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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白兰度诞辰百年:十部经典印证非凡演员生涯
举世闻名的演员马龙·白兰度(Marlon Brando)于1924年4月3日出生在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今年恰逢他的百年诞辰,世界各地都将陆续推出各种主题影展。比如,意大利都灵电影节已率先宣布,将在今年11月22日至11月30日电影节举办期间,完整放映白兰度的24部代表作。
说到白兰度的代表作,在他超过半世纪的演员生涯中,留下的经典作品和角色可谓不胜枚举。不论他在银幕下的形象是喜欢在片场指手画脚的戏霸,还是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抑或是坐视儿子枪杀女儿男友、最终导致女儿自杀的失败父亲,都无法掩盖他作为一名伟大的演员的光芒。
在他百年诞辰之际,不妨来回顾一下他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十部作品。也希望今年国内举办的各种电影节上,观众能有幸在大银幕下领略马龙·白兰度与众不同的魅力。
《欲望号街车》(1951)
马龙·白兰度饰演的波兰移民后代斯坦利·科瓦尔斯基脾气火爆,粗俗易怒,原本与性格随和的妻子斯黛拉过着二人世界倒也相安无事,谁料妻子的姐姐白兰奇前来投靠,受过良好教育且有些神经质的她,屡屡跟斯坦利产生冲突,三人的关系急转直下,悲剧一触即发。
影片改编自田纳西·威廉斯的同名剧作,正是凭借在舞台上出色演绎了斯坦利一角,白兰度才在演艺圈声名鹊起,由他出演电影版也成了理所当然。
白兰度曾说过:“我并不是斯坦利·科瓦尔斯基,我和他恰恰相反。”连续在舞台演出期间,他曾一度需要求助于心理医生。然而,身为美国体验派表演教育家斯特拉·阿德勒的高徒,他也尝试从自身经历中寻找斯坦利的影子。这个影子的主人,就是他的父亲,一个被他称之为家暴者、嫖客、酒鬼的男人。
《飞车党》(1953)
影片改编自真实事件,讲述战后失业的美军飞行员,成了四处闹事、无法无天的摩托车手,最终为主流社会所不容。
马龙·白兰度在片中贡献了演艺生涯中最性感的一次演出,他歪戴海军帽、身穿皮夹克和牛仔裤、脚蹬工装鞋,斜倚在摩托车上的画面,成了经典的时尚形象。影片上映后,美国的皮夹克销量骤增。
白兰度扮演的强尼一角,也成了“二战”后社会价值重构时期叛逆年轻人的代表。相比道德批判,《飞车党》反倒激起更多年轻人的共鸣,引发观影热潮。
影片的成功出乎白兰度的意料,当年他认为这是依赖于自己的“好运气”。多年以后,他认识到那是因为“一种社会和文化潮流正在地下涌动,几年以后,它像火山爆发一样席卷了美国的大学校园和大街小巷”(《马龙·白兰度传》 罗伯特·林赛著 引文出处下同)。
《码头风云》(1954)
在这部荣膺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作品中,马龙·白兰度饰演的码头工人特里,一方面受到黑社会势力的威胁,另一方面陷入亲情与正义难以两全的挣扎之中。
这部电影是白兰度与导演伊利亚·卡赞继《欲望号街车》《萨帕塔传》之后的第三次合作,已非新人的他常常会在片场给卡赞提各种意见,比如那场著名的兄弟两人在出租车里兵戎相见的戏,就是白兰度推翻了原有的剧本,在现场即兴表演而来。
凭借《码头风云》,白兰度赢得了演员生涯的第一座小金人,30岁的他也成了当时最年轻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得主。可惜的是,他的那尊小金人先是不知所踪,后来又流落到拍卖场上。
《红男绿女》(1955)
马龙·白兰度在这部歌舞片里饰演拿女孩打赌的渣男。虽然角色本身三观不正,但难得能看到他又唱又跳,打破了一贯冷峻、邪魅的形象。自认不会唱歌的白兰度,原本不想接这部电影,却没顶住导演约瑟夫·L·曼凯维奇的三寸不烂之舌,只好乖乖跟老师学了几个礼拜的声乐。
戏内,白兰度跟著名爵士歌手弗兰克·辛纳特拉有不少对手戏;戏外,两人彼此看不顺眼,辛纳特拉嫌弃白兰度一直嘟嘟囔囔,发音不清晰。对此,白兰度曾在自传里解释道:“我扮演许多角色的时候,每个台词的发音都清清楚楚,毫不含糊;扮演另外一些角色时就会低声嘟囔,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它符合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讲话方式。”
《百战雄狮》(1958)
在这部以交战双方的视角呈现“二战”参与者行为动机的影片里,马龙·白兰度饰演纳粹军官克里斯蒂安。原著小说将这一角色处理得较为平面化,单纯就是“邪恶的象征”,但白兰度却不甘心只是照本宣科。
“我想表现德国人身上也有值得肯定的一面,就像我们每个人一样。每个人身上都有积极和消极的因素,这取决于你看待他的角度。希特勒宣传了一种虚构的信念:德国人是优等民族,犹太人是劣等民族。可是,把这种观点颠倒过来同样大错特错:犹太人有好有坏,德国人也是有好有坏。我决定把克里斯蒂安·戴索塑造成一个体现人性的人物——也就是,人们为了不让自己虚幻的信念破灭,会怎样顽固地对这种信念的消极面视若无睹。”
《叛舰喋血记》(1962)
讲述性格刚烈的大副弗莱彻反抗专制船长的《叛舰喋血记》,在影史上历经多次改编。而马龙·白兰度饰演的弗莱彻,显然是性格层次最复杂的一位。他很细腻地演绎出这个角色如何从最初对船长的暴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慢慢积累愤怒和不满,最后在到达临界点时大爆发的情绪变化。
影片幕后很有意思的一点在于马龙·白兰度本人的感受和实际拍摄经过之间的南辕北辙。他在自传中回忆说,“在拍摄《叛舰喋血记》期间,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这不难理解,影片在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塔希提岛取景,拍戏之余,他就能尽情投入大自然的怀抱,更别说还在戏内戏外与美丽的塔希提姑娘热恋起来,甚至于几年之后还在附近买下一座小岛,用来享受远离好莱坞的宁静。另一方面,历经更换导演的风波,拍摄进度被大幅拖慢,米高梅因此多投了不少钱,导致最后蚀了本,还给白兰度留下不好合作的恶名。
《金色眼睛的映像》(1967)
在马龙·白兰度的一众作品中,这部中文名又被译作《禁房情变》的影片显得籍籍无名,但深陷内心纠葛的角色本身,很有挑战性。
影片改编自卡森·麦卡勒斯的同名小说,讲述在南方封闭的军营驻地中发生在五个男女之间的情感关系。白兰度与比他年长8岁的伊丽莎白·泰勒饰演一对中年夫妻。身为深柜同性恋者的他,眼看着自己抱有好感的男人,一个接一个沉沦于妻子的肉体之中。
长期以来,白兰度一直被认为是男性气概的化身,但《金色眼睛的映像》中上尉潘德腾一角,堪称是其演员生涯中对这一象征的最大挑战。
就在影片上映的前一年,白兰度的好友蒙哥马利·克利夫特因心脏病发去世,年仅46岁。但在白兰度的自传里,他显然将克利夫特的去世归因于酗酒和过度服用安眠药;而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他的性取向。“我想,他是被这个问题击倒了……我知道他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包袱,始终没有学会怎么把它放下。”
《教父》(1972)
毫无疑问,马龙·白兰度是扮演黑手党大家长唐·柯里昂的不二人选。
原著作者马里奥·普佐在小说出版后第一时间就给他寄了一本,建议他不妨考虑一下这个角色;弗朗西斯·科波拉在确定为影片导演后,也表示希望白兰度来演。不过,制片方派拉蒙认为当时47岁的白兰度太过年轻,提出要先试镜。虽然白兰度感到备受屈辱,但还是答应了。他在试镜时灵机一动,想出把纸巾塞在面颊两边,这样可以让自己看上去苍老一点。之后,他也把这一改装用到实际拍摄中。
凭借唐·柯里昂一角,马龙·白兰度拿到了他的第二座小金人。不过,他本人并未前往颁奖礼现场,而是让印第安女演员萨钦·小羽毛替他上台阅读声明,表示因为电影工业和美国社会长期以来对印第安人的曲解和迫害,自己拒绝领取这一奖项。当时,小羽毛的讲话引起台下一片嘘声,50年后的2022年,奥斯卡主办方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向她致以迟来的道歉。
不仅是为印第安人说话,白兰度终其一生始终站在受压迫者的一边。刚入行时,他为好莱坞排斥犹太人演员而愤愤不平;1960年代,他追随马丁·路德·金的足迹,为黑人民权运动奔走;到了1970年代,他又投身美国印第安人要求政府返还土地的抗议活动中,还为遭到通缉的印第安领袖丹尼斯·班克斯提供庇护。
《巴黎最后的探戈》(1972)
相比同一年上映的《教父》,马龙·白兰度在《巴黎最后的探戈》的拍摄中,似乎更耗费心力。影片讲述中年男人保罗因为妻子出轨自杀而饱受心理折磨,在偶遇年轻女孩让娜后,他隐匿自己的身份,与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终于也被后者所抛弃。
虽然《巴黎最后的探戈》跟《教父》一样被视为影史经典,但扮演让娜的女演员玛利亚·施奈德日后控诉导演贝托鲁奇和白兰度临时增加的那场使用黄油的情色戏码,导致她心灵受创,这令作品本身带上了某种污点。
另一方面,白兰度在看到成片后,也责怪导演贝托鲁奇不顾他保护隐私的个人意志,一步步诱导他曝露自己过于真实的情感,搞得他心力交瘁。在白兰度心中,这部电影始终“名不副实”。
《现代启示录》(1979)
在这部隐喻现代文明走向的皇皇巨作中,马龙·白兰度饰演的库尔茨上尉曾是美军的越战功勋,却在东南亚的丛林深处建立起独立的王国,对抗曾经的战友。
虽说影片以约瑟夫·康拉德的原著《黑暗之心》为蓝本,科波拉也在改编上花了不少心思,但白兰度起初看到剧本时认为“超级愚蠢”,于是他开始对库尔茨这个角色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比如光头的造型、嘶哑的嗓音、半明半暗中的身影等。
有些科波拉接受了,有些没有——比如库尔茨死前的即兴独白原本长达45分钟。可以确定的是,当影片拍完时,白兰度和科波拉的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科波拉把拍摄进度严重拖期和成本大幅超支都归结到白兰度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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