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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抗抗文学回忆录》:半个世纪的文学之路
1月10日,北京图书订货会期间,广东人民出版社举办了“一席美谈”之《张抗抗文学回忆录》新书分享会,作家张抗抗与评论家汪兆骞进行了对谈。
《张抗抗文学回忆录》收录作家张抗抗有关文学创作的回忆与反思,张抗抗说,这本回忆录是个人与文学关系的一次回顾,“检审自己几十年的写作,对于自己也是一次无忌无碍的剖析和矫正。个人的回忆录,于历史、文学史而言,是非常轻微而渺小,但都是过往历史的真实产物,它印证有时代的刻度,或许还留有一点文学史料的价值。”《张抗抗文学回忆录》所涉文章的体裁涵盖回忆性的随笔散文、创作谈、访谈、序跋等等,收入《散文是一种独白》《情爱的审美理想》《双悬念解码》《前半生的阅读之旅》等文。
张抗抗的回忆录主要由三个部分构成:一个是文学录,写她从小时候《少年文艺》发表作品,参加了鲁迅文学社,到北大荒以后,怎么写出了第一篇文章,就走了上文学路。到她29岁,到作家协会当专业作家的过程。第二部分是文学观,集合了张抗抗写的对于文学的一些小短文,序言。第三部分文学谈,收录了大概12篇访谈,这些访谈从1980年代一直持续到现在,记录了张抗抗各个时期,对于自己的创作、对于当时文学的现象,对于文学问题的理解等等。
张抗抗1969年赴北大荒农场上山下乡,1977年考入黑龙江省艺校编剧专业,历任第七、八、九届中国作协副主席。2009年被聘为国务院参事。已出版小说、散文近800万字,代表作有长篇小说《隐形伴侣》《赤彤丹朱》《情爱画廊》《作女》《张抗抗自选集》五卷等。
张抗抗坦言,自己的大半生岁月都在写作中流逝,每一部新作品的问世,都仿佛精神与文学的极地重生。“一个作家一生的作品,在不同阶段的艺术风格会有很多的变化。但在我大半生的写作中,写什么和怎么写永远是同等重要的。通过这部书,我也是梳理了自己将近半个世纪的文学之路。”
张抗抗汪兆骞看重张抗抗将文学批评注入作家回忆录的写作这种做法。“张抗抗把小说家参与文学批评这样的一种实践写入作家的回忆录,为文学批评注入了一种新的活力,这也证明我们文学一直呼唤作家要自觉地觉醒和个性的觉醒,这表现了作家不仅能创作,而且是非常清醒地在搞创作,是用理论支撑在搞创作。”
汪兆骞从“女性写作”的话题谈起:1990年代末,女性文学和女性写作成为一个人们特别看重的话题,特别是在第四届世界妇女大会在中国召开之后,西方女性主义那种东西带到中国,于是中国也非常热情地搞起了女性写作,女性文学。“所谓女性写作和女性作家,这样的提法是源自欧洲,上个世纪末,男性作家覆盖了整个创作,女性没有地位,她们在争取女性个性解放的同时,也希望文学表现女性的某些东西。我们国家的一些评论家们认为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
但是在大家趋之若鹜地讨论女性文学女性作家的时候,张抗抗则表现得非常冷静,她在一场对谈中说:“首先我是作家,其次我是女性作家,当我们写人性的时候,女性只不过是人性的一部分,干嘛非要单独提女性呢?我写女性,都是以人性为出发点的。”
“有时候评价作家作品的时候,我们常常忽略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撑他们写出好的作品?有的人强调创作上的娴熟,我认为一个很出色的作家,应该有极高理论素养。她用对历史的反思、对历史的质询,来回忆我们人性被扭曲的那段历史,同时她认为只有在回忆过程中,我们才能看到人性被扭曲的苦痛,用此来呼唤新的人道主义。”汪兆骞说。
汪兆骞谈道:“文学批评一直滞后于文学创作实践,这恐怕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特别是那些病态政治学,庸俗社会学的那种文学批评竟然都有市场。用批评家雷达的话讲,我们的批评出现了一种非常平庸、质同化的特点:文学没有批评,没有争议,没有质疑,也没有抗辩,这个批评是不正常的。”
张抗抗说:“小说跟思想都是有关联的,我还要做很多其他的事情,比如社会关怀等等。像我平时会想一些问题,比如‘文革’和知青的经历,让我们对自身的处境、我们在历史过程中的位置、我们这一代人的作用等有更多认识。自我觉醒、自我规范和自我个性重组,这三个应该是我创作的特点。我一直尝试用理论方法表述我们对生活的认识。”张抗抗谈到“回忆录”的构成,作家因为长期在书房中,回忆录不可能写到一手调研或者多么丰富的个人经验。“回忆录这些东西是由故事组成的,我们的生活实在是比较单调,没有太多的故事。我们用什么来回忆?首先是文学的回忆,我的回忆都已经在那儿了,在我40年里写过的那些文章里,把这些文章串联起来,就是我的回忆,而这些回忆比你事后的回忆更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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