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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私人日记”大公开:做人嘛,最紧要就是开心...

青春北京
2018-12-23 09:00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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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标题:《苏东坡“私人日记”大公开:做人嘛,最紧要就是开心 | 青春读书会·周末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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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时光

导语

生活是这样的。我们可能有一万个理由让自己马不停蹄地朝前走,但却会因为一个环节的坍塌而陷入泥沼中难以自拔。当我们惊慌地面对世界,如何才能守住一座年轻的城池?

《青春读书会》推出“周末时光”特辑。我们希望通过别人的故事,帮你读懂自己的人生谜题。

本文自十点读书

(ID:duhaoshu)

作者:上官小酒

zhoumodushu

♫. ♪~♬..♩

周末读书

苏东坡的“私人日记”大公开

做人嘛,最紧要的就是开心

大家好,我是田春雨,我在北京,今天由我陪伴您的周末时光。这次要跟大家分享的文章很特别,是苏东坡的日记。

元丰五年,执掌皇权的是北宋第六位皇帝宋神宗,这一年,距离苏东坡的乌台诗案,已经过去了三个春天。

九月的时候,宋军在距离银川二十五里的地方建了一座永乐城,跟西夏国打打闹闹,之后,于十月的一场大雨里,宋朝灭掉西夏的理想被彻底化成了幻影,史称灵武之役。

1082年,神宗深悔用兵,不再西伐。这一年里,平静没有大事发生的黄州,却因一位叫苏东坡的谪官,成为文学历史上永远无法绕去的地标。

正二月,大雪,新建的茅草房里

今天是我新居落成的好日子,屋外却下起了大雪,虽然画风有些凄凉,但近来我已经渐渐培养自己把坏事当作好事来看的心态,这到底也是一种积极向上的事儿。

雪本质洁,于是我大笔一挥,就在客厅的墙上绘满雪花,坐卧其间,满目是雪。

这一刻,我甚至在想,虽然这些年被贬得好苦,但是有了房子,仿佛心就安了下来,就是让我在这养老也是欢喜的。

这房子就建在我日常种地的东坡旁边,干脆就叫它“东坡雪堂”好了,正是应景。

而剩余的空地也要慢慢规划起来,我打算种上稻子蔬果,还要有桑树来养蚕,坡上再植一棵柳树,从今天开始,做一个农民,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

但愿这场大雪不会把我好不容易盖好的五间茅草房压垮了。

三月七日,多云转雨,沙湖螺蛳店

东坡上的几亩地种不了太多庄稼,我听别人说往东南三十里地的沙湖螺蛳店那儿有肥田,便跟着中介去相看,不管价格怎样,买地的梦想还是要有的嘛。

不料走至中途,我们就被从天而降的大雨扑了满面。

因为没带雨具,同行的人都立马狼狈地弯起腰缩着脖子,脚步仓皇。我原本也想跟着躲雨,可一看他们狼狈的模样,心里想,好歹本苏也是朝廷命官……虽然只是曾经。

但是冷静的气度还是不能丢的,于是扶了扶衣冠,提起衣摆,这要是弄脏了可不得了,衣柜里像样的衣服已经没几件了啊。

这时前面的人回过头来,问我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跑。我心里有些气,但还是要跟他们讲道理,于是吼了一首《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有些事啊,它该来的还得来,不该来的,你想也没有用,做人嘛,最紧要的就是开心。

然而,我好似装得有些过了,等到了蕲水县的时候,左手忽然有些疼,果然是年纪大了么,禁不起折腾。

好在县尉潘鲠是我的诗迷,见我说手疼的事,表情立马就严肃了,但眼里似乎还透着那么一丝兴奋,以及迫不及待。

我暂且按下心头疑惑,跟他到麻桥,请那儿的名医庞安看看。

那位庞医生看上去有些面冷,大概是见惯了太多的生死。

哪知县尉忽然拿笔在纸上写了我的名字,登时,那位冷面医生拿秤砣的手都不稳了,我心里在想,他能治好我的手抖吗?

不过没等我缓过神来,这位医生就摸上了我的手,没容我拒绝,只感觉突然一道针扎——他收手了,我愣愣地看着他,“咦?不疼了!”

后来,县尉跟我说,医生是个聋子。

所谓望闻问切,他听不见,我只能原谅他摸我的手了。

正当我准备给医药费时,一旁的县尉打住说,“作书相赠即可”。

我心里暗道,真是太懂我的心了,实不相瞒,我今天虽然是来看田的,但是真没带银子。

我写了篇称赞他医术能以眼睛代耳朵去治病的诗,庞医生很高兴,又拉起了我的手,说要一起去清泉寺游玩。

我问县尉远不远,县尉笑眯眯说不远不远,就在城郭门外的二里地。

本苏也是走过大片疆域的人,中原大地西北高,东南低,因此河水大都是从西边往东边走,但眼下这条打清泉寺门前流过的兰溪,却和其他的溪水不同,它竟然是从东往西流的!

都怪我观察得太仔细了,一下内心沸腾,站在这溪水边就即兴喊了一首《浣溪沙》: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只要心中还有梦,你我都是少年郎。

这么一想,我许下要买一块肥田的愿望,也指日可待了。

三月九日,夜,大雨,临皋亭中

入春之后,黄州就一直在下大雨,临皋亭的屋顶因年久失修已经瓦片脱落,到处漏雨,连我建在亭子东边的雪堂也不能幸免。

我一想到厨房快要没米下锅,只剩些寒菜了,心情就变得惆怅郁闷。

此刻窘迫,只能倾诉于笔墨之下,如果说一首《寒食帖》还不足以表达我的惨,那就再写一首,连在一起就叫做《右黄州寒食二帖》。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这“二帖”还真是应了后半句。

不过悲伤的心情不能让它蔓延太久,我就给自己一晚的时间吧,用来好好伤感一下自己。

七月十六日,晴,夜,赤壁

今儿天气高爽,我站在临皋亭上想,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此刻我难得当个主人,不如就召集几位闲人,月夜泛舟赤壁吧。

很快,月便从云层的阴影里透了出来,真像一个人的心境啊,有阴翳的时候,也有通透的时候,日月轮转,天晴下雨,总会有那样的经历。

于是,我放下酒杯,用手击打船身,唱着: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

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孤舟飘荡,大伙就讨论起“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的话题。

有人说,当初那个念“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在赤壁上对大江斟酒的曹孟德,如今又在何方?想到这,大家心情一下就丧了,到底跟永恒的万物相比,我们不过是天地里的蜉蝣,沧海中的一粟。

其实说到惨,在座的都没有我资深,所以才会容易触景伤情,到底还是太年轻啊。

喂,我说,你们低头看这江水,它就像一直在走的时间,但谁说它不是当年的水,往后也还在这里呢;再抬头望这月,它有时圆有时缺,但还是那个月亮不增不减。

从哲学的辩证角度来看,一面是,天地万物时刻都在变动;从不变的另一面来看,万物何尝不是永恒的?

天地自有主宰,如果不是我们应得的,一分一毫也不强求,但是江上清风与山间明月,听到了便是声音,入眼了便是美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才是大自然无穷的宝藏,而此刻,我们可正在享受着这些啊。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听完我开解,大家都笑了,我不知他们是真的开怀,还是内心依旧的丧。但至少在此刻,你丧的话,就是辜负了美景,辜负了时光了。

后记

1082,岁在壬戌,东坡居士的人生在不断地打破和重建,失望与希望中,终于迎来了质的巨变,也将他的文学创作推向了灿烂的巅峰。

他的精神世界是广阔的,他的精神半径是无垠的,里面有诗有梦,种了田园牧歌和理想抱负。

曾经多少不安和痛苦,会在夜深人静中席卷而来,他寄托于文学,山水,游历和交友,他将一切烦恼都摊开,晾晒在这山河天地之间,一切,似乎又都变得如风轻盈,若水流动。

他意识到,真正该抓住的,不是痛苦本身,而是这痛苦之下,生命所能承受之轻与重。

苏东坡的一生遭遇了诸多磨难,但他仍能坚持信念,在风风雨雨中泰然处之。

这也正是,苏东坡成为国人心中永恒精神符号的意义。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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