样，造型与它的名字一样，和汉字“回”相似。呈现出排布整齐的视觉效果，简洁而又规整，装饰在青铜器上更凸显其作为祭祀礼器的庄严与厚重。目前能见到最早的回纹是出现在新石器时代出土的古陶器皿上，春秋时期演变成方形与菱形样式等，唐代之后回纹逐渐成为辅助纹样，出现在家具、服饰、陶瓷等上面。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局部

服饰上的回纹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局部

器皿上的回纹

根据回纹整体造型上回环往复的特性，人们认为它具有“富贵不断头”的吉祥象征。回纹条理清晰，节奏感强，韵味十足，在静态的图像中蕴藏动态的美感，带来浓厚的装饰意味。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

因安九抄写金刚经

博庭欢宝玉赞孤儿

在《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博庭欢宝玉赞孤儿一回中，李纨在贾母处身着的明黄色裙子上就装饰有回纹一圈。李纨年轻丧夫，在当时封建礼教的规训下，她只能时刻提醒自己按世俗的规矩办事，过着清心寡欲和如“槁木死灰”般的生活，对世俗的繁华和名利并不热衷，因此在穿衣打扮方面不宜穿大红大绿的华美服饰，更多是着素净的衣衫来塑造典型的恪守封建礼教的孀妇形象。

环 纹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局部

环纹是叠环纹、密环纹等环形纹样的合称，环形纹样则是以环形为基础单元，通过拼接、穿插、重叠等方式排列组合而成的装饰纹样。环形是环状的几何图形，如圆环、方环等，它的中心往往是镂空的，增添了一丝神秘与飘逸的美感。

环纹主要以二方连续和四方连续的形式出现，因此也就具有了连接和连续的寓意。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

白玉钏亲尝莲叶羹

在《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白玉钏亲尝莲叶羹一回中，宝玉想喝荷叶汤，王夫人让玉钏给宝玉送去。在宝玉屋子的墙壁上饰有几组环纹，因环纹简洁与墙面上的其他纹饰搭配起来也是相得益彰，构成了一幅清新优雅的画面。

蝙蝠纹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

局部放大图

蝙蝠作为一种能够飞翔的哺乳动物，在类别上既不属于鸟类也不是鼠类，属动物学中的翼手目。蝙蝠纹作为中国传统纹样的一种，因“蝠”与“福”同音便有了福到的寓意，蝙蝠的形象也有着幸福的象征意味。并且在传统文化中，蝙蝠被看作是长寿的象征，蝙蝠图案也就被给予了求富贵、求康寿、趋吉避凶的含义。蝙蝠纹在长期的创作与实际应用中，常以流畅的线条表现自然界中蝙蝠飞翔的形态，十分注重对蝙蝠头部的刻画，生动且富有艺术张力，有时也采用概括和夸张的表现手法。

蝙蝠纹自古以来用途就非常广泛，在各类饰品、织物、陶瓷、建筑、家具和漆器等载体上都以极高的频率出现，不仅如此，在剪纸、木板年画和刺绣等民间艺术中也很常见。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

史湘云偶填柳絮词 局部

曹雪芹在写《红楼梦》时十分注重留下充满符号性的伏笔，这也是后人在研究这部文学巨著时候非常关键的索引符号。在史湘云偶填柳絮词一回中，众人在屋内被窗外的大蝴蝶风筝吸引，于是对放风筝起了兴趣。这时候薛宝琴将自己的大红蝙蝠风筝取了来，这里作者就想用蝙蝠风筝来暗喻宝琴的结局相比起其他人是有福的。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

嗔顽童茗烟闹书房

在《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嗔顽童茗烟闹书房一回中，在书房屋檐外侧便装饰有几处蝙蝠纹，在浅红的背景色下，蝙蝠的形象生动有趣，仿若是刚从屋外天空飞来暂停在墙边的模样，可见当时的人们对于蝙蝠纹样的热衷与喜爱。

钱 纹

钱纹，顾名思义与方孔圆钱形状相似而得名，是由外部的圆形和内部的正方形或内向弧形方格组成的一种外圆内方的纹饰纹样。钱纹是财富的象征，也是代表镇灾、吉庆的符号。

在结构上，钱纹规整对称，常以线条形态出现。早期的钱纹多以单体的形式出现，随后的发展中，出现了双钱纹，即一对相同的钱纹相交的形态；也出现了连钱纹，即由多个相同的钱纹相交，形成环环相扣的图案形态。

钱纹作为几何纹样之一，有二方连续展开形成边饰的，有以骨架形式布局后填入其他纹样再形成图案的。在建筑装饰领域中，门窗、建筑彩画等上都能看到钱纹的身影。随着中国传统文化中吉祥文化的发展，钱纹在成为吉祥和财富象征的同时也代表了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

情中情因情感妹妹

错里错以错劝哥哥

在《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情中情因情感妹妹 错里错以错劝哥哥一回中，宝玉挨打后躺在榻上，黛玉前来探望，这时在房外的窗边就装饰有钱纹几组，在蓝色墙底的映衬下钱纹显得格外清晰，给房屋整体带来了富贵、吉庆的氛围。

盘长纹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局部

盘长原为佛教法器之一，又有吉祥结之称，其绳结的形状百结不断，没有开头与结尾，因此也就具有了生生不息、连绵不断的永恒之意。盘长纹从字义上可理解为贯穿天地的神物，逢年过节时候人们悬挂的中国结就是盘长纹的应用之一，用以表达世代绵延、福禄承袭、财源不断等吉祥寓意，由此可以看出人们认为盘长纹也是家庭幸福团圆的象征。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

送果品小郎惊叵测

在后期不断的发展中，形状样式也更加丰富多样，盘长纹可分为方型、圆型、三角型和复合型这四类。可以说盘长纹依靠一根线绳缠绕扭转间构成了吉祥符图，造型变化多样，对称且线条连续不断的图形都可称为盘长纹。

云 纹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局部

云纹具有飘逸流动的线条，回转交错的结构，在几千年的发展演变中形成了丰富多彩的艺术形式，有的是较为抽象的几何图案，有的则是较为具体的自然图案。它的造型与自然界云的形状类似，在农耕文化中收成很大一部分取决于云和雨，因此人们对于云有着很高的敬畏之心。云纹自然而然拥有了步步高升、吉祥如意的美好寓意。

云纹应用范围较广，在不同历史时期会出现在不同的载体上，如在春秋战国时期，常以卷云纹的形态出现在金银器上，秦、汉、魏时期，又常以云气纹出现在织物、漆器上，隋唐至今，如意云纹、团云纹、叠云纹常出现在陶瓷、家具及织物上。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

荣国府宝钗做生辰

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荣国府宝钗做生辰 听曲文宝玉悟禅机一回中，众人为宝钗过十五岁生日，并为其置酒点戏。在众人身后的桌几上摆放着几个装饰精美的家具陈设，其中一个鼎上装饰有许多云纹，呈现出飘逸多姿的风格特点。

结 语

将时间倒退回文字还未出现的时代，原始彩陶上的第一个纹饰纹样也许就诞生于先民们劳动时不起眼的一个动作和对周遭世界无意的一撇，承载着文明的灵动线条就此诞生。在数千年的传承与发展中，纹饰纹样有繁有简，有大气磅礴也有小巧精致，可谓是百花齐放、炫彩夺目。

文字和画面的诞生与纹饰纹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有对客观世界的直接表达，也是寄托个人情感的绝佳途径。希望此次的两期内容，能让观众朋友们对于纹饰纹样有更立体可感的了解体验，能在读红楼故事时，对于曹雪芹笔下纹饰纹样的文字描绘拥有更生动的画面感，在观孙温画笔下的大观世界时，对画册角落不易被察觉的传统文化“闪光点”多多驻足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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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信息

展览时间：2024.11.20~2025.02.23

展览地点：吴文化博物馆第二特展厅

统筹：吴文化博物馆

技术支持：苏州多棱镜网络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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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观展攻略丨丹青探红楼：东方美学之纹饰纹样中的祥瑞密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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