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防部人员持续“洗牌”，别洛乌索夫团队出现哪些新面孔？

俄罗斯国防部  IC 资料图

据中新社报道，俄罗斯总统普京6月17日签署命令，解除尼古拉·潘科夫的俄国防部国务秘书兼副部长职务、鲁斯兰·察利科夫的国防部第一副部长职务、塔季扬娜·舍甫佐娃的国防部副部长职务。解除帕维尔·波波夫的国防部副部长职务，同时取消其现役军籍。

与此同时，普京任命了四位新任国防部副部长：列昂尼德·戈尔宁为国防部第一副部长，奥列格·萨韦利耶夫为国防部副部长兼国防部办公厅主任，帕维尔·弗拉德科夫、安娜·齐维列娃为国防部副部长。

自5月12日别洛乌索夫被任命为新任俄罗斯防长、绍伊古转任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秘书以来，俄罗斯国防部人事变动不断。

自4月底至今，俄副防长铁木尔·伊万诺夫、国防部干部总局局长尤里·库兹涅佐夫、俄武装部队第58集团军前司令伊万·波波夫、俄军副总参谋长兼总参谋部通信总局局长瓦季姆·沙马林、俄国防部国防订单保障司司长弗拉基米尔·维尔捷列茨基相继因受贿等罪名“落马”。

新上任的国防部官员中，多人此前曾有经济背景。有分析认为，俄国防部的“新班底”将配合曾在俄联邦经济发展部工作多年的别洛乌索夫，实现其“每一卢布都应为胜利而工作”的目标。

多名经济背景官员上任

5月12日，在俄乌战火燃烧持续超800天后，俄史上任防长一职时间最长的绍伊古“调岗”，取而代之的是长期从事经济领域工作、从未在军队或其他安全机构担任过高级职务的别洛乌索夫。多名学者此前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分析称，普京此番人事调整或许是为俄乌冲突的长期化做准备，帮助俄节约国内资源、使军事行动能够持续，同时落实其他领域发展任务，巩固“大后方”。

防长换人后，俄国防部副防长一职也出现人事变动。

根据普京6月17日签署的最新命令，俄国防部新任第一副部长是曾担任财政部副部长、负责俄军事部门及国防合同领域预算政策的戈尔宁。俄国防部称，戈尔宁的主要任务是提高资金流动的透明度和确保预算资金的有效使用。

与俄国防部接近的消息人士向俄《消息报》透露，戈尔宁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选择，他负责监督预算，还拥有管理和法律部门的经验。“但最有趣的是，他总是给人一种军人的印象，他的随行人员和秘书处完全依据军人纪律，做事清晰且一丝不苟。可以说，他是一个既懂金融又有军事背景的人。”

新任国防部副部长兼国防部办公厅主任萨韦利耶夫此前曾担任俄经济发展部副部长，还曾在俄联邦克里米亚事务部及俄联邦审计院工作。BBC援引消息人士的话称，萨维利耶夫此前的工作主要是“从事理论研究和撰写战略，而不是解决紧急问题”。

另一名新任副防长弗拉德科夫同样有经济专业背景，先后曾在俄外交部、联邦安全局、联邦国有资产管理局任职，2021年后任俄联邦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据俄国防部介绍，弗拉德科夫将作为副部长管理财产及建设领域工作。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父亲米哈伊尔·弗拉德科夫曾在2004-2007年任俄总理，2007-2016年任俄对外情报局局长。

齐维列娃则具有医学和经济学的背景，2018年开始担任俄“科尔马尔”煤炭集团董事会主席，俄乌冲突爆发后曾担任“祖国捍卫者基金会”负责人一职，主要承担帮助被动员人员和退伍军人家庭的工作。据俄罗斯国防部称，齐维列娃在副防长一职上将主要负责为军队提供社会和住房支持，将军队的所有相关进程“提升到以人为本的新质量水平”。

一个月前，齐维列娃的丈夫谢尔盖·齐维列夫刚刚被任命为俄能源部部长，而齐维列娃本人曾被曝出与普京有亲属关系。

对于此轮人事变动，分析人士普遍认为是“顺理成章”的决定。俄军事专家瓦西里·丹迪金分析称，别洛乌索夫此前曾表示，恢复财政领域的秩序如今非常重要，这样才能使每一分钱都能满足军队和前线的需要。“所有任命都符合这一行动纲领。为了这一目标，有必要精简开支。”

俄政治学家康斯坦丁·卡拉切夫则表示，国防部目前需要的是对预算资金精打细算的人。除此以外，还需为军人创造好的条件。“要使军人感到自己真正被视为被照顾的对象，他们的需求和愿望是国家关注的中心，从弹药、军队装备更新到最现代化的武器系统，他们都是真正的优先被考虑对象。”

绍伊古团队“将全部离开”

在别洛乌索夫迎来团队新成员的同时，绍伊古的团队正在离开国防部。

在绍伊古调任后不久，2013年起担任国防部副部长一职、长期与绍伊古搭档的尤里·萨多文科于5月底遭解职。另据俄商业媒体Vedomosti报道，在6月17日被解职的四名副防长中，潘科夫自2002年谢尔盖·伊万诺夫执掌国防部时期便一直在该部工作，舍甫佐娃在2010年由时任防长阿纳托利·谢尔久科夫调入该部，察利科夫和波波夫则在绍伊古于紧急情况部工作时就与之共事。与俄国防部关系密切的一位消息人士透露，相较于察利科夫和波波夫而言，潘科夫、舍甫佐娃并非绍伊古“最亲密的伙伴”。但最终，二人也被解职。

报道称，在上述几人离职后，绍伊古整个国防部长任期的所有副部长均已离开国防部，转而由“久经考验的专业人士接替”。

在俄防长换人前，前任副防长、被认为是绍伊古“亲信”的伊万诺夫因受贿被捕。当时，这一事件被外界认为可能是绍伊古将遭削弱的信号。

5月12日别洛乌索夫被任命为新任国防部长后，国防部又有多名高官接连“落马”。其中，曾负责人事工作的库兹涅佐夫被指控收受一名商人的巨额贿赂，以协助签订军事合同。通信部门负责人沙马林也被指控从一家电信公司收受巨额贿赂，以换取国家合同。负责国防订单的维尔捷列茨基则被指控“滥用职权”，因违规操作使国防部蒙受巨额损失。

除上述三人外，被捕的还有俄武装部队第58集团军前司令伊万·波波夫。在去年瓦格纳叛乱后，波波夫在一则流出的音频中批评俄军方高层，随后遭到解职。而在今年被捕之时，波波夫被指控犯有诈骗罪，涉嫌倒卖1700多吨用于建设前线防御工事的金属。

绍伊古本人尽管离开了国防部，但仍在相关领域保留了一定的影响力。在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秘书一职以外，绍伊古还负责管理俄罗斯联邦军事技术合作局的相关事务，担任俄军工委员会副主席、军工联合体发展工作协调员的职位。

对于一系列在反腐浪潮下的人事变动，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曾回应称，反腐是俄一项持续不断的工作，而“不是一场运动”。

俄政治学家米哈伊尔·科明则指出，绍伊古的圈子是俄罗斯精英中“寻租（rent-seeking）”（注：经济学术语，指为了获得和维持垄断地位从而得到垄断利润所从事的一种非生产性寻利活动）最严重的集团之一。

一系列关于国防部人事任命和结构调整的总统令似乎表明，新任国防部长别洛乌索夫正逐步开始改变国防部的面貌和职能。别洛乌索夫正致力于提高所有机构之间的互动效率，为武装部队提供一切必要的资源。

“每个人都预料到国防部的人事变动会相当严重。老班子即将离开的事实也是显而易见的。”俄罗斯国家能源安全基金总经理西蒙诺夫分析道。但他同时指出，如果说以前的部长是文职人员，许多副部长是军方代表的话，那么现在国防部领导层中文职人员的数量则是“惊人的”。

针对普京近期对于俄国防部高层的任免，俄政治分析家谢尔盖·马尔科夫分析称：“到目前为止，这只意味着绍伊古的整个团队都将离开。这会变成别洛乌索夫的团队吗？未来将见分晓。”

在谈到国防部新上任的官员时，俄国家杜马国防委员会主席卡尔塔波洛夫在接受俄媒RTVI采访时说道：“这些人都非常能干。他们的前任毕竟已经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了12年，他们的眼睛在这段时间里变得模糊了，也许有些细微差别对于一个刚来的人来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些细微差别就变得看不见了。”

卡尔塔波洛夫还表示，“我们没有过高的期望”，有的是对结果“正常、实际”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