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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丨《人间正道是沧桑》导演：用电视艺术讲好革命真理

“电视艺术”微信公众号

2024-07-30 10:50

由张黎执导的电视剧《人间正道是沧桑》7月28日起在“重温经典”频道播出。该剧以家见国、以小见大，以信仰不同的杨家三兄妹为切入点，展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华夏大地上波澜壮阔的世事变迁。该剧为革命历史题材创作进行了一次成功探索，获得第28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优秀电视剧一等奖和优秀男演员奖（黄志忠）。

2009年，中国电视艺术委员会曾组织召开研讨会，对该剧的创作经验和艺术成就进行剖析。现将研讨会纪要和导演阐述重新编发，品读该剧为何能成为当年的标志性作品。

创作者说

用艺术形式传达真理——《人间正道是沧桑》导演阐述

● 张黎电视剧《人间正道是沧桑》导演

《人间正道是沧桑》用电视剧艺术形式书写了从国共合作到新中国成立这段纷繁复杂的中国历史。本剧力图通过杨、瞿两家五个年轻人在这段历史中的命运，全景式地表现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通过塑造以瞿恩、杨立青为代表的充满激情和理想的优秀共产党人的形象，力求艺术地表达：中国共产党是优秀的、先进的政党，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借此传达“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的真理。

本剧力图通过对家国理念的刻画阐释正确的国家观念，通过描写个人、家庭和国家的关系，表达了家庭的命运和国家的命运是不可分割的。杨家的三个儿女，分属当时中国的三种政治势力，各自所代表的阶级不同，三人也分别持有不同的国家观念，最终历史印证了杨立青的选择是正确的。通过他们三人的不同命运，表明只有自由的、民主的国家观念，才是正确的、符合历史规律的和时代需要的。

《人间正道是沧桑》在创作过程中会时刻注重对真实美学的追求，力求整体精致，保证艺术质感。这点通过美术设计、人物情感刻画、叙事逻辑关系组织、战争场面营造等具体的手段来达成。

从创作之初，我就确定要将《人间正道是沧桑》拍成一部“好看”的电视剧。该剧的“好看”充分体现在四个方面：

一是展现个体命运和群像命运的魅力所在。人物的命运是吸引观众的最根本元素，命运写好了，戏剧冲突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二是营造丰富的戏剧冲突。本剧剧本所包含的民族冲突、阶级冲突已非常扎实，重点是要在拍摄中营造真实的情感冲突——不断地、合理地制造“纠葛”抓人心扉。

三是妥善处理人物的动作。尽管本剧篇幅很长，但有着庞大的动作网络，拍摄中力求使之结构合理、组织有序、脉络清晰。

四是细节尽可能丰富生动，以推进情节进展、塑造人物性格，例如范希亮断然拒绝汉奸的收买等。对细节的刻画有力、有效地支撑着本剧的人物、冲突和动作。

此外，本剧自始至终注意虚实结合，重大的历史背景、事件是真实的，但剧中涉及的历史人物全部虚化处理，在遵循“大事不虚，小事不拘”创作原则的同时，力争将观众的审美焦点集中于故事本身。

评论家谈

大胆概括、革新叙事、情感引领

● 李准著名文艺评论家

《人间正道是沧桑》作为一部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有三点特别值得关注。

一是通过大胆的艺术概括，把一些重要历史人物的出身、经历、品格和文化身份的某些方面融化在剧中，从而开拓了一般革命历史题材作品的历史内涵，提升了它的精神文化品位。该剧可能会成为同类题材创作的样本。

二是该剧用家族叙事和亲情叙事的方式来描绘国共两党在二十多年中的合作和较量，在当今新的历史条件下，是对两岸统一的呼唤。

三是这部戏用生动的情感冲突和生命体验来刻画人物性格，丰富人物的血肉，统领剧情发展，使全剧有了一种少见的性格光彩和信仰力量。通过人物间的性格碰撞和人物自身的性格发展，把历史事件带出来。

为艺术负责任、为人民负责任

● 仲呈祥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著名文艺评论家

这部作品在当下的文艺创作中具有一种普遍意义，有较高的美学品位和历史品味，应该成为中国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标志性作品。这部剧虚实有致，张弛有度，为艺术负责任，为人民负责任的态度值得学习。好作品都应该进入中国当代电视剧史家的眼界之中，进行科学的、实事求是的评述。

同时，这部作品标志着中国当代走在前列的电视艺术家们，已经开始自觉地摆脱非此即彼的单向思维，从哲学的层面进入更全面、更和谐、更辩证的思维，去把握历史和现实，去塑造艺术典型。这不仅对于电视剧创作，对整个文艺创作都是非常宝贵的经验。

以虚御实浓缩历史

● 杨胜群

时任中央文献研究室副主任、中共党史学会副会长

这部电视剧以一般革命历史题材的表现形式，表现了重大革命历史，以一般的人物和人物故事演绎了重大革命历史事件。从表现形式上看，剧中的人物正是重要历史人物的化身，比如瞿恩，他既不是瞿秋白，也不是周恩来，却有着二者的魂魄。这就是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的结合。似又不是，是中国审美的最高境界。

该剧从大革命一直写到全国解放前夕，把二十多年里历史与社会关系的大跨度变迁浓缩在了两个家庭成员和一批黄埔成员身上，这种浓缩是生动又真实的。杨立青的家庭在当时是极有代表性的，他们一家的聚散离合也就是当时错综复杂的社会政治关系的缩影。

借家族命运展现宏大叙事

● 尹鸿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这是今年看到的最大气、视野最开阔的电视剧，我把它看作用家族命运来完成宏大历史叙事的典型作品。有时候在虚构创作当中的有形无形的制约，反过来又使自己增加了表达历史和叙述历史的想象力，是非常值得研究和总结的经验。

最让我感动的是立仁，他在亲情、爱情以及政治选择的夹缝当中，难以完成这种个人、家庭跟政治之间的统一。他是在历史漩涡之中的家庭的长子，他包含的历史深度和社会广度要高于其他一些作品中的长子形象。

尊重人物选择让人物自己行走

● 范咏戈时任《文艺报》总编辑

这部剧在主旋律创作的创新方面非常明显，制作上下的工夫也使其达到了比较高的审美境界。该剧没有对信仰、主义的不同做过度评价，而是尊重人物自身选择这样一种方式展开叙述，让观众自己去判断，让剧中人物自己去行走。文艺创作可以多元化，但指导思想必须是统一的，这点《人间正道是沧桑》把握得比较好。在敌对关系中能体现出和而不同，让人耳目一新。

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最有冲击力

● 王伟国中国传媒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这部剧之所以是精品，至少有以下原因：一是这部剧的美学追求是真实的，也是这部剧最重要的特征。二是这部剧恰恰是写人物内心世界，这非常有感染力和冲击力，瞿霞的故事之所以感人，就是因为观众接受了这种叙事方式。三是人物的动作性叙事和摄影机的运动叙事相结合，熟练运用景深镜头和长焦距镜头，带来丰富的视觉变化，在一个叙事空间里面绝对不只讲一件事情，这在一般电视剧中是少见的。

家在前景，历史在后景

● 侯克明北京电影学院教授

这个剧从头到尾充满了正气，它不完全是一个历史正剧，它是一个抒情剧，用抒情的方法来解释中国这段革命史，家在前景，历史在后景，这是一个创新。这个剧的视听语言，电影的表现手法运用得相当好。张黎导演本身是摄影师，对整个剧的视觉造型、风格把握相当完整、独特。比如几乎不拍空荡荡的全景，声音构思和音乐也是相当独特的。

三个标杆三个度三点启示

● 胡智锋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三个标杆——《人间正道是沧桑》是“庆祝建国60周年献礼剧”中颇具份量的一个标杆，是近年来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创作当中的一个标杆，是电视剧发展史上的一个标杆。

三个度——历史的深度、情感的力度和思想的高度。

三点启示——一是主流价值和大众所喜闻乐见的表达方式的正面结合；二是从艺术创作来讲，就是对艺术辩证法的透彻呈现；三是真正要做史诗大剧，没有大投入、大制作是很难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