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雅加达 ——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 “研究生暑期国际调研团”活动纪行（一）

【序言】2024年8月18-20日三日，得益于由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发起，获得北京大学研究生院支持的“研究生暑期国际调研团”项目，笔者有机会来到了东南亚第一大城市，东盟秘书处所在地——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感受这个太平洋上“众神遗落的珍珠”的美丽国家。

图1 调研团抵达苏加诺-哈达国际机场

8月17日，恰逢印度尼西亚的79周年国庆日，亦被广泛称为印度尼西亚独立纪念日（Hari Kemerdekaan Indonesia）。该节日不仅深刻铭记着印度尼西亚历史上为争取独立而进行的英勇斗争，更寄托了全国人民对国家未来发展繁荣昌盛的深切期望与祝福。

调研团在经历了近7小时的飞行后，终于于雅加达时间21：50抵达了苏加诺-哈达国际机场。虽然印尼今年的国庆典礼首度从雅加达移到新首都努山塔拉举行，在雅加达我们仍然随处能够看到节日的“证据”。随着接机大巴缓缓驶过街道两旁，能够看到彩灯与横幅交相辉映，营造出一派喜庆而和谐的节日景象。就连调研团参访的印尼中资企业（中国华电集团发电运营有限公司印尼玻雅分公司）都为了配合节日氛围挂起了装饰。

图2 中国华电集团发电运营有限公司印尼玻雅分公司为印尼国庆日做的装饰

一、打工人的“福音”：便当和外卖

调研中的大部分午餐都是以上午调研单位为我们定的快餐便当为主。一个惊人的巧合是，第一天上午调研的中资企业“中国有色矿业集团有限公司”（简称中国有色），和第三天上午参访的“印尼中央银行（Bank Indonesia）”不谋而合地为我们定了相同的便当——日式便当HokBen。更加有趣的是，一个是中资企业，一个是印尼央行，居然连菜品选择都一模一样。

这让笔者不禁好奇，HokBen在快餐市场处于什么地位？为何能够在印尼这个以穆斯林人口为主的国家会被作为会议用餐的优先选择？

图3 左边为中国有色帮调研团定的HokBen便当，右边为Bank Indonesia帮调研团定的HokBen便当和纪念品

首先，HokBen是什么？它是印度尼西亚最大的日式快餐连锁店。它的名字简略自 Hoka Hoka Bento，取自日语「ほかほか弁当」的罗马字转写，表示「热气腾腾的便当」，最初是为了吸引在印尼的日本侨民和日本爱好者而取的这个名字。虽然提供日本快餐，但HokBen却是名副其实的印尼本土连锁快餐店品牌，其所有权、管理层和厨师完全是印度尼西亚人，日本人没有参与业务。

其次，从2022年印尼前十大餐饮连锁品牌占连锁餐厅销售额占比来看，HokBen仅排在麦当劳、KFC、Pizza Hut和星巴克之后。一方面，面向大量印尼穆斯林受众，HokBen也会在穆斯林斋月期间推出“斋月便当套餐”，以配合斋戒月开斋；另一方面，得益于其“便当”性质，HokBen的产品更适合在会议室进行单人用餐，这可能也是它成为会议餐热门选择的原因。

数据来源：Statista, https://www.statista.com/statistics/1461768/indonesia-number-of-hokben-outlets/

最后，从HokBen的分布及数量来说，其总部位于雅加达首都地区，业务遍布印度尼西亚爪哇岛、巴厘岛、加里曼丹岛、苏拉威西岛和苏门答腊岛。2008年4月，该公司拥有98家分店。截至2019年，其分店数量已达到约278家，并计划扩展到中爪哇、日惹和巴厘岛的其他印尼城市。然而由于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2020年其门店减少至170家。截至2022年，HokBen餐厅在印尼总数已经达到185家，比上一年增加了2家。

此外，经两个参访机构的工作人员了解，平时虽然都可以前往员工餐厅用餐，但他们通常会选择外卖服务，更加方便快捷。由此可见餐饮外卖在印尼消费者中仍然受欢迎，尽管受疫情放开影响，与线下堂食相比，线上外卖订单的增长速度不如线下，且占据较小的份额。“最后一英里”应用程序GrabFood和较新引入的Shopee平台销售额持续增长，预计增长趋势将保持高于疫情前水平。

二、 “每日一咖啡，脾气好到飞。”

咖啡对于印尼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饮品，而是一种文化。咖啡文化在印尼，就像茶文化在中国，当地人对咖啡的热爱如同当地气温一样火热。在前几日的调研中，咖啡几乎从未离开过我们的生活——走在印尼街头，不仅有形形色色的咖啡店、速溶咖啡小推车；甚至只要我们进入一个会议厅，端上来的一定不是热水，而是咖啡。

图4 雅加达街道旁随处可见的速溶咖啡摊以及正在为客人冲泡咖啡的摊主

在东南亚咖啡市场，印尼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存在。从咖啡出口来看，印尼是世界第四大咖啡出口国，仅次于巴西、越南和哥伦比亚。根据Statista的数据，2019年至2028年印尼咖啡市场收入将持续增长，并有望在2028年烘焙咖啡和速溶咖啡的市场份额分别增长至111.36和40.37亿美元。

数据来源：Statista, https://www.statista.com/forecasts/1402448/indonesia-coffee-market-revenue-by-segment

从咖啡消费来看，印尼咖啡渗透率高达84%。近年来，随着印尼人均GDP的增长，年轻一代和中产阶层成为咖啡消费的主力军。据Fitch Solution的报告显示，印尼消费者在咖啡上的支出将在未来几年平均以8.2%的速度增长，从2020年的17亿美元增长到2024年的22亿美元。相比之下，同期茶饮消费市场的增长率为6.5%。而国内咖啡消费量的增长也部分基于咖啡文化的深化，尤其是在年轻的城市居民中。2022年，印尼的咖啡馆和酒吧创造了约19亿美元的销售额。随着富裕程度的提高和国际消费趋势的接触，印尼的年轻一代已经迎来了第四波咖啡饮用文化。

数据来源：Fitch Solution

在印尼咖啡市场，国际品牌占据大部分的市场份额。据statista在2019年的统计数据显示，美国咖啡连锁品牌星巴克占据印尼咖啡连锁店市场的最大份额，高达44.5%。紧接着是印尼本土咖啡品牌Excelso Cafe、美国咖啡品牌The Coffee Bean & Tea Leaf以及印尼咖啡品牌Coffee Toffee，市场占有率分别为11.2%、9%和3.6%。尽管如此，印尼本地咖啡品牌在门店数量上却有着更大的优势。在几日的调研中，笔者印象最深刻的却是两个本土品牌——Janji Jiwa和Kopi Kenangan。这两个品牌的门店不仅在雅加达随处可见，而且外卖也及其易得。笔者在参访印尼央行和印尼大学时，两个调研机构准备的咖啡也是这两个品牌。

图5 左图为Bank Indonesia帮调研团定的Janji Jiwa咖啡，右图为University of Indonesia帮调研团定的Kopi Kenangan

事实上，近年来随着印尼本土咖啡连锁店不断发展和扩张，其在市场占有率方面已经超越了全球品牌。据statista在2019年8月至2020年4月的统计数据显示，印尼咖啡品牌Janji Jiwa的门店数量高达800家，是星巴克印尼门店的两倍。据了解，Janji Jiwa成立于2018年，隶属印尼食品饮料集团Jiwa Group。也就是说，Janji Jiwa仅用两年的时间，门店扩张的速度就超过了星巴克在印尼的布局。截至2022年，Janji Jiwa在全国已经拥有了1100家门店。印尼本地咖啡品牌的崛起，也为国际咖啡品牌在印尼的发展带来一定的压力。Kopi Kenangan作为印尼第一个咖啡品牌独角兽，亦为打造印尼国民咖啡品牌做出了贡献。

图6 印尼大学中的Kopi kenangan 和 Janji Jiwa咖啡

此外，由于穆斯林人口占多数，咖啡馆也正成为比酒吧更受印尼人欢迎的聚会场所。

有这样一个说法：

穆斯林不能饮酒，咖啡就是他们的酒。

不需要迷醉，不需要外出，就能结识同伴。

咖啡馆自诞生起，便成为一种革命性的空间。

得益于此次调研，笔者也得以来到一家特别的咖啡厅——Sunyi Coffee，这是一家没有声音的咖啡馆，其员工均为聋哑人。当我迈进咖啡厅时，没有浪漫的背景音乐，没有热情的招待声，只有奶泡的沸腾声、咖啡豆的打磨声和咖啡的香味，连呼吸和脚步都不自觉放缓。

一位熟知印尼的老师介绍，建立这家咖啡店的根本原因是社会对残疾人的看法，残疾人往往被认为无法为工作行业做出贡献。而Sunyi却能够成为一个为残疾人提供一个通过咖啡和艺术展示自己能力的平台，同时在非残疾人之间建立相互理解，最终鼓励弱势群体在社会中更加被接受和活跃。正如Sunyi Coffee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Mario Gultom2024年6月14日在雅加达撰文称：“我们希望为他们提供机会和桥梁，让他们能够工作并磨练自己的技能。”

图7 调研团来到的一家由聋哑人士提供服务的咖啡馆 Sunyi Coffee

（作者：梁倩玉 北京大学区域与国别研究院22级博士生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与北京大学区域与国别研究院立场无关，文责自负。引用、转载请标注作者信息及文章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