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祂母亲的胳肢窝

看过星爷《大话西游》电影系列的人，一定对里面的金句印象深刻，多少表情包、网络热梗都出自于该系列电影。

其中最让人忍俊不禁的一段对话，就是出于唐僧与小妖之间。

当时，牛魔王要纳紫霞仙子为妾，婚礼上请了众多有头脸的妖怪们。

唐僧被绑在山头，被当作婚宴的压轴“硬菜”，两边是看守他的两只小妖。

此时，唐僧便灵魂发问：“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妈贵姓？”

问得小妖当场昏阙。

其实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啊，对啊，万物有灵，胎生的都有娘吧，那么大胆一点，唐僧去到西天，来到大雷音寺见着佛祖真颜，敢不敢问问祂，祂老人家的妈妈贵姓啊？

还真别说，佛祖也是妈生的，而且出生方式非比寻常。

我们说的佛祖一般都指释迦牟尼，释迦牟尼是佛祖成佛之后的尊称，啥意思呢？拆开来，就好说了。

释迦翻译过来意为“能”，可以理解为古印度的一个部族，关于释迦族的起源，可见《长阿含经》《佛祖统记》。

牟尼，亦译为“文”，意为“仁”“儒”“忍”“寂”。

它俩合起来就是“能仁”“能儒”“能忍”或“能寂”等意思，也就是释迦族的圣人。

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很多著名的古刹称为“能仁寺”的来由。

江西省九江市能仁寺
始建于南梁武帝年间（502-549年）

那么，释迦牟尼佛出家前叫啥呢？

这就要先介绍下佛陀的生父——净饭王，他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的国王，那会儿它就是个还算富饶的小国家，位于现在的尼泊尔与印度交界处。

净饭王姓乔达摩，名字叫首图驮那，意思是纯净的稻米，所以称为净饭王，属于释迦族。

他有三位兄弟，都是“饭”字辈的，分别为“白饭王”、“斛饭王”和“甘露饭王”。

这个“饭”其原义为“乳粥”，因在当时的印度，用牛乳煮粥，是味道很美的食物。

我国腊八节吃腊八粥的来源也跟这乳粥有关，这部分先按下不表，之后说佛造像别的姿势的时候，还会提到。

净饭王的王后叫摩诃摩耶，是邻国天臂城善觉王的长女。

夫妻俩特别恩爱，只是一直没孩子，婚后20年了，这可急坏了摩耶夫人。

突然有一天，摩耶夫人梦见一头白象，白象背着一名白胖的小男孩，夫人一看就喜欢，伸手想去抱抱男孩，谁知小男孩从她左边的胳肢窝钻进她腹中了，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怀孕了。

犍陀罗浮雕“白象入胎”
2世纪
大英博物馆藏

乘象入胎
初唐壁画
敦煌莫高窟第329窟

《乘象入胎图》 绢本彩绘
唐代
整幅尺寸：60 x 16.5 cm
大英博物馆藏

这一怀就是十个月，按照当时的习俗，她回娘家待产，正逢四月的第八天，她在自家的皇家花园里遛弯儿。

摩耶夫人赴蓝毗尼园-婆罗浮屠佛传图
8-9世纪
印尼中爪哇马格朗安山岩

在园中她举手攀着一根树杈，关于这棵树呢，有说无忧树的，也有说娑罗树的，就在休息的当间儿呢，一小娃娃即从她的右胳肢窝而出。

犍陀罗浮雕“右肋而生”
2-3世纪
弗利尔美术馆藏

这出场方式很特别吧，还记得小时候小伙伴们相互聊到自己怎么来的时候，有什么被妈妈从垃圾堆捡来的，爸妈充话费送的，更有甚者，就说是打妈妈的胳肢窝里出来的。

印度帕拉石雕释迦牟尼佛降生像
11世纪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

现在对比佛陀之诞生，好像知道这说法到底是打哪儿来的了吧。

这小娃娃就是夫人梦里那个男孩儿，净饭王一合计，这算是老来得子，上天恩赐，那必须将他立为太子啊！

净饭王在太子出生后第五天，照祖训举行命名大典，太子被命名为悉达多，加上姓，全名为“乔达摩·悉达多”。

铜鎏金释迦牟尼佛降生像
北魏
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

摩耶夫人于太子出生七天后去世，升入忉利天。于是摩耶夫人的妹妹摩诃波闍波提嫁给净饭王，悉达多太子就由姨母抚养。说完这个故事，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会在佛教石窟或金铜造像上，看到一个宝宝从胳肢窝里冒出来。

摩耶夫人像
飞鸟时代(538-645年)
材质：金铜
高：16.5cm
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铜鎏金摩耶夫人组像
17世纪
观复博物馆藏

局部 · 胳肢窝部位放大

关于此类超乎凡人想象的佛教故事还有很多，古代工匠巧妙地将这些故事具象成图像也好，比如唐卡、壁画之类的，又或是各种造像也罢，比如石雕、木雕、泥塑、金铜造像等等。

不管他们当初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今天留给我们的都是历史人文的财富，看似创作的都是神佛，但眉宇、唇角、手势、身姿无不透出人性之光辉，都是我们人类先祖的影子。古印度地区佛教遗址分布这些出类拔萃的艺术品，一直在吟唱美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