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春天的乐曲，正漫山遍野响起

文章作者 | 田艺苗 图 | 网络 侵删

编辑整理 | 田艺苗的田 摄影 | 德国音乐之旅团友

多么神奇。

经历这漫长的时间，才有获得生命的自由与欢乐。

没有生命哪有自由。

壹

我喜欢在不同的季节挑选描写这个季节的文学或艺术作品，跟着艺术家的灵心去重新发现每个季节的美。生活一成不变，想拥有美好的生活，需要发现美的眼睛和丰富的内心。

当我站在波提切利的真迹面前，耳边顿时响起了音乐。

《春》意大利 桑德罗·波提切利

《春》（Allegory of Spring）

《维纳斯的诞生》桑德罗·波提切利

《维纳斯的诞生》，女神身处晶莹的光线中，她的纱裙、手势和身姿都像音乐一般灵动和美妙，轻盈之美未必没有力量，各种轻盈优美的元素在画中竟获得了天堂神迹一般的隽永与盛大。它们穿越几百年，看起来仍旧飘飘欲仙，仿佛都是自然中有生命的事物。这来自艺术对春天的模仿，绘画里面充满清风、泉水，春回大地的生气。

《维纳斯的诞生》局部

莫扎特《紫罗兰》

莫扎特的艺术歌曲《紫罗兰》是1785年在维也纳创作的，1789年正式出版。《紫罗兰》的歌词正是歌德创作的同名诗作，描述了一位无忧无虑的女孩碾碎了一支紫罗兰，而这朵紫罗兰则代表了一位男子的心。诗人借诗歌抒发了对往日爱人的思念和向往，以及至死追求爱情的坚韧与勇敢。

莫扎特在这首歌曲中没有采用当时颇为流行的分节歌曲形式，而是为每段歌词设计了富有变化的音乐。他如此关注歌词里的每一个字，从而使得歌词中的每一句诗句有不同的心境与情绪。

莫扎特《女人心》

莫扎特歌剧《女人心》。巴桃利主演。无论音乐还是性格，莫扎特都被简单化了。这部歌剧像个玩笑，在18世纪的那不勒斯，两个青年沉浸在甜蜜爱情中，为了证明爱情，乔装打扮追求对方女友的故事。老光棍阿方索想让他们醒一醒，于是三人来打赌···在闹剧表象中层层揭开了生活的真相与人性的弱点。这些纠葛的费神与逼真，让《女人心》不只是一只巴洛克式样的奶油蛋糕。

看似闹剧，其实揭示了人性的弱点。莫扎特以丰富的音乐，带着宽容，层层揭开生活的面目。

《蝴蝶夫人》哼吟合唱

歌声逐流水，《蝴蝶夫人》这个形象，已被歌剧钉成了一只爱情的标本。喜欢“晴朗一日”，也喜欢第一幕的樱花树下的歌，爱与青春，美得多么不真实；还有第二段月夜咏叹调，一首男女声二重唱，你侬我侬，绵绵无绝，千言万语难以说明，只有各自对着天地歌唱。

记忆最深刻的，不是其中的著名咏叹调，而是乔乔桑与平克尔顿成亲那一夜的二重唱。在合唱的喧闹声褪去后，一对新人走出房间，站在春天的花园里歌唱。我不觉得这一段是情歌对唱，他们各唱各的，各自陶醉在最美的青春里。炽烈的感情其实是无法交流的，对方也不懂，只能对着天地大海，对着自己抒情。

在乐声尽头，歌声背后，你听，虫儿呢喃，花朵毕剥绽开，枝头掠过一声莺啭，那亢奋的嗓音里还有一丝情欲般的羞涩不安在夜色里激颤不已。这是属于春夜的声音和激情。如果蝴蝶夫人没有死去，在很多年之后，回忆那个春夜，一定觉得非常美好，满怀感激，一定会在歌声里理解自己的命运。她的悲剧是春天与爱情的罪孽，与哪个男人是无关的。

贰

记忆中难忘的春天，是2020年的2月。

本来打算回家过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隔离在工作室。一待20天。

爱德华·霍珀《夜游者》

夜里在窗口张望，一片寂静的楼宇，灯光暗淡。让我想起爱德华·霍珀的绘画，很多年前看到觉得画面寂静而诡异，像是在睡梦中，那种寂静的窒息感，终于体会到了。

爱德华·霍珀

春天还很远。天气阴冷，比冬天更冷，春天来临前漫长的阴雨天像孕育着什么一般憋闷。在工作室练琴、读书、听音乐、刷屏、睡觉、睡觉、睡觉、感觉压力可以唱唱歌。作家本来就坐家，但这次不同，心怀恐惧。没见过战争与灾难的一辈人，连呼吸都已经不安全。确诊数字每日上涨，触目惊心。等待。失业。随之而来各种问题。确诊的父母走了，丢下脑瘫的孩子活活被冻死。汹涌人潮一夜蒸发，街头大爷的糖葫芦无人购买，也快饿死了。刷屏哭泣，人非草木却如草芥。

深夜看电影，《生命之树》。

布拉德·皮特已经成了宽厚的中年丈夫。他的孩子忽然离世，父母无以化解的悲痛中，影片的故事线断裂了，被插入大段生命起源纪录片，拍得极美、极细腻、极辉煌。有点突兀，但让人深切感知丧子的痛，唯有放眼宇宙，看到人之微渺，或许才能释怀。

仰望宇宙，追溯生命的起源：黑暗、火，云雾，星云碰撞，碎片降落成陨石。女高音的歌声传来，高亢的赞美诗，如一声声呼唤。火山喷发，海洋奔腾，剧烈冲撞。阳光中，微尘蕴积，纤维缠绕，神秘物质盲目运动，偶然被暴雨冲入海洋，然后是海底的漫长等待，海浪把生命冲回陆地，在陆地上顽强存活下来，最后形成复杂的生命体。多么神奇。经历这漫长的时间，才有获得生命的自由与欢乐。没有生命哪有自由。

一个人的痛苦与宇宙相比算不了什么，但我们因此理解了宇宙。蛮荒世界，还是繁华世界，只有太阳永恒地发光。

每一个生命也是神秘事物汇聚的宇宙。

舒伯特 Der Muller Und Der Bach (美丽的磨坊姑娘)

长诗所描述的主人公是一个朝气蓬勃满怀幻想走向生活旅程的青年。在孤独流浪中，他被雇为磨工，并深深地爱上了磨坊主人的女儿。但是，他的忠诚并没有打动磨坊主女儿的心，她却爱上了一个猎人。爱情的不幸使青年磨工陷入极度的悲观和苦闷之中，最后他投进清澈的河水，到水底去寻找慰藉。

这部具有鲜明抒情风格的套曲，富有深刻的哲理性和强烈的戏剧性，它反映了当时在奥地利反动统治下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郁闷、悲愤和对于光明幸福的热切期望，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十九世纪欧洲封建复辟时期的社 会现实。同时，这部套曲也表达了作者对自己的命运和社会现实的不满和怨恨。

故事的结局是不幸的，但是整个套曲的情绪却是明朗、抒情的。这说明当时舒伯特虽然处在苦闷、彷徨和悲观失望中，但他对生活却仍抱有幻想、充满希望。他认为“悲痛使人的辨别能力敏锐起来，使人们的精神坚强起来。

德彪西 La Fille Aux Cheveux De Lin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清晨，是谁坐在盛开的紫苜蓿地上轻轻歌唱，是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有着樱桃色嘴唇的佳人”，《亚麻色头发的少女》，选自德彪西的《前奏曲集》。朦胧的曲调、复古的笔触，描绘永恒的青春。

福雷 西西里舞曲 大提琴曲

西西里舞曲(Sicilienne)， Op.78－－选自《佩利亚与梅丽桑》。如果提到意大利，大家就会想到水都威尼斯，“西西里舞曲”正是福雷到意大利的时候，坐在摇摇摆摆的船上，听到西西里民歌，于是就写了这首很“水”的舞曲。这首“西西里舞曲”，非常的很抒情，有种坐在船上荡漾的感觉，并带点灰灰的忧郁，福雷音乐的特色与美妙之处就在这里，几乎他的所有作品都是带有一点点灰，一点点无奈。略带哀愁的异国风情有着国民乐派的民族特色，也包含着男女爱恋时心中澎湃的情感。乐曲原是一首独立的大提琴作品，基本主题是一支牧歌风的旋律，典雅秀丽，带有冥想意味，最富于民间特点。

法国著名作曲家福雷是位旋律大师，除写有歌剧、《安魂曲》等一些大型作品外，还作有大量艺术歌曲和器乐小曲，在这些作品中，大量极具才华的优美旋律可以说随处可见，该曲亦不例外，美得叫人心碎。西西里舞曲是一种古老的音乐体裁，声器乐都有，主要盛行于巴罗克时期。早期的西西里舞曲创作更多地带有田园风格，福雷此曲则内涵更为丰富。这是福雷专为大提琴与钢琴而作的一首非常著名的大提琴曲，可以说她是每位大提琴家的必拉曲．这首标为作品第78号的小曲采用传统形式，G小调，6/8拍，小行板．开始主题平静如歌，淋漓酣畅，一气呵成，且叙事风浓郁；中段转入bE大调．情绪略显激动，与头尾段形成鲜明对比。除大提琴部分写得完美无缺外，钢琴部分也写得非常出色，它与大提琴声部浑然一体、水乳交融，极佳地映衬出一个芬芳诱人的情感世界。

瓦格纳《莱茵的黄金》

《莱茵的黄金》前奏曲，低音大管和大管奏出低音，描绘了一个原始的自然天地，之后圆号交替奏出代表“自然”的主导动机：采用简单而巧妙的分解和弦，自然地引出莱茵河动机，之后因为如河流一般缓缓流动起来，一条神话般的大河把我们带到了遥远的中世纪，歌剧的幕布在我们眼前徐徐拉开。

贝多芬《田园交响曲》

贝多芬成功地用音乐表达出了田园生活的乐趣，他会说：“你们认为我的灵感是从哪里来的？我可说不准，反正是不请自来，甭管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我都能一把抓住它，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在森林中，在漫游时，在夜深人静时，在天刚破晓时，等等这些灵感都会应时应景产生。在诗人心中化作语言，在我这则化作一个个音符。”

《田园交响曲》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作成，这首曲子也是贝多芬交响乐中唯一的标题音乐，它被认定为标题音乐的典范。贝多芬为这首曲子的标题写的是“田园生活的回忆”，他还在扉页上特别注明：“主要是情感的表现，而不是音画”。贝多芬生怕人们误解了他，又特意解释说：“《田园交响曲》不是绘画，而是表达乡间的乐趣在人们心里的感受。”

叁

搬家的时候，在网上订购了五只樟木箱子，放客厅里做茶几、卧室里做床头柜。衣服茶具收纳其中，放久之后取出来，都附着香樟的香味，这味道清香又浓郁，耐人寻味，令我想起春天，就像每一个来临的春天，既古老又年轻。

杭州城种满了香樟树，到了春夏，树身黝黑潮湿，树冠的绿叶透着阳光里深深浅浅的明媚。

20岁，我生活在杭州，在那样美丽的地方，却无心看风景。每次亲戚来，陪着去花港观鱼，去柳浪闻莺，闷闷地站在五月春光下跟太阳发火，日头猛烈，照得我满脸青春痘焦辣辣地疼。这明晃晃的青春何时才会到头，好让我迎接未来。

那时去学校，要路过杨公堤、南山路，去同学家玩，要穿过整座植物园。人在美景中，就像人在青春里一样，完全不自知，从没有仔细欣赏一番身边的景致。骑车穿行在北山路，香樟树满街飘香，晚风穿过裙摆，树叶在头顶叮叮作响，那些池塘，三月桃花雨，青黛的孤山，参差的绿意，留在记忆中，后来成了睡梦里恍惚而过的底色。

如今每次一打开樟木箱子，好像整个青春的味道都涌了出来，它是迟到了还是如今在回忆里才会如此鲜明？我不知道，或许眼前我还不知道。有了这些樟木箱子，我变得不急不忙，知道它们帮我储藏了一些什么，不会再失去。

瓦格纳《莱茵的黄金》

《莱茵的黄金》前奏曲，低音大管和大管奏出低音，描绘了一个原始的自然天地，之后圆号交替奏出代表“自然”的主导动机：采用简单而巧妙的分解和弦，自然地引出莱茵河动机，之后因为如河流一般缓缓流动起来，一条神话般的大河把我们带到了遥远的中世纪，歌剧的幕布在我们眼前徐徐拉开。

原标题：《迎接春天的乐曲，正漫山遍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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