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火延烧第三冬：突袭、拉锯和反攻，双方都缺人了

俄乌冲突已持续超980天，正迈入第三个冬季。

据央视新闻报道，当地时间11月2日，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瑟尔斯基表示，目前乌军正在抵御俄罗斯军队自开战以来最强大的进攻之一，前线局势目前仍然艰难，乌军在多个地区的军事行动需要不断更新物资和装备保障。

当地时间2024年11月2日，扎波罗热地区，俄罗斯武装部队突击团的士兵们在卡霍夫卡水库附近部署防御阵地。视觉中国 图

10月以来，俄军在乌东地区持续推进。路透社援引公开数据称，俄罗斯当前在前线的推进速度创下了至少一年以来的最快纪录。11月2日，俄国防部称俄军控制了靠近工业重镇库拉霍夫的一个村庄以及位于哈尔科夫州、靠近卢甘斯克的一处小村庄。3日，俄军称又控制乌东一处村庄，该地距乌东重要物流枢纽波克罗夫斯克仅有十几公里。与此同时，俄军近期还加大了对乌境内空袭力度，引发乌能源基础设施可能在秋冬季节再受严重打击的担忧。

战火延烧近三年后，双方军事资源困境日益凸显。有美国军方官员表示，武器供应不再是乌军的主要劣势，其最大困境在于人力不足。战争研究所（ISW）则在其报告中强调，俄资源同样有限。有独立分析人士指出，俄军的雷达、装甲车以及最关键的部队人员短缺问题将在2025年达到顶峰。

俄军取得“冲突以来最大战果”

据《纽约时报》10月31日报道，在过去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俄军对乌军阵地的攻击往往只能取得有限的战果。但今年10月以来，俄军取得了自2022年夏季以来最大的战果，控制了乌东超过160平方英里（约414平方公里）的土地，其中包括多个支撑乌军在该地区防御的战略城镇。

总部位于芬兰的开源情报机构黑鸟集团（Black Bird Group）的军事专家帕罗伊宁（Pasi Paroinen）称，从所控制的土地面积来看，俄军今年取得的一半战果是在过去三个月中取得的。

有乌方分析人士认为，2023年的战场僵局为俄军近期的进展奠定了基础，长期的拉锯战逐渐削弱了乌军力量。法国战略研究基金会（French Foundation for Strategic Research）分析师图雷（Vincent Tourret）还指出了使得俄军能够快速推进的其他因素，包括乌军在交战地区缺乏防御工事、俄军更多使用强力制导炸弹等。

此外，自8月初向俄罗斯库尔斯克州发起越境突袭以来，乌军在乌东地区面临的压力日益增加。目前，俄乌双方在库尔斯克的战斗仍在持续。10月中旬，俄方称已收复该地区近一半领土。美国战争研究所11月2日战报显示，双方在当地苏贾北部均略有推进。乌军发言人当日还称，俄军已在库尔斯克州集中了大量人员和装备。

当地时间2024年10月30日，顿涅茨克地区恰索夫亚尔，乌克兰第24机械化旅的士兵们在前线安装反坦克地雷和非爆炸性障碍物。视觉中国 图

图雷称，在乌军经验丰富的部队被调往库尔斯克后，代替其在乌东地区作战的部队往往经验较少，缺乏正规部队的训练和装备。帕罗伊宁也称，乌军后备力量不足，有太多优质部队被困在库尔斯克，而俄军尚有足够的兵力，可利用乌军防线的弱点发起进攻。

与此同时，俄军近期还加大了对乌境内的远程打击力度。据乌方消息，11月2日-3日，乌首都基辅及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接连遭到袭击，基辅多处建筑物、道路和电力线路遭到破坏，哈尔科夫一处超市遭袭，该市及周边地区至少有5人受伤。

乌总统泽连斯基数月来希望乌军能够使用西方援助武器深入打击俄领土目标，但西方迄今为止尚未“松口”。泽连斯基11月3日表示，过去一周里，俄军已向乌克兰投掷了900多枚炸弹，并向乌各地发射了约30枚导弹和近500架无人机，多数袭击针对关键基础设施及民用目标。他再次呼吁盟友提供“充分支持”，并称俄军正在逐渐增加此类打击。

俄军的远程打击也在乌引发对能源基础设施安全的担忧。《基辅邮报》11月2日报道称，乌克兰的能源行业还没有从俄军过去两年的导弹袭击中恢复。随着寒冷天气的来临，预计还会有更多袭击。乌克兰电网运营商（Ukrenergo）日前发出警告称，乌克兰或将迎来“最具挑战性的冬季之一”。报道同时指出，进口电力及小型发电设备将帮助乌克兰应对可能的冬季电力危机。

长期消耗战下俄乌均面临困境

在美国大选带来不确定性、乌军在战场面临压力之际，美国政府11月1日宣布，将再向乌克兰提供价值4.25亿美元的军事援助。

据新华社报道，根据美国国防部当天发布的清单，这批援乌武器包括防空拦截武器、“毒刺”导弹、“国家先进地空导弹系统”弹药、“海马斯”多管火箭炮系统弹药、陶式反坦克导弹等。相关资金由总统拜登行使总统行政权力直接批准，相关武器从美国国防部库存中调取。根据美国国防部声明，这是自2021年8月以来，美国国防部第69次调取援乌武器。乌克兰危机升级以来，拜登政府已承诺向乌克兰提供价值约604亿美元的军事援助。

但有美国军事官员向《纽约时报》称，在乌军打击下，俄军火炮优势已大幅缩小，乌克兰目前最大的劣势是军队人员短缺。据五角大楼评估，乌军的兵力储备将足以支撑其再战斗6 -12 个月。此后，乌军将面临严重的人员短缺问题。

当地时间2024年10月18日，乌克兰，医疗列车将前线受伤的乌克兰军人送往医院，医护人员正在治疗受伤的乌克兰士兵。视觉中国 图

有五角大楼官员称，乌军将一些新组建的旅转而用于支持在库尔斯克的行动，而不是按原计划用于保卫乌东部和南部，或为预计在2025年发动的反攻建立后备力量。该官员还透露，美国防长奥斯汀在10月底突访基辅时强调，对乌军而言，重要的不仅是在波克罗夫斯克方向和在库尔斯克的行动，“军队力量的再生和招募”也很重要。奥斯汀还称，乌克兰应专注于“行之有效”的反击方式。

与此同时，俄方同样被指在前线长期消耗战下面临困境。《纽约时报》援引独立分析人士的话称，俄军的雷达、装甲车以及最关键的部队人员短缺问题将在2025年达到顶峰。《华盛顿邮报》报道称，经济学家认为，俄军事领域巨额支出正在使经济“过热”，在使民众工资增长的同时不断推高通胀，但在俄仍有大量石油相关收入、西方制裁未达预期目标的情况下，俄仍有能力再为军事行动提供几年的资金。

目前在韩国研究朝鲜的俄罗斯人、首尔国民大学历史教授安德烈·兰科夫（Andrei Lankov）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兵力减少是阻碍俄罗斯取得进展的一个主要问题。为了继续作战，俄罗斯需要更多的士兵，但政府面临着两难的境地。

另据《环球时报》报道，乌国防部情报总局当地时间11月2日在社交平台上称，今年10月的最后一周，俄将7000多名朝鲜士兵从俄远东沿海地区调往乌附近地区，并为其配备武器装备。乌“strana.ua”新闻网2日报道称，乌近期向合作伙伴发表了越来越多的谴责言论，认为后者并没有对朝鲜派兵援俄作出有效反应。俄“tsargrad.tv”新闻网3日则援引分析报道称，乌当局不断渲染俄朝两国合作威胁，意在加剧紧张局势，并寻求获得西方更大力度的支持和援助，这也反映了乌当前战局所面临的不利状况和严重困境。

至于外界关注的，俄朝合作是否有可能推动韩国与乌克兰的更多军事合作，兰科夫表示，与乌克兰相比，韩国面临着不同问题、有着不同担忧，虽然韩国民众对乌克兰抱有一定的同情，但他们不愿卷入这场冲突。“除非发现俄罗斯向朝鲜提供敏感的军事技术，否则（未来）朝军在（俄乌）前线出现对朝鲜半岛局势的影响不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