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工作报告深读｜开展“人工智能+”行动释放了哪些信号

3月5日，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开幕。国务院总理李强作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深入推进数字经济创新发展，制定支持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政策，积极推进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促进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深化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研发应用，开展“人工智能+”行动，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

澎湃新闻记者注意到，此前“人工智能+”已成为两会代表委员热议的关键词，多位代表委员均对此建言献策，人工智能（AI）已成为驱动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引擎和来源。

此外，今年政府工作报告首次提到“大力推动数据开发开放和流通使用”，并强调要适度超前建设数字基础设施，加快形成全国一体化算力体系，体现对数字经济发展的积极引导。

从“互联网时代”迭代升级到“人工智能时代”

中央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研究员徐翔向澎湃新闻记者分析称，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对于数字经济，尤其是平台经济的发展提出了新的更高层次的要求，首先是明确对于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支持，其次归纳了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核心工作，点明人工智能+、数字产业集群建设、数字基建、服务业数字化等亮点；第三是强调了平台在创新、就业和国际竞争中的关键作用，将为平台在新一阶段发展塑造良好的政策环境。

“政府工作报告强调‘人工智能+’行动，可被视为推动中国从‘互联网时代’迭代升级为‘人工智能时代’的前瞻性、整体性政策设计。也就是说，通过人工智能赋能的数字产业集群将成为我国参与国际竞争，实现弯道超车的核心力量。”华东政法大学竞争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翟巍告诉澎湃新闻记者。

政府工作报告还提出，实施制造业数字化转型行动，加快工业互联网规模化应用，推进服务业数字化，建设智慧城市、数字乡村。深入开展中小企业数字化赋能专项行动。支持平台企业在促进创新、增加就业、国际竞争中大显身手。健全数据基础制度，大力推动数据开发开放和流通使用。适度超前建设数字基础设施，加快形成全国一体化算力体系。要以广泛深刻的数字变革，赋能经济发展、丰富人民生活、提升社会治理现代化水平。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涉外法治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黄勇告诉澎湃新闻记者，数字经济不是一个产业，而是一种技术驱动下新的经济要素和与发展方式，是国家治理和市场的整体升级。当前，数字经济经历了“数字平台阶段”，正在向“数字智能时代”迈进，“人工智能+”将带来大量新的发展机遇和挑战。

黄勇认为，先进的人工智能在算力、算法、应用场景和数据都能有效配置的前提下，才能不断产生更有竞争力的业务，因此必须充分把握数字经济内在创新规律，市场化地推动协同创新。我国在生产、应用和消费方面有巨大优势，科技创新方面的优势尚未充分凸显，要重视芯片等方面的全球产业和国际规则，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眼光加以审视，用全球视野国际化地发展我国数字经济。

首次提到“推动数据开放开发”，布局算力一体化

“这是第一次在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大力推动数据开发开放和流通使用”，并将其与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紧密联系起来。”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数字与移动治理实验室主任郑磊告诉澎湃新闻记者，数据尤其是公共数据的开发开放和流通使用是推动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重要基础，公共数据仅在政府体系内流转和使用，其所能发挥的价值是局部和有限的，只有使其能在市场和社会上得到充分的开放流通和开发利用，才能最大程度地释放出其价值红利。

“数据的开发开放和流通使用要和真实需求和应用场景相结合才能产生价值，其最终目的是要让数据赋能经济发展、丰富人民生活和提升社会治理现代化水平，要防止就数据谈数据，脱离需求和场景一味强调数据自身的流转交易和保值增值，避免脱实向虚。”郑磊表示。

南开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教授，竞争法研究中心主任陈兵则表示，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要适度超前建设数字基础设施，加快形成全国一体化算力体系，意味着为了落实“人工智能+”行动的落地实施机制，政府工作报告在数字基础设施与全国算力体系建设方面进行了顶层统筹设计，这也是今年报告中一大亮点。

“政府工作报告今年还重点提出，要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这意味着政府支持平台型企业在国际竞争中大展身手。”北京理工大学管理学院副研究员，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融合发展研究基地副主任尹西明告诉澎湃新闻记者。

他认为，这也要求平台型企业围绕新质生产力和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目标，进一步探索和创造新的就业形态、就业模式以及就业赛道。发挥好平台型企业在国际竞争前沿敏感度、市场灵活度、激励相容机制创新经验等方面的优势，带动中国数字经济和实体产业集体出海，提升中国经济的全球竞争力和贡献度。

企业家热议AI+：深受鼓舞，将继续深耕

“政府工作报告提到‘人工智能+’行动，作为从业者，我感到非常激动和兴奋。”3月5日，全国政协委员、360集团创始人周鸿祎告诉澎湃新闻记者，看到“人工智能+”上升为一种行动，意味着国家将加强顶层设计，加快形成以人工智能为引擎的新质生产力。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到了3次‘人工智能’和26次‘安全’，大模型作为人工智能发展的核心引擎，正引发一场全新的工业革命。”周鸿祎表示，他在今年的提案中呼吁，中国应充分发挥场景优势，推动大模型的垂直化、产业化发展，让大模型作为生产力工具与传统产业进行“数转智改”结合，成为产业数字化的重要赋能者。

全国政协委员、知乎创始人兼CEO周源向澎湃新闻表示，聆听了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他感到非常振奋，“这表明国家对数字经济和人工智能产业非常重视，作为互联网从业者，我对此深受鼓舞。在未来的工作中，我将积极探索技术创新，为我国人工智能产业和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添砖加瓦。”

记者注意到，今年多位代表委员均在建议和提案中讨论了人工智能相关话题，其中科技界尤为集中。全国人大代表、小米集团董事长兼CEO雷军建议，将人工智能素养教育纳入九年义务教育内容，设置人工智能通识课程，同时将相关内容纳入中小学社会实践活动。从基础理念到简单应用，培养中小学生对人工智能的认知能力和应用能力，为未来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全国人大代表、科大讯飞董事长刘庆峰建议，应制定国家《通用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系统性加快推动我国通用人工智能发展，“我们要正视差距，聚焦自主可控的底座大模型‘主战场’，从国家层面聚焦资源加快追赶，同时系统性构建通用人工智能生态和应用，打造综合优势。”

全国政协委员、京东集团技术委员会主席、京东云事业部总裁曹鹏告诉澎湃新闻记者，“特别是其中有关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人工智能+、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突出就业优先导向等论述，正是在每天的工作中努力践行、不懈追求的方向；全面落实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意见及配套举措，让我们切实感受到政策对企业发展的助力，对新的一年充满信心。”

为此，他在提案中表示，要发展新质生产力，企业亟需从源头和底层解决关键技术“卡脖子”问题，在以大模型为代表的AI技术创新大潮中，建议通过政策引导、模式推广、典型案例树立等方式，推动实体产业和技术服务企业把国产化的产业价值作为第一目标，形成新质生产力和对产业的扎实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