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NG）？| 全球环境治理前瞻

【中国绿发会讯】编·者·按：“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注意到，由于英国政府的大力推动，“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iodiversity Net Gain，简称BNG）这个概念在国际上影响力越来越大，包括英国也向国际标准化组织生物多样性技术委员会（ISO TC331）提出了标准立项建议。海湿小编将相关文献整理、查阅、梳理一番，介绍这个概念的由来、为什么被重视、应用等等，以助力全球环境治理、为我国学者提供信息供决策参考、供感兴趣的读者们参阅。

本文共计7200字，阅读约15分钟

【关键数据】

自1970年代以来，英国野生动植物的平均丰度下降了13%。

根据2021年英国《环境法案》，在英格兰，自2024年1月起，凡是获得规划许可的项目，除了一些小型用地的例外情况，都必须实现至少10%的生物多样性净增益。

概念解析：什么是生物多样性净增益？

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iodiversity Net Gain，简称BNG） 是英国近年来提出的一种发展和土地管理的战略，旨在确保在开发项目或土地管理过程中，自然环境中的生物多样性得以显著提升。这一方法通过在场（on-site）或离场（off-site）创建或增强栖息地，以及采取其他相关措施，为野生动植物提供更优越的生存条件，以达到环境的可量化改善。

英国伦敦附近的一块湿地。摄影：刘华杰教授

海湿小编注意到，《北艾尔郡地方生物多样性行动计划》（2019-2031）中对生物多样性净增益的定义是：“使生物多样性状态比之前更好的发展。这是一种开发商与地方政府、土地所有者、野生动植物组织和其他利益相关方合作的方法，以最小化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并最大化产出。也被称为生物多样性净增益。”

而Natural England的一份文件中的定义则是：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iodiversity Net Gain，简称BNG）是一种开发、土地和海洋管理的方法，其目的是使生物多样性在开发之前比开发之前的状态更好。BNG是现有栖息地和物种保护的补充。旨在加强减缓层次，BNG旨在创造新的栖息地，并增强现有栖息地，确保它们为野生动物提供的生态连通性得以保持和改善。

据英国政府官网的资料介绍，“生物多样性”这个概念涉及到所有生物的多样性，包括动物、昆虫、植物、细菌和真菌等等。“生物多样性净增益”通过在开发/发展过程中创建或改善栖息地，实现对生物多样性的可量化改进。生物多样性净增益可以通过在场（on-site）、离场（off-site）或现场与场外相结合的措施来实现。

湿地，哪怕只是一方小微湿地，也孕育了丰富的生物多样性。©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BNG为何重要？

随着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加速发展，人类对自然环境的影响日益显著，导致许多物种濒临灭绝，生态系统遭受破坏。BNG的重要性在于，它被认为是一种确保人类发展活动对生态系统和野生动植物栖息地产生积极影响的方法。

最近的《自然状况》报告显示，自1970年代以来，英国野生动植物的平均丰富度下降了13%。尽管有法规和政策保护生物多样性和野生动植物，但只有特定的地点和物种受到保护；然而，除受保护地点外，对于价值、维护、增强和创建野生动植物栖息地的机制有限。因此，大多数栖息地继续因开发而丧失，降低了自然连接和繁荣的能力。生物多样性净增益是对现有栖息地和物种保护的补充，旨在创建新的栖息地并增强现有栖息地。

自然不仅本身重要，而且对支持地球上所有生命的过程至关重要，包括人类。自然环境通过“生态系统服务”为人类提供各种好处。对于地方政府而言，生物多样性净增益与多个议程相关，包括应对气候紧急情况、城市规划、绿色基础设施、绿地和自然的获取、心理和身体健康以及改善空气质量。

英国环境法案的依据

在2018年12月，英国时任环境部长（Environment Secretary）就曾宣布英国政府就在开发中强制实施生物多样性净增益进行咨询的计划，要求开发商确保野生动植物的栖息地得到增强，确保可以测量到的——在开发（development）之后，野生动物栖息地的状态比开发之前要更好。

2020年1月30日，英国政府引入了一项深远的《环境法案》（Environment Bill），此前曾包含在英国女王的演讲内容中。其中提出：将把环境原则确立为法律，并采取措施改善空气和水质，应对塑料污染，恢复栖息地。而且，其中明确提出了应采用“生物多样性净增益”，以确保新建住宅的交付方式既保护又增强自然，有助于为当地社区提供繁荣的自然空间。

根据2021年的《环境法案》的规定，在英格兰，从2024年1月起，除了小型用地以外的所有规划许可（有一些例外），都必须产生至少10%的生物多样性净增益。这意味着开发商需要采取措施，确保其开发项目对当地生态系统产生积极影响，以确保自然环境在项目完成后处于比之前更良好的状态。

到了2024年4月，即便是小型用地，也将被要求提供生物多样性净增益。这表明英国政府对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的承诺，不仅仅局限于大型开发项目，也包括小规模用地，确保所有规划许可都对生态系统产生正面影响。

（拓展阅读：案例《英国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NG）新政下的萨默塞特湿地：开发商施工计划承诺将促进生物多样性保护》

为了衡量生物多样性净增益，将采用英国环境、食品和农村事务部（Department for Environment, Food & Rural Affairs，简称DEFRA）的生物多样性衡量标准。这个度量标准将评估项目对生态系统的影响，并要求开发商提供确保栖息地改善的计划。此外，为确保生物多样性的长期保护，法律还规定了栖息地需要至少得到30年的保护。

标准支持

截至本文撰写日期（2024年1月下旬），应该是说BNG的影响还是较为有限的、主要在英国国内。比如目前尚无Wikipedia相关词条；

但是，英国以举国之力推行BNG，并在将其标准化、不断收取反馈和改进的过程中，足可见其雄心勃勃。

笔者去年从英国专家处了解到，英国标准协会（BSI）于2021年8月底发布了BS8683《生物多样性净收益的设计和实施过程——规范》（Process for designing and implementing Biodiversity Net Gain — Specification）。当时，英国专家也反复强调，生物多样性净收益（BNG）是项目活动的一个具体的、可衡量的结果，与基线情况相比，为生物多样性提供了可证明的、可量化的利益。为了实现BNG，一个项目必须遵循缓解层次结构，并能够证明它遵循了BNG的原则。

笔者分析，英国的雄心可能在于：推动BNG成为《昆明-蒙特利尔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GBF）（2020年后框架）的重要工具，并将为承诺为自然界提供净积极成果的企业发挥核心支撑作用。

测量方法

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NG）的一个重要亮点就是“可测量”，因为前面咱们就提到了具体的衡量指标。那么，究竟如何测量、使其“SMART”呢？“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检索文献资料，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什么是“净减少”、“无净减”、“净增益”？图片来源：natural england关于BNG的科普读物。

“生物多样性度量标准”是英国《环境法案》中规定的一种标准化净增益评估流程，由英国环境、食品和乡村事务部（Defra）制定。该度量标准基于栖息地的类型、范围和质量，采用一种被称为生物多样性单位（biodiversity units, 简称BU）的度量方法。在开发前的场景中，通过计算BU的得分，并在其基础上应用一定比例的增益（最低为10%），开发者需要在其计划中清晰呈现如何通过维护现有栖息地或创建/增强栖息地来交付这些BU。这一度量标准的最新版本为3.1，其中涉及的变量或乘数在计算生物多样性单位时起着关键作用。在整个开发过程中，开发商需测量站点的现有和拟议生物多样性价值，制定增加生物多样性的计划，并获得当地规划当局（LPA）的批准。

【BNG政策实施指南：生物多样性度量标准的计算】

“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查阅了英国政府发布的一份名为“生物多样性度量标准的计算”BNG政策实施指南。这份指南发布于2021年7月7日，最新更新于2023年12月15日，旨在解释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NG）政策生效后的相关规定，主要关注生物多样性度量标准的计算方法。该度量标准是一种用于BNG的官方统计方式，涵盖各类栖息地，如草地、树篱、湖泊、森林以及河流和小溪等。对于BNG，生物多样性以标准化的“生物多样性单位”（BU）进行度量。

这里面有几个重要概念：在场/现场（on-site）、离场/场外（off-site）、以及单位（unit）、积分/信用（credits）。

什么是“在场/现场”vs“离场”？图片来源：natural england关于BNG的科普读物。

该度量标准通过计算生物多样性单位的数量来衡量各类栖息地的生物多样性价值，包括在开发前栖息地所含“单位”的数量，以及通过创建或增强栖息地来替代失去的“单位”以实现10%的BNG。计算公式考虑了栖息地的大小、质量、位置和类型等因素，对于新建或增强的栖息地，还考虑了创造或增强的难度、栖息地达到目标状态所需的时间以及与失去栖息地的距离等因素。

使用生物多样性度量标准的工具是BNG政策实施的必要条件，特别适用于规模较大的开发项目。对于规模较小的项目，可以选择使用简化版本的度量标准工具，即小型站点度量标准（SSM）。具体使用时间取决于开发的规模，对于规模较大的项目，BNG政策生效后即可开始使用，而对于小型站点则从2024年4月开始。

度量标准工具（metric tool）的使用，需要开发者或土地管理者聘请具备相关专业知识的人员，例如生态学家，进行栖息地的调查和计算。生态学家可以通过度量标准工具计算栖息地的生物多样性价值，并评估开发或土地管理变化对生物多样性价值的影响。度量标准工具的早期和重复使用有助于评估现有栖息地的生物多样性单位、比较BNG方案以及规划促进生物多样性的栖息地管理决策。

除小型站点使用小型站点度量标准外，其他规模项目需要使用官方版本的度量标准工具。这个指南还介绍了如何选择适用的度量标准工具、何时使用工具以及如何处理已经开始计算的情况等问题。对于开发者来讲，度量标准工具可用于评估开发项目栖息地的生物多样性单位数量、预测通过开发可能导致的价值损失以及确定实现BNG的策略。而对于土地管理者来说，使用度量标准工具可以确保准确测量栖息地的生物多样性价值，并促使对生物多样性的积极管理。

【开发商，怎么做？】

根据英国政府发布的上面的指南，受BNG规定影响的主体包括：规模较大的开发项目、小型站点（自2024年4月起）、英国的国家重大基础设施项目（自2025年11月底起）、希望在BNG市场上出售的土地管理者，以及地方规划当局（LPA）。

实现BNG的方式主要包括：①在场进行栖息地的增强和恢复；②通过现场和离场的混合方式实现BNG，以及，③在无法在现场或离场实现BNG时购买英国政府的法定生物多样性积分（statutory biodiversity credits）。

对一个开发商来说，可以组合这三种选项，但必须按照生物多样性增益层次结构的步骤进行。举例来说，如果一个开发商在现场砍伐了一些树木，他们必须弥补栖息地的影响，并提供10%的BNG。通过在开发前进行栖息地调查，并使用法定生物多样性度量工具，开发商可以确定如何弥补树木损失，并采取措施实现10%的BNG。

但，无论开发是否影响现有的生物多样性，都要求实现10%的BNG。对于离场增益或显著的现场增益，BNG必须至少保持30年。土地管理者负有法定责任，需要在至少30年内创建或增强栖息地，并对其进行管理，以达到目标状态。

总而言之，开发商要遵循步骤，确保提供10%的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NG）。在英格兰，规模较大的开发项目一旦BNG成为强制性要求，就必须遵循这个规定，除非有特殊豁免。开发商在进行项目开发时必须设法减少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并且需要在现场或离场提供10%的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NG）。对于重要的现场收益和所有的离场增益，BNG的维护期至少为30年，这些责任将在法律协议中明确规定。

指南的说明文件还提到，例如在购买离场（off-site）生物多样性单位（BU）时，需要在地方政府的公共生物多样性增益站点注册上记录离场生物多样性增益的分配等。与此同时，建议开发者使用生物多样性度量工具（biodiversity metric tool），与生态学家讨论计划，探讨实现BNG的各种选择。

这个指南还强调了规划许可和生物多样性增益计划的重要性。在申请规划许可时，需要确认开发是否免于BNG。如果不是，就得附上度量工具计算，展示开发前在场的生物多样性价值，以及如何满足BNG要求的信息，包括拟议的显著现场增益的详细信息，等等。

【框外思考：新技术的应用】

当然，通常来说，生物多样性测量的工具可能是多种多样的，除了传统的生物多样性测量方式，还可以包括一些新的技术和大数据的应用——如使用无人机、摄像机陷阱、eDNA等等。虽然英国政府给出了指南、并且明确建议开发商和生态学家合作，但“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仍然想知道更多的未来可能性。

笔者读到了一篇2023年发表的文章，提出了通过“被动声学监测（PAM）”来测量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NG）的思路。被动声学监测（PAM）是一种通过记录环境中的声音来进行监测和研究的技术。与主动声学监测不同，PAM不需要外部声源，而是依赖于环境中的自然声音。在生态学领域，PAM通常用于监测野生动植物的声音，如鸟类、蝙蝠等。借助自动录音设备，PAM可以实现长时间、大范围的监测，有助于建立生物多样性的基线数据并监测变化。这种工具最大的好处是，能够在没有频繁人类干预的情况下长时间运行的能力，这使得在英国进行长期生物多样性监测所需的大时空尺度的研究成为可能。这使得能够在常规访问在逻辑上具有挑战性的地方进行调查，最小化人类对研究在场的影响，方便在对传统调查不利的时间进行调查，并能够收集大量的数据。不过，生态调查中使用PAM仍处于早期阶段。

如何应用

“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研究发现，目前已经有不少的咨询公司在开始兜售BNG的服务了。各种能力建设、指南、服务也纷纷上场。

PAS已经获得Defra的委托，进行了为期三年的“地方规划局生物多样性净增益能力建设与技能项目”。这是一个为期三年的项目，始于2021年3月。该项目的总体目标是使地方规划局在2024年1月强制实施生物多样性净增益时“首日做好准备”。他们在为英格兰范围内的330多个地方规划局制定培训和支持计划，包括面向政策规划员、发展管理规划员和议员的资源。

从BNG与EIA的关系来看，2022年12月由Rocio Martinez-Cillero撰写的一篇论文指出，BNG将在英格兰的规划系统内运作，不会替代环境影响评价（EIA）法规，而是作为其补充，通过鼓励在其他地方恢复或创建栖息地来支持和加强减缓策略。

从豁免的情况看，BNG政策一般适用于英格兰大多数开发项目，但存在一些例外情况。这些例外包括首先是紧急的“皇冠用地开发”（海湿小编注：指在紧急情况下或出于国家安全或国家利益的需要可能会豁免某些规定，以进行紧急用地开发），当有紧急事件或基础设施需求时，可能需要进行皇冠开发，此时BNG政策可能不适用。其次是国家重大基础设施项目，这些项目与国家安全或国家利益直接相关，可能会豁免BNG政策的规定。最后是海洋开发，例如海上风电场或其他海洋基础设施，由于海洋环境的复杂性，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豁免BNG政策。

争论、机遇与挑战

此前“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公众号发布了第一篇BNG文章《英国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NG）新政下的萨默塞特湿地：开发商施工计划承诺将促进生物多样性保护》之后，首先在国内听到的第一个不同的声音就是来自周晋峰博士。（参见：《英国专家提出增加“生物多样性净增”概念，周晋峰：不赞成》）

事实上，在国际上有关的标准会议中，对于英国的BNG提案也是许多反对的声音。其中不少来自欧盟国家的代表。

但是，如何让生物多样性的变动变得可测量，一直以来就是关乎全球生物多样性目标能否达成的关键之一。在这种需求下，或许BNG在全球范围内未来也是颇有市场的。

比如，英格·安德森（Inger Andersen）女士在2018年来中国的一次演讲中就曾提到，要让2020后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变得“SMART”——代表着具体（Specific）、可测量（Measurable）、可实现（Achievable）、相关（Relevant）和有时限（Time-bound）。

笔者读到了Rocio Martinez-Cillero写的一篇《Optimising Biodiversity Net Gain Outcomes for People and Nature》论文中（长达300页，详情参见文末链接），系统探讨了英格兰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NG）政策的机遇和局限性。作者通过与关键政策干预者的访谈，明确指出了BNG政策在监管和操作层面的潜在问题，并强调了采用最大化对生物多样性和社区双重利益的策略的必要性。比如，他指出BNG政策在考虑开发对景观尺度影响时存在不足，提出了整合栖息地的生态连通性（ecological connectivity）的方法以弥补这一不足。他接着提出了使用先进的连接性算法，将功能性、生态连接性的恢复作为BNG的协同目标，以最大程度地增强生物多样性的好处。他还建议将人们的福祉纳入BNG政策的协同目标，并提出一种基于地方的福祉评估方法，以设计促进人与地方连接的BNG策略，有助于提高福祉。该文提到，这些新颖方法，已经在吉尔福德郊区的规划开发案例研究中得到了试点验证。

思考题 | 举一反三

Q1.为什么开发者或土地管理者需要聘请专业知识的人员，例如生态学家，来进行栖息地的调查和计算？这是否可能意味着，以后在英国念书、找工作的时候，“生态学”可能是一个比较有就业优势的专业？

Q2. 生态学家如何通过度量标准工具计算栖息地的生物多样性价值的？你认为生物多样性净增益（BNG）理论和实践的天然缺陷和不足是什么？

Q3.上文中提到开发商可以通过现场增益、离场增益和购买法定生物多样性积分来实现10%的BNG。那么，在BNG政策下，开发商（无利不起早嘛）如何平衡在场增益、离场增益和购买法定生物多样性积分的选择？

Q4.英国在不断推动BNG的全球应用；对中国来说，有何启示？在《昆明-蒙特利尔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GBF）下，中国学者能拿出的具有全球应用潜力的、在SMART上能PK的工具/标准可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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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源 | 英国政府等

编译 | 王芊佳

审核 | 绿茵

排版 | 绿叶

【参考资料】

https://www.designingbuildings.co.uk/wiki/Environment_Bill_2020

https://www.local.gov.uk/pas/topics/environment/biodiversity-net-gain-local-authorities#what-is-biodiversity-net-gain

https://www.local.gov.uk/pas/topics/environment/biodiversity-net-gain-local-authorities

https://naturalengland.blog.gov.uk/wp-content/uploads/sites/183/2022/04/BNG-Brochure_Final_Compressed-002.pdf

https://www.designingbuildings.co.uk/wiki/Biodiversity_net_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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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B O U, Studentship W. The rise of passive acoustic monitoring Using passive acoustic monitoring for surveying birds in the UK[J]. https://bou.org.uk/blog-metcalf-pass-acou-monitoring/

Cillero R M. Optimising Biodiversity Net Gain Outcomes for People and Nature[D]. University of Surrey, 2023.

Calculate biodiversity value using the biodiversity metric

https://www.gov.uk/guidance/biodiversity-metric-calculate-the-biodiversity-net-gain-of-a-project-or-development

本文来自“海洋与湿地”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