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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说,用消极情绪走出积极之路
喊了许多年“无悔”的口号后,终于等来一本可以正视后悔和遗憾的书。丹尼尔·平克带着重磅力作《憾动力》为我们正视遗憾找到一条正确之路,知道什么能让我们追悔莫及,我们就知道自己真正珍惜什么。我们可以主动利用遗憾,凝视未来、预测遗憾,然后据此修正当下的决策。
本文摘录自《憾动力》
原章节名为《正确地认识遗憾》
我们寻求一种稳定,也就是在物质、身体和精神健康方面拥有较为坚实的基础;我们希望利用有限的时间去探索和成长,寻求新奇、大胆尝试;我们渴望做正确的事情,成为别人眼中遵守道德操守的好人;我们渴望与他人建立联系,构筑用爱联结的友谊和亲情。
我们都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坚实的基础、些许的勇气、基本的道德、意义深远的人际关系,遗憾带来的消极情绪,为我们指明了一条积极的人生之路。
“可能”与“应该”
每次照镜子,你都能从镜中看到一个自己。但如果眯起眼睛仔细看,你可能会看到三个自我。
1987年,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心理学家托里·希金斯(Tory Higgins)首次提出了一条动机理论,理论背后的理念就在于此。希金斯认为,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一个“现实自我”、一个“理想自我”以及一个“本应自我”。
现实自我由我们目前所拥有的一系列品质构成;理想自我是我们认为有潜力成为的自己,代表了我们的希望、愿望和梦想;本应自我则是我们心中应该成为的自我,代表了我们的义务、承诺和责任。
希金斯认为,激发我们的行为并引导我们追求目标的,是这三个自我之间的差异。例如,如果我的理想自我是一个身体健康、体格健壮的人,但现实自我既萎靡不振又体重超标,那么这个差距便可能会激励我开始锻炼。如果我的本应自我认为孝敬年迈的亲人很重要,但现实自我已经6个月没去看望祖母了,那我可能就会提前下班去探望她。如果我们不做这些努力,现实自我和理想自我或本应自我之间的差距就会长期存在,那么,不快的感觉便会在这条鸿沟泛滥。
2018年,利用希金斯的理论,纽约社会研究新学院的沙伊·戴维达(Shai Davidai)和托马斯·吉洛维奇对遗憾进行了分析。吉洛维奇之前的研究表明,长期来看,因不作为而产生的遗憾要多于因行动而产生的遗憾。两人对这项研究进行拓展,又通过6项研究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人们因未达成理想自我而产生的遗憾,要多于因未成为本应自我而产生的遗憾。“可能”型遗憾在数量上远超“应该”型遗憾,二者之比大约达到了3:1。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或许在于这两种类型的遗憾所引发的情感截然不同。现实自我和理想自我之间的差距会带来绝望感。而现实自我和本应自我之间的差距则会带来焦虑感,从而更有可能督促我们采取行动。由“应该”引发的遗憾有一种更强的紧迫感,从而更有可能驱使我们努力修复差距,无论是通过弥补过去的行为、对错怪的人道歉,还是从错误中吸取教训。相比于“应该”,“可能”对我们的困扰更深,因为对于很多“应该”做的事,我们最终都进行了补救。
这项分析为我们提供了另一个了解遗憾深层结构的窗口。未能成为理想自我,意味着没能抓住机会;而没有成为本应自我,则表示未能履行责任。在4种类型的遗憾中,每一种都涉及机会和责任,或两者兼而有之。
例如,让我们感慨“如果当时大胆冒险就好了”的勇气型遗憾,完全是因为我们没有抓住机会而产生的。从很大程度上来说,让我们感慨“如果当时努力就好了”的基础型遗憾,也同样涉及我们没有抓住的机会(教育、健康、财务状况)。让我们感慨“要是我主动联系对方就好了”的关系型遗憾则同时涉及机会和责任,包括我们没有努力抓住的维系友谊的机会,以及对家庭成员和他人未尽的责任。让我们感慨“真希望我当时做了正确的选择”的道德型遗憾,涉及的则是我们未能履行的义务。
由此带来的结果是,虽然机会和责任在遗憾中都占有中心位置,但机会的作用更加突出。这也有助于解释我们为何更容易为没有做的事情而遗憾,而不是为做过的事情而懊恼。正如尼尔·罗斯和艾米·萨默维尔所写的:“因不作为产生的遗憾比努力后产生的遗憾持续时间更长,部分原因在于,前者让人感觉成功的机会可能更大。”
“美国人遗憾调查计划”是我研究中的量化部分,当我重新审视其中的数据时,机遇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这项调查的规模和广度为我提供了条件,让我得以审视各小组之间存在的差异。女性的遗憾是否与男性不同?美国黑人的遗憾是否与白人不同?人生的遗憾是否取决于富有程度?
简而言之,群体之间的差异并不大。那些细微的群体差异,进一步证明了机遇对于遗憾的关键驱动作用。
以受访者的教育水平为例。相比于没有大学学位的受访者,拥有大学学位的受访者更有可能在职业生涯中产生遗憾。乍一看,这似乎不合常理。因为拥有大学学位通常会为我们提供更广泛的职业选择机会。
然而,这可能正是大学毕业生在职业生涯中拥有更多遗憾的原因。生活为他们提供了更多的机会,因此错失的机会体量也就更大。
收入情况也体现出了类似的规律。不难理解,对财务状况的遗憾与家庭收入密切相关,即家庭收入越低,人们就越可能对财务状况感到遗憾。然而,对于职业生涯的遗憾却与此相反。也就是说,收入越高的人,越有可能对职业生涯产生悔意,因为机会越多,我们就越容易对未实现的可能抱憾。
教育方面的遗憾在上过大学但没有毕业的人群中最为普遍。对于这个群体中1/4的人来说,没有好好地接受教育是他们最大的遗憾。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或许就是机会受阻。
调查结果中,有一个不同种族之间显露的差异,其中的原因可能也在于机会受阻。不同种族在遗憾上的差异很小,但有一个领域除外。相比于白人,其他种族在教育问题上抱有更多的遗憾,这或许是由美国不同种族在受教育机会上的差异造成的。
年龄因素也凸显出了机会的重要性。如图11-1所示,在“美国人遗憾调查计划”中,20岁的受访者因采取行动而遗憾的人数与因不作为而遗憾的人数相同。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因不作为而产生的遗憾开始占据主导地位。对于50岁的受访者而言,不作为导致的遗憾是采取行动导致的遗憾的两倍多。
图 年龄对遗憾类型的影响
我们从数据中发现,年龄是可以最准确预测出不作为将带来遗憾的因素。随着年龄增长,未来的机会将逐渐减少,人们似乎愈发为没有做过的事情感到遗憾。
但是,人们也会在不同领域寻找机会。例如,在30~65岁的人群中,最为普遍的是对事业和财务状况的遗憾,这或许是因为,在这个阶段,这些领域的机会仍然存在。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在教育、健康和事业领域的遗憾越来越少,对家庭的遗憾却越来越多。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对于70岁的人来说,获得博士学位、开创新事业或摆脱贫苦生活的机会相对有限,那些大门即将关闭,但在疏离的兄弟双双离世之前,重归于好的机会依然存在,那扇门仍是敞开的。
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差异虽然不大,但也确实存在。例如,男性比女性更可能产生事业上的遗憾,大约20%的男性对此表示了遗憾,相比之下,女性却只有12%。与之相反,女性比男性更有可能对家庭产生遗憾,女性占到了24%,而男性则为18%。这项调查中,并没有设计一些能解释这种差异的问题。但我们可以推测,平均来看,男性或许更看重事业上的机会,女性则更重视感情上的机会。
梦想与义务
与未履行的义务相比,我们更容易对放弃的机会感到遗憾。但我们也知道,完整的人生不仅包括梦想,同时也包含义务。遗憾的底片让我们清楚地看到,我们的一生应把自己的梦想和对他人的义务结合在一起。只有义务而没有机会的人生极度受限,满是机会而没有义务的人生则空洞无味。将机会和义务融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生活。
在本书剩下的内容中,我将集中探讨:如何将遗憾转化为面向未来的积极力量——憾动力,同时发挥预期遗憾的优点,来打造完整的人生。
原标题:《这本书说,用消极情绪走出积极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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