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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到来时,每个人都是孤勇者|翻翻书·送书
“我见证了余秀华生命里的一些聚散离合,我也见证了汶川震后家庭面对生命逝去与‘重生’的悲欣交集,我还见证了一些重大历史现场里生命的来来往往。而今写这本书,是用见证者的目光写下他们的故事,和纪录片一样,都为我所经历的时代留下由普通人的乐章构成的历史注脚。”
这是纪录片导演范俭在他近期出版的新书《人间明暗》自序中的一段话。
范俭毕业于武汉大学及北京电影学院,创作纪录片已近二十年,汶川地震灾区、新冠肆虐期的武汉、舆论漩涡中的横店村……范俭以敏锐的新闻嗅觉,第一时间赶赴时代风暴的现场,尽己所能为未来终将被淡忘的一切留下存证。
“写这本书,是用见证者的目光写下他们的故事。”《人间明暗》是范俭的第一部非虚构文字作品,从纪录片导演到写作者的转变,范俭进行了各种尝试和学习:他参考同为纪录片导演的陆庆屹的文字作品,从中把握如何将导演的画面感构建为文字的画面感;他特地去上了非虚构写作课,以学习文字叙述的方法和节奏;为了保证细节和情绪的准确,他结合场记的文字记录,一帧帧回看自己长达几百个小时的海量视频素材……
修改多版文稿,历经三年多,从一开始被好友余秀华认为“写得不咋样”到最后完成时收获其真心的祝福“你会成为一个好作家”,《人间明暗》终于成书,范俭也终于完成了身份和创作上的转变。
第三十期「翻翻书•写写字」的征集为大家带来这部记录普通人的悲欢和温情的非虚构作品《人间明暗》,在范俭笔下,个人命运往往与社会变迁彼此交织,每个普通人的存在,都是为历史庄严地记下真实的一页。
《人间明暗》
范俭 著
文汇出版社
北京贝贝特 2024年7月出品
标题为编者拟,以下内容摘自《人间明暗》,经出品方授权发布。
(参与赠书活动可直接滑至底部,人人都能成为书评人。)
时光若能逆流
清晨六点的都江堰,天还没亮,但已从黑夜的沉沉密度中醒来。地面湿漉漉的,春天绵密的雨从半夜就开始下,到清晨仍然零星飘个不 停。叶红梅在路边等待去成都的长途大巴,最早的班车六点二十从这里 发车,夜班出租车偶尔驶过,车灯扫亮她的脸。叶红梅眼睛很大,脸颊两侧有两抹明显的红斑,她小时候在阿坝州的高原长大,这是高原生长留下的痕迹。不远处矗立着一尊巨大的李冰父子铜像,被雨水打得湿漉 漉的。战国时代的郡守李冰和儿子率领当地民众修建起都江堰水利工程,结束岷江水乱,灌溉了成都平原的万亩良田,也开辟了多条绵延不绝的河流。
十分钟后,大巴来了。上车后,叶红梅搓了搓手,雨后的清晨有点湿冷,她穿一件棕色短大衣,里面是薄薄的套头衫。她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黑皮鞋,鞋上溅了些泥水。车还很空,司机在车外吆喝着招呼乘客:“成都喽,成都。”马路边有人摆了个早餐小摊卖叶儿粑,这是一种四川小吃,糯米粉蒸出来的软软的粑粑,用粽叶裹着,表面上的一点猪油散发出香气,搭配热豆浆,成了叶红梅的早餐。雨渐渐停了,车窗上残留的雨滴划出长长的水痕,叶红梅神情怅然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叶红梅是汶川地震后五千六百多个再生育的女人之一。在地震中,这些女人失去了唯一的孩子。都江堰市距离汶川地震震中映秀镇非常近,只有二十几公里,地震对这个城市造成了极大破坏,其中最严重的是在学校,新建小学、聚源中学、向峨中学等都是重灾区。叶红梅的女儿祝星雨地震前在市中心的新建小学上二年级,据叶红梅说,新建小学当时全校有五百七十多名学生,其中二百四十多名学生在地震中遇难,包括她的女儿。根据官方公布的数字,都江堰有三千多人在汶川地震中遇难,其中学生就有一千多人。
地震后,叶红梅和祝俊生在板房住了两年多,墙上一直挂着女儿的照片,桌上的小熊是女儿曾经的玩具
摄影/肖毅
车上的乘客渐渐多了,有两个中年女人叶红梅恰好认识,二人也是地震后再生育的女人,要去医院打针。她们凑到一起坐下,这一个小时的路途倒也不寂寞。车里的音响放起《卡萨布兰卡》,大巴开上了高速路。
“叶红梅,你打针要打好多天?”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姐主动开始聊天,她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了。
“已经有七天了,还要打好几天哦。每个人都不一样,要看你卵巢的功能好不好,对药物敏感不敏感。医生检查了,说我的输卵管一边是通的,另一边不通。”
叶红梅在再生育的“长征”路上已经走了很久。地震后,她和老公先是尝试自然受孕,总不成功,后来又尝试试管生育,经过半年多的治疗、胚胎培育,也失败了。2010 年春天,仍不愿放弃的叶红梅开始了第二轮试管生育。
“这也正常嘛,这个年纪输卵管都会有些衰退了。”大姐安慰道。
“我只生过一个小孩啊,也没有流产过,输卵管还是有问题。”
“还不都是地震造成的。”大姐叹了口气。
叶红梅点了点头。“你记得李霞吗?她都不去医院了,没信心了, 娃娃一走,就哭,也生气,月经就不来了。医生给她开的黄体酮,本来调月经调得好好的,结果那个医生去上海了,就又耽误了,现在月经还是不正常。”又摇了摇头,“好烦哦,跑医院跑了这么久了,又不跑了。”
大姐沉吟了一下,微笑地看着叶红梅:“坚持就是胜利。”
叶红梅笑了:“是啊,年轻就是本钱,我现在要是三十多岁多好啊!”
“你要是二十多,那更高兴。”
“那不可能啊。”
大姐看着车窗外,雨已经停了,远处的太阳刚刚升起,从云层背后 射出一点点光亮。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管岁数大小,只要有信心。” 到达成都西三环的茶店子长途客运站后,叶红梅和朋友又坐了半小时左右公交车,接近八点半时到达成都第九人民医院,一楼挂号的窗口已经排起长龙。这是一家当地有名的妇产科医院,患者不只本地人,还有些从川西来的少数民族打扮的人。叶红梅常去的是四楼,楼梯口写着几个醒目的字:“生殖与不孕研究所”。叶红梅的主治医生姓周,四十多岁,是辅助生育方面的专家,四川省内来这里做试管婴儿的再生育母亲大都经过她的手。
“有个病人,四十七岁了,卵巢功能挺差的,我们也告诉她,你这种情况不太适合做试管婴儿,病人马上就很激动,又哭又闹,你没法跟她说话。还有一个病人,她爱人每天都喝酒,每天都哭他地震里去世的孩子。这个女的也没有办法怀孕,年龄也大,所以显得非常痛苦。其实呢,越着急越怀不上,反而你放松了,还可能怀上。”
周医生是个和善的女人,说话也很温柔,算是我遇到的对病人很有耐心的医生,但对于地震中失去孩子的高龄女性,她有时也爱莫能助。
“真的,从内心来说,我很同情她们,但是从我们的手段来说,确实没有太多的手段能够很快地帮助她们。还有就是男方的家庭,给她们的生育压力非常大。她们感觉自己就像做错事一样,所以我们跟她们说,这个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以前是能够怀孩子的。她们也会跟我们说,如果怀不上孩子的话,男方家庭会嫌弃她们。”
“但是她们很多人好像也不愿去收养孩子,是吧?”我知道叶红梅不想收养小孩,至少也要把自己的身体逼到极限后再说。
“对,她们的收养意愿是很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另外,这也是民政上的事。从我医生的角度说,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做治疗,尽力促进她们的排卵。但有一些病人可以考虑赠卵,就是用年轻人的卵子和她丈夫的精子做试管婴儿这种方法,国家也可以支付这个开销。”
“别人的卵子?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他们会接受吗?”
“是啊,这个技术上并不难,但是伦理方面的问题很多,生理意义上的母亲就不太好说。国家对这个控制得很严,必须要双盲,就是卵子的提供者和需求者都不能知道对方是谁。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些再生育的,还没有一个愿意接受赠卵。”周医生摇了摇头。
无论是收养还是借别人的卵子,叶红梅都完全不能接受。在她看来,只有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孩子,才和父母连着血脉。“血脉”二字对她极为重要,也让她不惜在治疗和奔波中受苦。
在等待打针的队伍中,叶红梅和旁边年轻一些的女人闲聊起来。
“我上次只取了九个卵子,一个都没有成功,这次是从头开始。”叶红梅苦笑了一下。
“我今年三十了,明年生小宝贝就三十一了。”
“你还小啊,我都四十了,我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来。”叶红梅抿着嘴,对三十岁的女人投出羡慕的目光。
相关数据显示,三十岁以下的女性,平均每取三个卵,可得到一个健康卵子,即一比三;三十五岁,比例是一比五;到四十岁,降低到一比七;到四十三岁,则迅速变为一比十五。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叶红梅去年取的九个卵子,一个都没有成功,年龄的增长让她对自己的生育能力产生越来越大的危机感。
轮到叶红梅打针了,需要在胯部做肌肉注射,护士推药的时候,她紧紧皱着眉头。这针剂是用来改变她体内的激素环境,促进排卵。女性超过三十五岁,卵子质量会不断下降,数量也不可逆地减少,到了四十岁,女性生育几率仅剩下百分之二十左右,此时卵巢内的基础卵泡也所剩无几。这段时间叶红梅需要每天来打针,一共打十来天。在那之前,她还尝试过用中药调理身体,做过很多次针灸。她的身体像块试验田,田里的土壤已经相当贫瘠,而她仍希望这片土地能枯木逢春,再发新芽。
打完针后,叶红梅皱着眉头,摸了摸胯部,缓慢坐下来,对旁边的女人抱怨道:“刚才打那下好痛啊,没换针头就换药,好痛啊。”
这个女人和叶红梅年龄相仿,也属于震后再生育人群,同样刚打完针,完全理解叶红梅的痛苦。她带着表妹一起来做试管婴儿,表妹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不属于震后再生育人群。
“来之前我表妹问我痛不痛,我说不痛,不能跟她说痛,不然人家就不来了,她还年轻。”女人肤色略黑,眼睛很明亮,“她的成功率最低百分之五十,我呢,最高才百分之二十,所以我就跟她说不痛,她这次才跟我来。”女人冲着叶红梅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
另一个女人也凑过来聊天。“我们这批人最倒霉,遇上地震,娃娃没得了,离婚的也多。我们女儿班上的,有三对家长离婚了。我也不晓得我老公咋个想的,我上次做试管失败了,我就跟老公说,咱们分了吧,我要两间房就行,咱们当邻居就行。”女人爽朗地笑了起来,她穿着粉色上衣,浓密的头发扎在脑后。
这个女人家住都江堰聚源镇,女儿当时在聚源中学上初三,也在地震中遇难。她和叶红梅有很多交集,不仅女儿都遇难了,而且两个女儿的名字里都有“雨”字。后来,叶红梅和她同期做了胚胎植入,在一间病房里相处了十几天,两家人由此成为患难朋友,友情一直持续至今。
“那你老公怎么说?”叶红梅很好奇。
“我跟我老公说,你再找个年轻的生一个,我还可以像邻居一样帮你带娃娃,他说你这是疯话。”女人笑得更大声了。她神情舒展,也许常和老公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说要和我一起来医院哦,我说你别来,不是你的问题,问题出在我身上。去年第一次做试管失败后,我说要不收养一个孩子,我老公说咱们还有一次机会,还是不要浪费哦。”
他们所说的“机会”,是指震后原国家计生委和四川省相关部门一起实施的“再生育工程”。通过专项资金,政府可以给失独妈妈的生育过程买单,不管她们采用什么生育方式,政府都可以报销医药费、治疗费。不过最多买单两次,超过的要自费。
“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叶红梅也有相似的想法,普通的治疗过程,她从来不让丈夫陪同。“他来做什么呢?他身体好得很,陪我来一次还多花钱。”
只要还能生育,就意味着人生还有机会,对这些女人、对家庭都是如此,他们不愿放弃这些机会。很难说这是源自一种群体意识,还是文化及家族的压力使然; 抑或是因为这些女人曾经生育过,由此激发的母性也促使她们做出这样的选择。哪怕要经历长达数月甚至数年的漫长治疗,哪怕要在未来岁月里付出更多的精力与感情去抚养孩子,她们都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后来的十多年里,我确实慢慢看到这些女人的生命大多因生育变得饱满,她们暗淡的眼神有了光亮,家庭也因此更加紧密。不过,有的女人也因生育背负起她们意想不到的压力,甚至加速老去。
叶红梅住在都江堰震后板房社区城北馨居,这里安置了五千多名灾民,其中有九十二户人家的孩子曾在新建小学上学。一天傍晚,叶红梅在家里准备饺子宴招待朋友,几个女人麻利地包起了饺子。叶红梅的丈夫祝俊生在院坝里陪客人打麻将,家里平时是他做饭,我总看到他系着红色格子围裙在厨房,但他不擅长包饺子,这天只准备了凉菜——泡菜和独头蒜。叶红梅夫妇好客,他们家是地震失独家庭的一个小聚点。地震后的一段时间,二人几乎切断了和以前朋友的来往,只要那个朋友的孩子仍在,他们就很难直视那个活生生的、和逝去的骨肉一般大小的生命。失去孩子的家长通常以当初孩子所在的年级为单位建立交往,逐渐成了好朋友,住在同一个安置点的家庭结成紧密的社群关系,一个班级的孩子家长互相称为“亲家”。
狭窄的活动板房里摆了两张桌子,男人们凑在一桌喝酒,女人们在另一桌。四川人喜欢用饺子蘸红油辣椒,一个饺子要裹满了红彤彤的辣椒才吃得安逸。饺子旁边摆着一盘有点炸过头的花生米,男人们用这些下酒。祝俊生手拿一根点燃的烟,耳朵上还夹着一根,用街上打的十元一斤的散酒招待大家。高粱酒里面泡了枸杞,倒出来是橙红的,像饮料,但很容易喝过头,毕竟有五十多度。男人们吵嚷着互相劝酒,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显怀女人已经吃完了饺子,在旁边静静注视着男人们的喧嚣。在叶红梅身边,一个只有三个月大的孩子在妈妈怀里睡着了,对这人世间的喧闹充耳不闻。房间里的动与静像一幅油画,每个人都很生动,但又流露出一丝凝重,那熟睡的孩子并不知道他未曾谋面的哥哥在地震中遇难。
叶红梅的好友刘江琴在地震中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摄影/肖毅
叶红梅和好朋友刘江琴在隔壁屋子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她家的电视很是老旧,板房的信号也不好,电视画面上满是雪花点。
“计生委有个工作组动员我去抱养(收养),他们说我有优先权去抱养地震过后的孤儿。那段时间住帐篷,隔不了几天他们就来动员我们,喊我们填表啊什么的。”叶红梅向刘江琴讲起收养的话题。
“你抱了一个后万一又生了一个呢,对抱养的孩子肯定不太好,你肯定对两个孩子态度不一样。”刘江琴也在做试管婴儿,她的儿子同样在地震中遇难。
“是啊,娃娃的心理也不好。祝老四(祝俊生)说你要是两次试管都不成功,就抱一个。他表现得很大度,其实他自己还不是想要自己生的。”
“那当然了。”
叶红梅笑笑说:“我始终觉得抱养人家的娃娃不安逸,总感觉是外人,都不晓得咋给他喂奶,自己生的娃娃我就可以给他喂奶撒。”
刘江琴也笑了笑,她懂得叶红梅的感受。
“你晓得不,我现在不愿意去我同学家,看到她儿子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就想着我儿子要是还活着,就跟她儿子一样大,看着人家的儿子又长大了一岁,心里真的是……”刘江琴脸上的皮肤有点暗沉,眼中流露出忧郁的神色,似乎丢了什么东西,一直在寻找。
“我也是,看到人家的娃娃就东想西想的。为什么他还活着,他怎么没在地震中死呢,就有那种想法,很不正常,有种怨恨在心里头。有时候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点变态,但就是控制不住。”
“去年我也有这种极端的想法。”
叶红梅叹了口气:“看到人家打自己娃娃的,我心里也不舒服,我以前也打祝星雨。我心里想,等你们失去了才晓得不应该打娃儿,才会想到珍惜。”
叶红梅不止一次地说过她后悔打女儿。在中国,家长打顽劣孩子并不少见,为何叶红梅对这种行为如此在意呢?那要从叶红梅偷看女儿的日记说起。祝星雨在日记里说很怕妈妈,特别怕妈妈生气。一件小事就可见女儿怕妈妈的程度:祝星雨半夜尿急,因为怕黑,就憋着不去厕所,结果尿了床,被妈妈狠狠揍了一顿。之后她就有了应激反应,半夜尿急一定会起床出去尿尿,不管天有多黑。祝星雨仅七年有余的人生里多次被妈妈打,但没有被爸爸打过。而且,在 2008 年 5 月 12 日那天中午,因为祝星雨作业没做好,叶红梅还狠狠责骂了她。
每当提起那一天的细节,叶红梅都懊悔不已。地震那一天所有的经历和细节已经深深烙印在亲历者的记忆里,有些细节还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清晰和强烈,这记忆折磨活着的人,尤其是那些伴随着痛感、伴随着道德责问的细节,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亲历者会产生长久的愧疚感——“如果我那天不做那样的事,我的孩子是不是会少一些痛苦?”这不只在叶红梅身上发生,在她的丈夫祝俊生的内心,还有比叶红梅更揪心的记忆在纠缠着他,无论过去多长时间,那段经历都异常清晰,且伴随着沉重的负疚感。
▼第三十期书目:《人间明暗》
★ 知名纪录片导演范俭,用镜头为普通人立传,用悲悯之心关注底层世界;
★ 直面每个人生命中的“不能承受之重”,见证着一些重大历史现场里生命的来来往往;
★ 带有温度的文字质朴动人,如纪录片般娓娓道来;
★ 全书配有35幅黑白摄影作品和8幅亲摄彩照,与文字互相辉映;
★ 陈晓卿、陆庆屹、杨潇、伊险峰 诚挚推荐!
▼书籍简介
《人间明暗》是知名纪录片导演范俭的首部纪实文学作品。
多年来,范俭致力于纪录片的拍摄,从汶川地震后“失独”再生育家庭、武汉新冠期间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到诗人余秀华摇摇晃晃的人生……他用无声的镜头凝视生命的兀自流动,对时代巨变下的人性、家庭的故事投入深切的关注。
范俭平视的目光,投向历史与时代洪流下普通人的命运,见证和书写了小人物的生命之重与人性闪光。历经三年写作,《人间明暗》纪录片般克制平实的语言,不仅埋入了炽烈的人间情感,更是蕴藏着一位人文纪录片导演的悲悯情怀。
▼作者简介
范俭
毕业于武汉大学及北京电影学院,导演创作纪录片已近二十年,作品旨在为时代留切片,为历史留存照。作品《摇摇晃晃的人间》获得2016阿姆斯特丹纪录片电影节长片竞赛评委会奖等多个国际奖项,并提名2017上海电影节金爵奖最佳纪录片;《吾土》入围2016柏林电影节;《活着》曾获得2011广州纪录片节评审团奖;2021年作品《两个星球》在纽约纪录片电影节获奖。
于2018年成为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会员,参与奥斯卡纪录片评审工作。
▼如何参加共读?
希望你
1. 关注大背景下的小人物,对身处的时代有自己的理解,具有独立判断和思考的能力
2. 有表达的欲望,能用文字表达内心的感受
3. 尊重彼此的时间,遵守我们的约定
▼你需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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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月28日当天我们会选出3名读者,请留意公众号文章的回复,并及时添加“湃客小助手”微信,发送地址和联系方式,我们会第一时间邮寄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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