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越剧《春花暮成雪》吸引少壮派戏迷

三位浙江小百花的知名旦角，陈辉玲、洪瑛、朱丹萍，在已经退休的年纪，却都迎来了自己艺术生涯的“第一次”：一部小剧场越剧，一次完整的独立的创作，一个罕见的三个旦角一台戏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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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剧《春花暮成雪》由允中也文化传媒出品，9月在杭州首演赢得了好口碑。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开票14天就全部售罄，剧场里大多是90后、00后的“少壮派戏迷”，走出剧场，很多人潸然泪下。

12月27日，这部剧将在上海天蟾逸夫舞台演出，三位主演和唱腔设计李燕华、出品人余青峰提前一个月来到上海，和观众分享了这部剧创作的台前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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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创作过程让我感受到多年演员生涯里从未有过的快乐。”分享会上，陈辉玲提及了很多次“从未有过”，第一次这么独立创作一个人物，第一次尝试一个原创小剧场作品，第一次在一个这么欢乐的剧组，连吃盒饭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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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浙江小百花原生代的演员、茅威涛常年的舞台艺术搭档，陈辉玲40年的舞台生涯留下过太多让人难忘的形象，尤其是《西厢记》的红娘、《陆游与唐琬》中国的唐琬，是无数观众心中难以磨灭的经典。但是从艺40年，她却从未有过挑战一部小剧场作品的经验。

剧照 陈辉玲饰演媳妇

剧照 洪瑛饰演母亲（婆婆）

剧照 朱丹萍饰演女学生

《春花暮成雪》是编剧谢艳春7年前创作完成的剧本，整部剧发生在民国，讲述了“大先生”背后女人的一生命运。剧中只有三个角色，并以一种符号化的名字出现，陈辉玲饰演媳妇，洪瑛饰演母亲，朱丹萍饰演女学生。她们交织的中心，“大先生”，自始至终以空气的形式出现在舞台。

谢艳春谈到，这是一部“心理剧”，写剧本时，她看了许多20世纪初文人的家庭和情感生活资料，为新旧社会转换中几代女性经历的阵痛而难过，想为她们写一出戏。她们那无望的等待的一生是如何度过的？她们在等待那个永远无法归来的人时，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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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辉玲回忆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剧本，“泡着一壶茶，边喝边读，读着读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而且是止不住地流。”她打电话给把剧本介绍给她的洪瑛说，“要不我们一起试试？试着玩玩？”

彼时的陈辉玲，每天都忙着跳尊巴，劲歌热舞让她的生活充满了活力和欢乐，也为她重新回到剧场创作准备好了体力。“这个戏110分钟，我几乎从头到尾都在台上，连下台换装都没有。要不是跳舞，体力还真可能跟不上。”

剧中，“媳妇”的命运也是众多旧时代女性的一生。人生跌宕起伏，情感百转千回，在剧中，她有大段大段的唱腔，展现了一个女性复杂的内心活动。陈辉玲说：“这么酣畅淋漓，实在难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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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吕派花旦，陈辉玲在舞台上塑造过很多不同类型的女性形象。但是民国时代的旧女子，却是第一次。因为没有水袖等很多传统戏的手段，她们也尝试用红盖头等道具表达人物内心。除此以外，大量密集的台词也是第一次。

而唱腔设计李燕华为每个角色写的不同流派唱腔，更是成为她们塑造人物的重要手段。“她像是把三个角色都演了一遍，才为我们度身设计了旋律好听又独具一格的唱腔。那些内心情感都是靠唱念来传递的，拨动观众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

在剧中，和媳妇有大量对手戏的是母亲，也即是婆婆。洪瑛师承王文娟，在浙江小百花，她和陈辉玲经常有合作，也经常演对手戏。但这一次，她和陈辉玲面临着相似的挑战。演惯了古装戏，她起初也对这个角色无从下手，但最后，她决定还是要从人物性格入手，用最真实的表演打动人。

作为出品人最早找到的女演员，洪瑛也是三人中最早看到剧本的，她感慨这个剧本给了演员太多的空间。“这也是我们这么多年第一次，排戏的时候剧本几乎一字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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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丹萍的第一次除了小剧场，还有“第一次在戏里哭”。和剧中的女学生一样，生活中的朱丹萍同样是明媚的、美丽的。她会在分享会上转着圈出场，用语速极快的脱口秀激情表达自己的感受。几乎没有人能想到，她也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但在舞台上出演18岁女学生时，几乎并没有违和感。

朱丹萍是吕派花旦，一直以来也都是扮演古典的少女闺秀，进步的女大学生对她而言，是全新领域。但最后，从花旦的小碎步，到最后走出现代的、进步的步伐，朱丹萍也在表演上完成了一次自我挑战和蜕变。

《春花暮成雪》虽然是一部小制作，但导演胡家伟，作曲徐志远、唱腔设计李燕华、舞美设计倪放、灯光设计陈晓东、服装设计王笠君、化妆设计董燕、音响设计冯锡忠也都是戏曲界极有影响力的阵容。杭州、北京演出完，有观众感慨，优秀的剧本与优秀的演员相配，总是会迸射出让人惊艳的火花。这部剧让越剧舞台又聚焦到演员的表演艺术，同时给出了新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