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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黄蛋”影后,她们如何打动戛纳?
在《艾米利亚·佩雷斯》这部电影中,对性别的演绎成为了核心议题,深刻体现了朱迪斯·巴特勒的性别表演论。巴特勒认为,性别不是先天的生物学属性,而是通过不断的表演而构成的社会现象。艾米利亚的角色转变,从一个黑帮头目到一个女性,不仅是对其身份的探索,也是对性别固有规范的挑战。
电影中,艾米利亚的每一次装扮和行为,都是对“女性”这一社会角色的重新诠释和表演。这种表演不仅仅是模仿,更是一种抗议,是对传统性别角色的颠覆。她的转变挑战了社会对性别的固有期待,展示了性别身份是如何在日常生活中通过表演而被构建和维持的。
此外,电影也探讨了性别演绎如何影响个体与社会的关系。艾米利亚通过改变自己的性别,不仅改变了自我认知,也改变了周围人对她的看法和互动方式,形成更为紧密的女性联结。这种互动传递出巴特勒性别理论的“流动”色彩,也是对传统性别二分法的粉碎,而这样的颠覆,也寄托了创作者对于构建新身体与新世界的美好祝愿。
文字:Martin
排版:莉莉猫
责编:朱学振
策划:抛开书本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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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77届戛纳电影节的落幕,最佳女演员的名单上出现了四个名字,而她们来自同一部电影——《艾米利亚·佩雷斯》。她们中有观众熟悉的《阿凡达》女主佐伊,歌坛天后赛琳娜·戈麦斯,还有跨性别女演员卡拉·索菲亚,以及阿德里安娜·帕兹,当她们手挽着手走上领奖台时,我们真正地感受到跨越种族,超越世俗的女性力量的联结。而在电影中也是如此,随着黑帮头目曼尼塔斯下定决心遵从自己的内心,从生理上成为一个女人,她们的命运就紧紧相连。可以说,艾米利亚·佩雷斯,是被这四个女人共同塑造的。
“女人是后天形成的”,波伏瓦的这句话在艾米利亚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在完成身份转换后,她穿上裙子和高跟鞋,留起了长发,戴着漂亮的首饰,但是仅仅外表的改变还不够,她从一个无恶不作的黑帮头目,摇身一变成了慈善家,她帮助人们寻找亲人,不论是死是活,她甚至找来那些旧时的“朋友”,希望这些满手血腥的人在自己的慈善晚会上捐款。她再也不用暴力解决问题,而是倾向于通过语言,甚至她于孩子们之间都变得更加亲近…这一切的一切,与其说是艾米利亚的本性,倒不如说她实际上只是在模仿自己曾经幻想中的女人形象,当这努力维持的面具被杰西撕碎后,观众走进艾米利亚的内心世界,她才更像个真正的人,会因为失去孩子而愤怒,但是也会在面对曾经的爱人时流露出脆弱,柔情。实际上,艾米利亚不仅在扮演女人,在她的前半生中,她始终在扮演一个男人的角色,她纹身,镶金牙,戴上暴力无情的面具。在这两种展演的背后,归根结底是她内心深处的难以自洽,尽管做出了遵从本心的决定,但仍然桎梏在社会规则当中,以至于她在生命最后一刻才得以和杰西互诉衷肠,成为她自己。
朱迪斯·巴特勒的性别表演论的核心在于,人作为生活在社会当中的个体,在进行主体建构的过程中实际上已经脱离了所谓“天然”,自然的生理性别在人的成长过程中就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社会性别(gender)。表演某一种社会性别的人身上通常承载着文化,历史,这类表演论亦可应用于种族。
在电影《蝴蝶君》当中,尊龙饰演的宋丽玲就将这种表演性诠释到了极致,作为一个间谍,他去勾引法国大使馆的会计高仁尼,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外形到行为都扮作了“蝴蝶夫人”,这名在普契尼的歌剧中为白人男性献出了自己全部身心的东方女性,是西方世界对于亚洲女性的极致幻想。宋丽玲不仅将女性气质中的神秘性运用到了极致,更是通过谎称种族文化不同而从不在高仁尼面前展露身体,最终才能够一直欺骗他,在宋丽玲身上,呈现出极致的种族、性别的表演性。在电影中,宋丽玲有一句令人印象深刻的台词“为什么在京剧中总是由男人扮演旦角?因为只有一个男人知道女人该在什么时刻呈现出什么样的姿态。”一句话,点破了“女性气质”的本质,即男性的凝视和想象。
正因如此,越走进女性的内心世界,她身上的女性气质就越发减弱,在《艾米利亚·佩雷斯》当中,三名在艾米利亚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打破这个世界对于女性的凝视和压迫。
丽塔,一名高知律师,因为影片大部分从她的视角展开叙述,叙述者极强的主体性让她像是一个“无性别”的人,她的衣着,谈吐,包括她在影片中承担的大量歌舞片段,都从最大程度上削弱了她身上的性别气质。但是在影片最终,杰西和艾米利亚都在车祸中去世,丽塔没有丝毫犹豫地收留了她们的三个孩子,她紧紧拥着孩子们说着“今后我来照顾你们”,她成了传承母职的人。
而与之相反的,影片中最有“女性气质”的女人杰西,她留着时髦的金发,踩着闪亮的高跟鞋,每一件衣服都展现出她女性身体的美丽曲线,但也是这个女人在丈夫无法满足自己时出轨,与情夫见面时对孩子不管不顾,到最后坚定地举起象征着男性力量的枪支,指着自己的情夫,死在一场自己策划的暴力当中,她是圣母和妓女的结合体,用最暴戾的方式反抗着男权。
艾米利亚的恋人埃皮法尼亚,长期被家暴,寻亲只为了求得丈夫确切的死讯,得知死亡属实后,她开心地哭起来,马上开始了新生活,与艾米利亚一起畅想她们的未来。
在采用极致本质主义的社会当中,运用二分法对人类进行性别区分,实际上是男性霸权的产物,就如同种族的区分是白人霸权的产物一样,男性霸权将女性定义为生而“低一等”的物种,再用“女性气质”和一系列美好的词语对此加以包装,以确保女性社会性弱者的地位,“女士优先”看似是绅士礼节,实际上是男性傲慢地将女性放在了需要被保护的位置,又自我洗脑式地强调自身的强大。因此,女性主义对于传统性别二分的反抗,表面上是与性少数群体的联盟,本质上是对于男性霸权和异性恋霸权的共同反抗。在影片中,女性力量的体现不仅仅是对于性别气质的颠覆,更是女性之间的联结,在杰西,艾米利亚和丽塔之间,实现了母职的传承,产生了超越友情甚至亲情的感情纽带,正像艾米利亚对丽塔所说的那样,没有她的努力,艾米利亚不会存在。而影片的最后,杰西又为艾米利亚带来了灵魂的救赎。她们重新建构自己的身体,打破社会的牢笼,就像电影中一段段热情的歌舞,让她们冲破现实,探索真实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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