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报告详解菲“坐滩”军舰破坏仁爱礁生态，破解菲对华指控

7月8日，中国自然资源部南海生态中心、自然资源部南海发展研究院联合发布《仁爱礁非法“坐滩”军舰破坏珊瑚礁生态系统调查报告》（下称《报告》）。《报告》指出，菲方军舰长期非法“坐滩”已严重损害仁爱礁珊瑚礁生态系统的多样性、稳定性和持续性：军舰非法“坐滩”过程对珊瑚礁生态系统造成致命性破坏，其长期“坐滩”又对周边区域珊瑚的生长与恢复产生了较大抑制性影响……

这份《报告》基于卫星遥感和现场调查数据得出，是首次对仁爱礁珊瑚礁生态系统状况进行全面系统的评估。《报告》还提到，非法“坐滩”军舰锈蚀破损导致的重金属析出及菲方生活垃圾与污水排放等对珊瑚的健康生长造成了长期性危害；菲渔船和非法“坐滩”军舰舰上人员在渔业活动中弃置的渔网渔线等对珊瑚礁生态系统健康造成了严重影响。

《报告》的翔实内容与菲方此前的说辞和动作形成了鲜明对比。去年9月，菲政府声称，中国破坏了菲律宾在南海地区的岛礁，正考虑就此向国际法院提起诉讼。当时，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主持例行记者会时回应说，菲方有关指控子虚乌有，毫无根据。

“如果菲方真的关心南海的生态环境，就应当尽快拖走在仁爱礁非法‘坐滩’的军舰，停止向海洋排放污水，防止持续生锈的军舰对海洋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毛宁去年9月21日表示。

7月9日，菲律宾“西菲律宾海”国家工作小组（National Task Force for the West Philippine Sea）发表了一份声明，企图转移视线。声明反而指责是中国在南海的造岛行为对珊瑚礁和海洋环境造成了伤害和破坏，危及了自然栖息地和大批菲律宾渔民的生计，并呼吁进行独立的第三方海洋科学评估。

对此，有权威人士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中国南海岛礁建设是中国主权范围内的事，合法、合理、合情。岛礁建设工程经过科学评估和论证，坚持建设和保护并重，充分考虑到生态环境和渔业保护等问题，在施工过程中采用严格的环保标准和要求，采取了许多有力措施保护海洋生态环境，不会对南海的海洋生态环境造成破坏。中国长期致力于保护南海海洋生态环境，取得了一系列成效。作为《生物多样性公约》《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等一系列涉及海洋环保的国际条约缔约国，中国一直严格遵守相关规定，认真履行国际义务。长期以来，中国也与南海沿岸国家持续开展海洋环保合作，共同维护南海生态环境。

非法“坐滩”始末

仁爱礁珊瑚礁生态系统状况之所以会因为菲律宾军舰长期非法“坐摊”被破坏，是因为菲律宾企图借此来侵占中国岛礁。

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菲律宾研究中心主任代帆曾在专栏文章中写道，1999年5月9日，即北约轰炸我南斯拉夫大使馆的次日，菲律宾海军“马德雷山”号登陆舰（菲律宾57号舰）以“机械故障”搁浅为由，在我仁爱礁非法“坐滩”。

资料显示，仁爱礁是中国南沙群岛的一部分，位于南海东南部，隶属于海南省三沙市。仁爱礁礁盘为长楔形环礁，有多个口门，潟湖点礁众多。1999年5月9日，菲律宾“马德雷山”号在仁爱礁西北侧潟湖坡（9°47.456′N，115°51.383′E）形成“坐滩”。

非法“坐滩”军舰（红色△）在仁爱礁区位示意图及局部放大图（本文图片均来自自然资源部南海生态中心、自然资源部南海发展研究院联合发布的《仁爱礁非法“坐滩”军舰破坏珊瑚礁生态系统调查报告》。）

25年来，非法“坐滩”军舰长期有人看守，菲船舶、飞机定期为其补给物资。同时，舰上人员焚烧和弃置生产生活垃圾、排放污水；菲渔船和舰上人员频繁在仁爱礁海域开展渔业活动；菲非法运送建筑材料，不断对非法“坐滩”军舰进行加固、给船体涂刷油漆；2017年以后，菲在非法“坐滩”军舰甲板上不断搭建临时设施，约90%的甲板已被覆盖。

代帆写道，在中方的交涉和抗议下，菲律宾曾明确表示会拖走该舰，且不会成为首个违反《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的国家。但随后的事实表明，菲律宾屡次违背承诺，不仅拒不拖走“坐滩”舰只，还图谋加固设施以继续侵占我国岛礁。2014年3月，菲外交部甚至公然宣称，其1999年谎称的船只“坐滩”就是对仁爱礁的占领。2023年后，菲方反复在仁爱礁附近海域发起所谓的行动。域外国家美国甚至与菲律宾一道，曾研讨“马德雷山”号在不进行修复的情况下还能维持多久，美国甚至可能在菲律宾修复该舰时提供帮助，例如材料运输和安全保障。

非法“坐滩”军舰舰上人员在甲板直接焚烧垃圾（2014年）。

今年6月17日，菲律宾运补船碰撞中方船只事件爆发，这被认为是中菲两国爆发的少有的海上“冲突”。当时，菲律宾违背承诺，派出运补船及充气艇非法闯入仁爱礁邻近海域，企图向非法“坐滩”军舰运送物资。携带了武器的菲律宾海军特种作战大队也参与了此次非法运补行动。

菲方非法运补（2023年）。

中国国防部新闻局局长、国防部新闻发言人吴谦大校6月27日在例行记者会上指出，近一段时间以来，菲方背信弃义，多次派船冲闯仁爱礁海域，企图向非法“坐滩”军舰运送建筑材料、武器弹药等，这是造成事态升级的直接原因。特别是6月17日，菲方还故意以危险方式冲撞中方船只，并向中方人员抛掷石块，有关行径严重违反国际法规定，严重危及双方人员和船艇安全，严重破坏地区和平稳定。

目前，非法“坐滩”军舰船体已经破败不堪、锈迹斑斑，多处出现破损。代帆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时分析说：“我们看到从去年以来，菲律宾在仁爱礁的活动的频度和密度在不断提升。我们还可看到，菲律宾不断尝试对‘坐滩’军舰进行加固。原因之一在于，军舰自身状态并不是非常好，这可能是诱发菲律宾在仁爱礁‘坐滩’军舰采取行动的原因。”

破解菲方的控诉和论述

在仁爱礁问题上，菲方往往将自身塑造成受害者的形象，进而指控中国。代帆对澎湃新闻分析说：“菲方近来在南海上挑衅中国的举动，堪称‘组合拳’。一方面，他们不断挑衅中方，去年以来不断尝试加固‘坐滩’军舰，还多次强行冲撞中方船只。另一方面，菲方邀请国际媒体全程跟踪行动，拍照、摄影，将冲突过程放到网络上，在国际上塑造中国‘以大欺小’的态势。”

生态环境也是菲方自我炒作的一个切入点。今年年初，菲律宾抛出“中国使用氰化物捕鱼”的指控。据《菲律宾星报》报道，菲律宾渔业和水产资源局2月声称，中国渔民在黄岩岛周边“使用氰化物捕捞”进而造成环礁湖严重受损，菲总统小马科斯还宣称可能要为此采取法律行动。

中国自然资源部南海生态中心、自然资源部南海发展研究院7月8日发布的《报告》表明，在南海生态环境问题上，菲方有“贼喊抓贼”之嫌。据《联合早报》报道，去年9月，菲律宾已在征集政府各部门对“中国造成菲律宾专属经济区内的珊瑚礁的破坏程度”的评估状况，研究向海牙常设仲裁法院提起法律诉讼的可能性。

然而，根据7月8日发布的《报告》，仁爱礁礁坪和潟湖坡区域造礁石珊瑚覆盖面积大幅下降，非法“坐滩”军舰周边降幅尤为明显；非法“坐滩”军舰附近存在大量珊瑚礁碎块和死亡的珊瑚；潟湖坡处的造礁石珊瑚种类数和覆盖率明显低于向海坡一侧；礁区大型底栖无脊椎动物种群结构出现失衡，非法“坐滩”军舰周边尤为严重；仁爱礁礁区海水中重金属、活性磷酸盐（以磷计）和油类含量明显高于历史纪录；仁爱礁礁区散布有渔网等各类人为弃置物。

礁坪水下散布着死亡的珊瑚（设备入水拍摄）。

研究表明，在海底世界的生态系统中，珊瑚礁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为众多海洋生物提供了栖息地和食物链的基础。珊瑚礁也在保护海岸线、维持生物多样性、促进全球碳循环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2024年较2011年，仁爱礁礁盘造礁石珊瑚覆盖面积总体减少了约38.2%，非法“坐滩”军舰周边半径400米范围内礁盘的造礁石珊瑚覆盖面积减少了约87.3%。数据还显示，仁爱礁向海坡的造礁石珊瑚覆盖面积减少了约21.6%，礁坪和潟湖坡的造礁石珊瑚覆盖面积减少了约61.2%。

“仁爱礁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只有消除污染源，才能避免继续对仁爱礁珊瑚礁生态系统造成持续性、累积性危害。”自然资源部南海生态中心航次首席科学家熊小飞说。

“非法‘坐摊’军舰的存在，以及军舰腐烂、生锈的过程，都会对周边的海洋环境造成影响。菲方在南海问题上对中国发动多个方面的挑战，其中的一个论点就是指控中国在南海地区的活动破坏了当地海洋生态。然而，国际组织以及我国的报告都显示，菲律宾的海洋行为事实上对海洋环境造成了很大程度的破坏。”代帆告诉澎湃新闻。

菲律宾会否“收手”？

耐人寻味的是，6月17日冲突爆发后，菲方的冒进态度似乎有所回撤。菲律宾国家海事委员会主席贝尔萨明6月21日表示，此次事件“可能是一场误会或意外”。菲外交部长马纳罗也表示，菲律宾希望与中国就南海问题进行对话，以解决分歧。

据《环球时报》报道，7月2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陈晓东同菲律宾外交部副部长拉扎罗在马尼拉共同主持召开中菲南海问题双边磋商机制第九次会议。双方就南海形势特别是管控仁爱礁局势交换了意见。中方敦促菲方切实遵守《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各项规定，回到通过对话协商妥处分歧的正轨，同中方共同管控好仁爱礁局势，推动海上局势趋缓降温，推动中菲关系止跌企稳。

另据新加坡《联合早报》报道，菲律宾外交部7月2日发声明说，菲中两国副外长在马尼拉出席会议，双方认识到有必要“恢复信任、重建信心，并为富有成效的对话和互动创造有利条件”。菲外交部称，双方也提议为两国科学家和学者举办一次关于海洋科技合作的学术论坛。

代帆分析说，中国海警在南海上坚定果敢的执法行动，迫使菲律宾近期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趋于缓和。然而，他对菲律宾从此“信守承诺、回到外交对话轨道”持保留态度。此前，菲方曾多次在中菲磋商后再次发动未经中方允许的针对仁爱礁海域的行动，显得“前后反复、言而无信”。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国防与战略研究所资深研究员许瑞麟对英国广播公司（BBC）分析说，菲方已强调，未来继续向仁爱礁非法“坐滩”军舰补给物资“不会受到阻止”，所以菲方可能会再挑起冲突。7月8日，菲律宾和日本签署了《互惠准入协定》（RAA）。这是一项防务协议，允许两国在对方领土上部署军队。这一动态令人担忧，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林剑7月8日在记者会上表示，任何损害本地区和平稳定、破坏本地区团结合作的行径，都将招致地区人民的警惕和共同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