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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十年|步履不停,青年科学家与上海双向奔赴
【编者按】
十年追光,上海科创征途势如虹。
2014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考察时提出“加快向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进军”,上海的发展定位从“四个中心”拓展为“五个中心”。参与研制“天舟”、“神舟”、“羲和”、“祝融”等一批国之重器,推动C919国产大飞机、首艘国产大型邮轮问世……十年来,上海科创累累硕果。
在上海国际科创中心建设十周年之际,澎湃新闻推出“追光十年”特别策划,聚焦上海科创迈向“全球影响力”之路的十个侧面,解析上海打造科技强国建设重要引擎的动力源泉。
本篇关注科创上海与青年科学家互相成就的故事。
白浪 设计
十年,可以发生多大的变化?一名学生,成长为一名科学家。一座城市,无限接近于国际科创中心。
在基础研究的科研道路上,十年或许也难磨一剑。但对于当下刚好三、四十岁的青年科学家来说,十年几乎是他们迄今为止的科研生涯。与科创上海同行,他们将自己磨成一把利刃,扎在国家重大需求上,扎在国际前沿技术上。
科研而言,青年人才早已是不可忽视的中坚力量。《中国科技人力资源发展研究报告(2020)》显示,截至2019年年底,中国39岁以下的科技人力资源占比达到了78.39%。而在2022年,上海市科学技术奖项目共有2737名完成人。其中30-40岁的年轻人最多,共1154人,占比42%。
与此同时,2021年的一项全球青年科学家调查显示,在20座全球科技创新中心城市中,上海对于全球青年科学家的吸引力居中国城市之首,而对于全球30岁以下青年科学家的吸引力,上海则位居20座城市之首。
十年前后
十年,上海今非昔比,青年人更是摇身一变。
十年前,1996年出生的段佳还坐在大二的课堂里;如今,她开辟了靶向GPCR药物研发的新方向,成为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研究所最年轻的课题组长。
十年前,竺淑佳还在美国实验室任博士后职位,每天工作14个小时;如今,她在中国科学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卓越创新中心,带着自己的团队在《自然》等国际顶级期刊上多次发表研究成果。
十年前,读博第三年的吕佰晴在上海建设“梦之线”ARPES实验站,而后借此做出了科研道路的第一项成果;如今,当年的论文引用次数已经超过2800次,他也作为上海交通大学李政道研究所的“李政道学者”,开启新的征程。
他们来自不同的城市,但都在上海站在了科学研究的最前沿,为自己的理想找到前进的方向。上海,是一处瞭望的高台。
吕佰晴 受访者供图
35岁的吕佰晴是山东人,他说自己和上海很有缘分。2012年,他进入位于北京的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攻读博士。而彼时他所在的丁洪研究团队正在进行“梦之线”的建设,在北京上了一年课后,他便来到上海,之后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博士生涯。
2018年博士毕业后,吕佰晴前往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深造,并在2022年回国加入上海交通大学李政道研究所。再次回到张江,他感觉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014年,浦东张江只是偏远的地域,没有那么多企业,一切还在建设之中。十年后,他看到的张江有非常多的科学设施,汇集了很多科技相关的产业,并且用于基础研究的大科学装置也更集中、更多更好地对用户开放。“为我们的科研提供了很多便利。”吕佰晴说。
近悦远来
同样35岁,同样赴美留学,同济大学交通运输工程学院教授胡笳2017年回国。在他看来,如今上海的科研环境较十年前有了长足的进步。从跟随到引领,率先进入无人区,对于科研人员来说是非常值得兴奋的事。
作为一名青年科学家,胡笳说“非常敬畏平台的力量”。他主攻智能网联车辆相关的研究,而上海的智能驾驶和智慧交通都属全国前列,在这个平台上“发光发热”,能获得很好的机会和助力。
胡笳 受访者供图
在上海,胡笳很快通过同济大学和上汽集团建立了合作。此后一段时间,嘉定智慧公交、洋山港智慧港口等等得以落地,至今更是已有1002条自动驾驶测试道路,测试里程达到2000公里。
上海发展的过程中,技术实践不乏用武之地。胡笳说,早先在美国的研究可能走得更往前,但是也相对“镜花水月”一些,在上海的研究和企业合作更多,够实用、能落地是最关键的。
回忆起来,吕佰晴说,2014年建成的“梦之线”是自己做一切科研的前提,而上海是他在科研道路上取得成果的开端。
吕佰晴的研究方向是凝聚态物理中的新奇拓扑和关联物态。对于依赖于实验的研究来说,设备是关键,用他的话说,有锅才能做饭。“梦之线”建成之前,要做实验需要给美国或欧洲的实验室写申请书,且使用时间有限。而有了“梦之线”,就可以在自己的装置上花大量的时间,实验效率和竞争力大幅提高。
2014年设备交付,2015年借助这台设备,吕佰晴所在的丁洪研究团队就在固体材料中发现了外尔费米子。这项成果在当时的影响是轰动的,一举入选了中国十大科技进展,英国物理学会主办的《物理世界》“2015年十大突破”以及美国物理学会“2015年八大标志性进展”。
吕佰晴说:“第一个成果非常好,整个人的心态就不一样,更自信、更安心。”资金、设备、载体,以这些为支撑,上海给了青年科学家足够的底气和信心。如今,从张江看到临港,从闵行“大零号湾”到徐汇模速空间,人才能够集聚成势,科研成果转化更为顺畅。
近悦远来,上海的人才队伍建设从数据看亦是亮眼。截至“十三五”时期末,在沪两院院士178人(居全国第二),领军人才“地方队”培养计划累计1617人,东方学者累计1027人,曙光学者累计1338人,超级博士后激励计划累计1157人,青年启明星计划累计3065人。在沪工作的外国人数量为21.5万(占全国的23.7%),核发外国高端人才工作许可证数量约5万份,引进外国人才的数量和质量均居全国第一。
放权松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海为青年科学家提供的,是资金和设备这样的米和锅,还有成长环境、上升空间等等明厨亮灶。
吕佰晴回国后,带回的技术需要高额的经费用于购置设备。而当时的李政道研究所,为他提供了“无条件录取”,即无论是否获得“海外优青”等资助,都可以享受同等的经费支持和待遇。此后,研究所也批下一笔千万级的启动经费。这是吕佰晴的“第一桶金”,他说:“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真的非常重要,千万级的经费大多数年轻人可能拿不到,且在高校的角度来看,风险是比较大的。”
年龄可以不是门槛,认准了人,才是最重要的。段佳的经历更是带有一丝传奇色彩,2023年,27岁的她在Nature作为第一作者发表了第三篇论文。也在这一年,这个没有做过博士后的博士毕业生,从助理研究员直接跃级成为研究员,并出任独立课题组长。
青年人才需要被看见,需要上升渠道和空间。在上海,扬帆计划、启明星计划、东方英才计划,再到近几年的U35、Y50,各类人才计划和评选,使得上海逐步构建形成了相对结构完整、梯度支持的人才培养体系,为青年科学家创造更多的可能。
据媒体报道,扬帆专项计划每年支持600位32岁以下青年科研人员,成为很多青年科技人才的科研“第一桶金”;针对35岁以下青年科研人员的启明星项目,自1991年设立以来至2023年,3664位启明星中走出了20位两院院士、209位国家杰青、207位国家优青……
2014年以来,上海提供给青年人才的政策和制度不断更新。2015年,上海推出“科创22条”,针对创新人才实行多项举措,下放高校和科研院所科技成果的使用权、处置权、收益权,优化创新人才落户、海外人才引进等方面诸多限制。
2015年和2016年,上海先后推出人才“20条”和“30条”。向用人主体放权、为人才松绑,最大限度激发、释放人才创新创造创业活力。2019年,上海再推科改“25条”,要为科研人员减负。再到2023年,上海发布《关于本市进一步放权松绑激发科技创新活力的若干意见》,再提为科技人才“松绑减负”、为新型研发机构“放权赋能”。
全身心地做科研,或许是青年科学家最大的愿望。吕佰晴也表示,过多的条条框框和评价指标必然会影响科研进度。基础研究具有不确定性,且并非线性发展,也许几年没有进展,下一年突然取得世界级的成果。只有自由的成长空间、专注的科研环境,才能让青年科学家更敢去实践自己创新的想法。
十年节点上,上海国际科创中心建设正酣,青年科学家步履不停。拓扑量子计算、智能网联汽车、新型药物研发……青年科学家和上海携手铺就一条条道路,如今已行至高处,更剑指未来,必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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