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生长的民企｜流利说CEO王翌：贩卖时间不是教育的终极

在上海杨浦区的长阳创谷中，坐落着第一家“人工智能+教育”的上市公司，这家公司的创始人、董事长兼CEO王翌认为，贩卖老师的时间不是教育的终极状态，未来的学习在移动端，而未来学习的特点是强交互和个性化。

80后王翌是杭州人。1999年，他作为杭州市理科高考状元考入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硕士毕业后，他进入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攻读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2008年，他同时收到了麦肯锡硅谷办公室和谷歌美国总部的工作邀请。出于对未来自主创业的期待与预期，他选择去谷歌做产品经理。

回想起在谷歌工作的经历，王翌说，谷歌让他在互联网行业真正入了门，也知道了怎么做产品。而谷歌的那句“focus on the users, and all else will follow”（服务好用户，其他事情会慢慢水到渠成）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后来创办的人工智能教育公司流利说（NYSE: LAIX）的商业模式。

6年前，人工智能还没有进入大众的视野，互联网教育受资本市场的追捧也是后来的事情，但王翌和另外两位合伙人胡哲人、林晖却颇有远见地在创业之初就相中了“AI+教育”市场。

讲起这段故事，王翌有些自豪。他首先把自己和合伙人定义为“非跟风型的创业者”，然后发挥了理科“学霸”的逻辑能力，步步推导，向澎湃新闻记者论证了扎根“AI+教育”市场的原因。

宁在大海中捞鱼，不在池塘里钓鱼

选择“AI+教育”领域不是电光火石间的灵感所致，这背后有着王翌对未来的洞见和对市场的思考。

从谷歌回国的时候，王翌并没有具体的创业计划，而是在各行各业的十字路口——广告业工作了一段时间。经过几个月的观察，他发现，2012年移动互联网迅速兴起，虽然在流量上不如网页端，但有一股势不可挡的趋势。同时，他和合伙人意识到，在移动端只靠做轻工具型的产品无法把企业做大，这种模式可能火一时，但很难有商业模式。

王翌说，“我当时想的是移动互联网加一个传统行业，其实就是后来所谓‘互联网+’的概念”。这是王翌在2012年上半年做出的判断。

确定基本思路后，王翌开始寻找加号后面的那个行业。他定个三个看似朴素但具有借鉴意义的标准。首先，行业本身应是体量巨大，即所谓的“宁可在大海里捞鱼，也不要在小池塘里钓鱼”。第二是这个行业需要有已经被验证的商业模式和客观存在的用户需求，用户愿意为之掏钱且有很强的付费习惯。第三，这个行业的效率越低越好。王翌认为，行业的运行效率越低，创业者越有机会通过技术和产品的手段提升效率、创造价值。

逻辑推理和常识分析把王翌引向了三个符合条件的传统行业——金融、健康和教育。出于对自身资源和三个行业的分析，他把目光正式投向了教育培训市场。

贩卖时间不是教育的终极状态

教育培训是一个体量巨大但效率低下的行业。王翌发现，他身边的同事中，掏钱学英语的人不在少数，有些人甚至以三至五万的价格参加培训班，但能真正坚持下来且产生学习效果人的却很少。

王翌分析，传统教育培训行业的定价模式存在本质问题。在他看来，外教1对1课程按照用户购买老师的课时数收费，实则贩卖的是老师的时间，“但理论上你进步越慢，买的课时数越多，外教的收入越多”，如此一来，不少外教没有动力提升用户的学习效率。

除了定价模式的问题，外教1对1的模式还存在规模不经济的问题，即一旦公司规模扩大后，很难严格控制教师的质量。这让王翌嗅到了机会的味道，看到了颠覆和重构的可能。

他认为，贩卖老师时间的模式不是未来，这种模式只是行业的中间状态，未来的教育应该是个性化，强交互且由算法驱动的。他想在某种程度上把优秀教师的教学能力抽象出来，将其产品化，以试图避免传统教育培训行业的弊端。

这些想法催生出了流利说的第一款口语练习工具“英语流利说”。这款2013年上线的产品可以为用户的口语能力进行多维度的打分，比如分析口语中的重音、连读、停顿、语调等等。“英语流利说”帮助流利说吸引了最初的用户，也积累了大量数据。截至去年9月30日，“英语流利说”注册用户数已经超过9720万人，付费学员超过100万人，覆盖全国384座城市、全球175个国家和地区。

推出口语练习工具后，流利说自组教研团队，在2016年发布了第一个人工智能英语老师——“懂你英语”，基于深度学习技术，尝试为用户提供个性化、自适应的学习课程。王翌认为，人工智能老师既能听懂不同口音、不同水平的 “中式英语”，还能有的放矢地给出学习建议，包括语法检错、语用检错等，并对用户的发音进行精准实时评分和错误定位。

2018年9月27日，流利说成功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成为了“人工智能+教育”第一股。

扎根上海，把握机遇

2013年，流利说诞生于上海，先后从海宁路一栋散发着中药材味道的老大楼搬到大连路上的海上海，最后来到长阳创谷。王翌说，上海更加国际化和开放的环境能为流利说招揽更多元的人才，而规范且高效的营商环境也是他们选择将公司落户上海的重要原因。“我们想真正做成一个伟大的公司，希望寻找未来有最好发展机会的城市”，因此，流利说选择了上海。

王翌认为，在人工智能领域中，上海很有机会站在中国的领军阵营。一方面，国际化和良好的营商环境为上海孕育了一些人工智能领域的一线企业，也汇聚了不少AI人才。

另一方面，上海为人工智能的落地提供了许多场景。“人工智能必须有具体的场景才能落地并商业化，而上海有全国领先的教育场景，聚集着顶尖的医院和医疗研究机构，超大型的城市规模产生了智慧城市的管理场景，各个工业企业也面临着传统行业的数字化和智能化转型……”在王翌看来，这些都是上海人工智能产业的历史机遇。

采访中，王翌向澎湃新闻透露，2019年，流利说将推进与雅思官方的合作，将其自有的雅思口语模拟考试产品推向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