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锡五审判方式诞生80周年”特辑 |《马锡五传》（连载） 加入哥老会

加入哥老会

辛亥革命后，陕北革命没有什么势力，哥老会却发展起来了。“洪汉军”就是辛亥革命时哥老会的队伍。可以说，西北就成了军阀与哥老会的天下。在民国时期，哥老会已经遍布陕北各地。

哥老会是明末清初在四川盛行的一种民间帮会组织，在四川被称为“袍哥会”，在其他地区被称为“哥老会”。因四川方言称兄为哥呼弟为老，故称哥老会。哥老会发源于晚清，盛行于民国时期，与青帮、洪门为当时的三大民间组织。

哥老会成员被称为“袍哥”，其一说是取《诗经•天义》“与子同袍”之义，表示是同一袍色之哥弟；另一说是袍与胞同音，表示有如同胞兄弟。其成员主要是富有民族思想的侠义之士以及下层的贫民、手工业者、士兵和城市游民，也有一些地主分子渗入其中。

哥老会以兴汉灭清，打富济贫为宗旨，崇信“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是维护封建社会秩序的一个社会民间团体。

哥老会的组织规章是非常严格的，参加哥老会先要身家清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不能参加，即使参加了，一经发现即进行处理。参加哥老会组织时，必须认本教的几个知名之士为拜兄，如恩、承、保、上、进（恩即恩赐、承即承认、保即保证，上即上福，进即引进）五个拜兄。规定恩拜兄一定要大爷，承拜兄只要管事，保拜兄只要当家，上拜兄要管事，进拜兄是大爷也可以，由于要称哥论弟，所以父子不能同一。其次，要当众发誓，严守十条十款的纪律，履行“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信条，不奸淫抢劫，不偷盗欺骗，不以下犯上，但准许抢皇饷，劫贪官与不富不仁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上不让兄，下不认弟，荒淫乱伦，要受“三刀六个眼”的处分，或自绑自杀。哥老会内部等级森严，龙头大爷指开山头的，凡这个山头上的人都归他管，不分省、县境；龙头大爷下面有行衣大爷，行衣下面又有兄弟会。

哥老会分为五辈，即西北堂、二杆旗、三元堂、四喜堂、五福堂；一个比一个低一辈，每辈都有一个坐地大爷（也叫龙头大爷），一下分老三、五、九、十。坐地大爷是哥老会的头目，在哥老会弟兄中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三爷当家管钱财，五爷管闲事，这些龙位多由大爷逐步提升。

哥老会有许多复杂神秘的仪式，最重要的是“开山堂”“开香堂”。“开山堂”意思是“占山落草”“插旗造反”，仿效梁山泊聚义，标志山堂成立，是哥老会最隆重的仪式。“开香堂”是为新入者举行的入会仪式。

太平天国运动失败后，各地的哥老会组织相继参加农民起义和反对外国教会势力压迫的斗争。辛亥革命时期，很多哥老会接受革命党人领导，多次参加革命党人发动的武装起义。进入民国以后，除了一些支派和人物尚能维护民族大众利益，有一部分进步性质外，还有一大部分日益堕落为旧社会的黑恶势力。

清朝末年哥老会在陕北兴起，很多普通老百姓很欢迎。一时间，陕北地区黄河沿岸，无定河流域出现了许多哥老会组织，较有名气的后九天、少华山、十九源、豹子岭等山寨，都成了哥老会的“堂口”“码头”。

上世纪三十年代初期，哥老会已渗透到社会的许多阶层。当时国民党军队、地方民团以及红军游击队里都要有不少哥老会成员。

陕甘宁边界地区文化落后，官府压迫，兵匪掠夺，人们无处求助，为了应付残酷的自然和社会环境，很多百姓都参加了这个组织，想求个互相照应、互相帮助，在乱世中保家保命。特别是从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到三十年代初，西北地区肆虐的饥荒使农村自然经济解体，人们为了获得生存的保障，更加积极地参加哥老会。

哥老会也确实神通广大，官府办不到的事，它能办到；官府探不到的消息，它能探到；官府到不了的地方，它能到。讲起义气，颇似梁山好汉。这些人参加革命了，能做好事，被反革命利用了，也很能做坏事。

1907年，志丹县哥老会四千余人起事，打开县衙，建立农民政权十八天，后被延安府派兵镇压。1910年，哥老会又举起义旗，一举攻上永宁山，烧毁县衙，清政府在保安的统治陷于瘫痪。1911年10月，富县哥老会聚众千余人组成“洪汉军”，接管州署，废除清政权。

1924年农历三月三日，洛河川“硬肚”首领曹士荣联合安塞县西河口哥老会大爷范茂堂，带领两县三百余人，到永宁山要求政府减免“羊只税”，被反动政府镇压。在反抗暴政、保家卫民的斗争中，马锡五逐步接受了这种组织。

马锡五受当时社会风气的影响，渐渐养成放荡不羁的习性。在家里形同失业，无事之际，闲游逛，广交游，与各色人等相往来，出入赌场，荒废正经，我行我素，以致交结帮会，走南闯北，游荡江湖，适揽绿林“刀客游侠”，三教九流无不交往。家中常是吃饭碗不够，睡觉床不够，做活人不够，足见他交往之深广。

1929年秋天，马锡五与十几个弟兄聚在一起，进行了一个神秘的仪式——“开香堂”，加入了哥老会。入会后逐步被推举为龙头大爷。

马锡五在保安当这个哥老会头目，像个“开店的”，谁来了也得应酬，防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对哥老会的人讲，咱们儿儿孙孙的，全家都住在这里，不能坑害百姓，弄不好咱们也站不住脚。

马锡五有着正直、正义的陕北汉子的性格，他富有爱心，虽然自己的光景很清贫，但却时常仗义疏财，尽力帮助其他贫苦人；他说公断直，了断民间诉讼，调解纠纷，保护穷弟兄，为大家谋求生存之路，对官府和哥老会掠夺穷人钱财的人员，想法让其归还，在哥老会中很有威望，群众称为“马公道”。

马锡五农闲时间多在保安、洛河川、南梁周围的哥老会组织之间走动、耍赌，有时在这个朋友的山寨上住几天，又到那个朋友的山寨上住几天，跑来跑去不但人熟，对这一带的地形也很熟悉。同南梁哥老会大爷郑德明、石咀子的朱子清、苍沟的马海旺等非常熟悉。他联络这些侠义志士抱成团体，起来同反动官府、土豪劣绅对抗，陕甘边交界哥老会组织，打富济贫活动的声势越来越大，经常和刘志丹的队伍互相配合。马锡五认识了不少共产党员，经由他们的影响，逐渐寻到了光明的出路。

连载中

杨正发 著（人民法院出版社出版）

原标题：《“马锡五审判方式诞生80周年”特辑 |《马锡五传》（连载） 加入哥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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