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过程堪比画油画，《足球俱乐部》再登曹禺剧场

“足球对你来说是生命，对我来说就是生意。”当生意与信仰、私利与热爱交织在一起，足球已经不止于足球本身了。7月31日，《足球俱乐部》再登北京国际戏剧中心曹禺剧场的舞台，用六个男性角色，以一项运动、一场 “争吵”来折射出人性的较量、戏剧的张力。本轮演出将持续至8月18日。

《足球俱乐部》本轮演出海报

《足球俱乐部》由澳大利亚著名剧作家大卫·威廉森创作，讲述一家高级足球俱乐部的会议室中，几名俱乐部的核心成员为着各自的利益喋喋不休，据理力争。一场场博弈与角逐在绿茵场外的会议桌前展开……这部作品曾于2002年登上人艺小剧场的舞台，去年由剧中曾经的演员徐昂担任重排导演再次搬上舞台，冯远征、杨明鑫、刘辉、王刚、龚佳豪、赵正添等新老阵容联袂出演。重排后的《足球俱乐部》不仅对剧本进行了再次梳理，加入当下的解读，同时也以新的视角去丰富角色背后的逻辑，解读人性的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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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全男班’的戏里没有特别好演的角色，而且每个角色难演的部分并不一样，尤其是要想把这部戏排精细，每个演员必须克服一些惯性的认知。”导演徐昂告诉澎湃新闻记者，《足球俱乐部》这出戏之所以好看，就在于里面的角色分别承载着我们在各自职业生涯中某个阶段的倾向性。“或者说是把一个人一辈子在职场上会经历到的关键时刻全部浓缩在了一起，而且戏里每个人都处在一种极致的，生死存亡的状态下。”

而从小剧场升格为大剧场演出，舞台布景也做了全面升级。全新钢架结构搭建起的会议室，令人不难联想到去年才重张开业的北京新工人体育场的样貌。就此，徐昂认为这部戏的故事背景以足球场作为景深呈现最合适不过。“之前的版本是在小剧场演的，舞台对着三面观众席，‘会议室’完全是封闭的。这次如果会议室的桌子还是竖着摆的话，有些演员的表演会被遮挡掉，所以我们把桌子横着放，同时这样的摆放形制也同后面大飘窗外的绿茵场形成了一种互文的对照关系。如果观众注意看的话，代表足球专业的角色一般都在“画左”（桌子左侧）活动，而足球经营的角色则在“画右”（桌子右侧）。”

剧照 冯远征饰演俱乐部经理格里

新版《足球俱乐部》另一大特色是，人艺的舞台上第一次有这么多演员要拿着手机演戏，由此人物间的对白也做了与时俱进的调整。“智能手机之于今天的人们而言，就像是辫子之于《茶馆》的第一幕，是不可或缺的。二十年前演这出戏，里面的人物内斗，把俱乐部的内幕爆料给媒体，肯定是出现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现在如果一个行业爆出了‘大新闻’，大家肯定是在实时的热搜上看到它，关注它、讨论它。我们如果在舞台上还去刻意回避它，这就有点掩耳盗铃，反而有点奇怪。”徐昂解释说。

剧照  刘辉（左）饰演俱乐部主教练劳利

剧照 王刚（右）饰演俱乐部副主席、前主教练乔克

剧照 杨明鑫（右）饰演俱乐部主席特德

经过去年的舞台洗礼，今次迎来二轮演出的《足球俱乐部》将重点放在“人物、细节和节奏上的提升。”徐昂将这样的创作过程比作是“画油画”——“你可以一直画下去，每个人物都有重新的、深入的认识。”剧中密集的台词和高频的节奏，让这部作品始终充满了“火药味儿”。但在这样激烈的场面下，导演和演员们都在继续坚持强调人物内心的处理以及每次上下场背后的行为逻辑和动机，不是满足于表面的热闹与舞台效果，而是致力于把内在的冲突呈现出来。

饰演俱乐部经理格里的冯远征是剧中的“元老”。他从2002年起，几乎陪伴了这部戏的每一场演出。他解读舞台上这六个截然不同的人物时，用了个网络热词——“求生欲”，感觉每个人都充满了“求生欲”，这让舞台上的每一组对抗都充满了致命的冲击力。“我演了个老到沉稳的职业经理人，他的目标就是俱乐部的利益。”对于自己重新出演这一角色，他认为要“以静制动”，看似攻击性的台词，要更“收”着说。

饰演俱乐部主席的青年演员杨明鑫，既演出了人物的一腔热血，又将他的混乱和外行展现出来，让人物真实又充满矛盾。刘辉饰演的教练劳利，演出了人物的坚守和信念，他那“脆弱的正直”令观众唏嘘不已。王刚饰演的俱乐部副主席则霸气外露地沉迷在过去的辉煌中，拒绝面对自己的虚伪。饰演球星的赵正添和龚佳豪，在新一轮的演出中，发挥自己的运动天分，在舞台真实感上再下功夫，通过真听真看真感受，让舞台与观众产生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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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去年的重排上演与剧场升级，全新的《足球俱乐部》也接受了来自各界的检验。戏剧评论家徐健评价道，“考虑到演出空间的放大，演员在台词、情绪、动作的处理上更多采用了收中有放、放中有收的处理方式，增加了动作的幅度和舞台的表现力，也让具有不同身份色彩的人物有了个性化的舞台存在方式。”戏剧评论家杨道全则认为，“我们从六个男人的唇枪舌剑中感受语言的意味和形象张力，从他们肢体的节奏感受冲突的强弱和变化，从中捕捉生动的细节，玩味细腻的人性，充分享受表演艺术的形象趣味和性格审美。”有观众留言称，该剧“切切实实地依靠角色间的对话，完成了整个故事的讲述。伴随着对话的层层深入，以及剧中时间线的推进，揭示了每个角色的性格特点。”这些肯定无疑也为这部作品的二轮上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