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库百人会 | 张媛媛：生命伦理——创新基石

编者按：3月23日下午，由马洪基金会主办的“智库百人会春茗会”在银湖CDI大厦举办。苏州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兼职教授张媛媛受邀出席本次活动并作主题发言。

以下为张媛媛现场发言部分内容整理以飨读者。

伦理学-关于道德的哲学，哲学并非是空洞的话术，实际上哲学研究的对象就是活生生的世界，哲学从宗教、科学等诸多领域吸收营养，并为我们提供思考这些领域的工具和方法。

生命伦理学的相关科学就是：个体范畴的生命科学、生物技术到医学，群体范畴的环境问题、生态问题、社会问题、人口问题。我们可以把生命伦理学讨论的责任分为对个体负责（技术责任）和对社会负责（社会责任）。

“创新”是一个与“发展”相关的词语，在“发展”这个概念下，有用、有效、效益是人们习惯性用来评价创新的标准。然而，人类的发展，实际上是复杂系统的发展，效益——是个体效益还是群体效益，还是人类效益；是短期效益还是长期效益？这是一个重要的提问，所有技术创新的参与者，或多或少会想到，只是有时被忽视。

生命伦理的重要性在于确保在科技和创新发展的前提下，个体和社会的生命和福祉得到妥善保护与尊重。意味着，要注意到个体的认知要素和情感要素之间的平衡，以及科学价值和人的价值之间的平衡，生命伦理学涵盖的医学伦理、科技伦理、环境伦理、人口伦理、关怀伦理等内容当然是搞创新必须要讨论的内容。

生命伦理学中最常被提及的四项基本原则源自1977年首次出版的《Principles of Biomedical Ethics》（生物医学伦理学原则），也被称作“普林斯顿四原则”：

1.尊重自主性（Respect for Autonomy）：尊重个体的决策自主能力，保护个体自主选择的权利。

2.无害原则 (Nonmaleficence): 避免对他人造成伤害，不给病人带来不必要的伤害或损害。

3.促进福祉原则（功利原则，有益原则，Beneficence): 采取行动以促进他人的福祉，包括帮助那些处于困境的人以及实施对人有益的行为。

4.正义原则 (Justice): 公平且平等地对待所有人，特别是在分配医疗资源、治疗机会和其他社会福利时。

这四项原则一起构成了一种平衡的框架，用于在面对复杂的生命伦理决策时，权衡不同的伦理要求。在实际运用时，这些原则常常需要结合具体情况各自解释和权衡。

生命伦理在医学中最常见，如遗传咨询、人类试验、动物试验、临终护理等。确保医疗行为和决策符合道德原则，保障患者的权益、隐私和福祉。

在生物技术、人工智能、基因编辑等领域的科技发展中，生命伦理也起着重要作用。确保科技的发展遵循伦理原则，寻求平衡科技的进步与对生命和个体权益的关注。

生命伦理学是关涉生命的实践理性的学问，回应的问题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应该”。由于利益冲突而提出的“应该”问题，需要、愿望、爱好、快乐或其他主观价值之间的冲突；由于道德难题而引起的“应该”问题，这是指道德要求或义务的冲突。比如抢救并重的孕妇时保大还是保小；由于伦理学不一致产生的“应该”问题，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意识型态、不同的宗教所产生的不同是非曲直观和伦理观。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怎么办？

人类在进入数字智能时代，人工智能技术的广泛应用引发了一系列伦理问题，比如人工智能的决策是否偏见，如何保证透明度与责任，以及人工智能对就业和社会结构的影响。数据的采集、储存和使用，如何保护个人数据隐私，防止滥用和侵犯。

生物技术领域的发展也带来了一系列伦理挑战，如基因编辑技术涉及改变人类基因与遗传密码的伦理和道德考虑，还有生物信息的保护和伦理审查等问题。

1969年美国海斯汀社会、伦理学和生命科学研究所成立，标志着生命伦理学的开端，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生命伦理学已构建了面向实践的伦理体系，成为政治、经济、科学、社会各界人士共同关心的领域。基于这些背景，针对数字智能时代，这里我简要提供几点思考：

完善包括遵守隐私保护法律、人权法律和专业道德准则等，确保创新在符合道德和法律框架内进行。建立起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估机制，为科技创新提供道德引导和保障。同时，伦理审查也有助于提升公众对科技创新的信任和接受度。确保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推动公平机会和包容性发展，关注社会公益和环境保护，积极参与社区发展等。这些社会责任的承担将有助于构建一个更加公正和可持续的数字智能社会。将生命伦理与技术、法律、社会科学等领域的知识相结合，提出综合性的解决方案。

时间允许，我分享两个生命伦理驱动创新的案例：

医疗技术创新领域：生命伦理的认知深化为器官移植和再生医学，以及基因编辑和精准医疗的发展方向提供了帮助。主要包括：尊重个体的自主权和隐私，平等、公正和不偏见的原则，最大化福祉和最小化伤害的原则。

环境保护创新领域：生命伦理的认知扩展为 可再生能源技术，以及清洁技术和循环经济发展提供了支撑。主要包括：可持续性和公共利益，责任和公平分配的原则，综合考虑和预防原则。

技术的创新是人类文明演替的必然，只是人类并不能完全知晓每项技术应用的全部后果，包括更大空间或更长远时间下的后果，甚至也不能完全知晓多种技术应用导致的更为复杂的后果，生命伦理学为向更深层次发问提供了可能性，可谓创新服务文明发展的重要保障。如同最近对邯郸留守儿童残杀事件的讨论，不仅仅是如何处理，还要问“何以至此？”，以及由此再进一步“去向何方？”。

作为生命伦理学的应用，我参与主编的新书《生命意义与同一健康》将在今年6月正式出版，欢迎大家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