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样的歌手，是困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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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易拾

在沉寂了4年之后，蜂鸟音乐突然发了一条微博，内容很简单，版权声明。

微博配了三张图，一张是文字声明，声明歌曲版权所有，另外两张图是相关的版权清单，囊括了邓紫棋签约蜂鸟音乐期间发行的作品。

蜂鸟音乐和邓紫棋的合约已经到期，却突然在2024年发布了这样一条微博，又恰逢邓紫棋全球巡演刚刚开始，背后的故事，耐人寻味。

A

邓紫棋的困境

1月16日，蜂鸟二字突然冲上了微博热搜前十，大家这才意识到，邓紫棋摊上事了。

事情很简单，蜂鸟音乐在微博上发布了版权声明，曾一度删除，随后又补发了一次。声明中列出了100多首歌的名单，邓紫棋签约蜂鸟音乐期间发行的作品，词曲、录音和表演者权都100%归蜂鸟音乐所有。

其中包括邓紫棋最受欢迎的歌曲，《泡沫》、《倒数》、《光年之外》和《多远都要在一起》，等等。

声明引发了网友的热议，#邓紫棋已被前东家蜂鸟音乐注册成商标#的话题冲上了微博第一。

蜂鸟音乐为什么突然发布这样一条微博？其意图我们不得而知，但根据这条微博，我们知道的是，邓紫棋老歌的版权都归蜂鸟所有，如果她要继续演唱《泡沫》等老歌，需要获得蜂鸟的授权。

在邓紫棋早前举办的演唱会上，上述的几首歌邓紫棋都唱了，不知道她是否获得了蜂鸟的授权。

邓紫棋演唱会现场（来源：微博@GEM鄧紫棋）

邓紫棋自己创作的歌曲为什么要获得蜂鸟的授权？从蜂鸟音乐的版权声明，我们初步判断，邓紫棋当年与蜂鸟签下的合同里，可能已经将版权永久转让给了蜂鸟音乐，所以，尽管双方艺人合约已到期，但蜂鸟音乐仍然拥有邓紫棋的歌曲版权。

有粉丝寄望邓紫棋像泰勒·斯威夫特那样重录老专辑，但在目前词曲和录音版权所有权并不明晰的情况下，邓紫棋不可能重录老专辑，唯一的办法是通过法律途径捋清版权归属。

双方目前仍然在打官司，邓紫棋仍然有索回版权的可能性，只是这个官司不好打。

到底要打多久，谁心里也没底。

B

伯乐已殁

邓紫棋的故事，在音乐行业里并不少见，前有Prince，后有泰勒·斯威夫特和吴青峰。

在歌曲《（......催眠大师）》里，吴青峰讲述了一个“伯乐已殁”的故事，形象地概括了传统唱片业的商业逻辑。

传统唱片业玩的是“风险投资”，投资潜力股，然后追求利润最大化。风险很高，成功率通常是十分之一，投资十组艺人能成一组，发十张唱片有一张能大卖。加上很多艺人都是年少签约，前途未卜，唱片公司也确实承担很大的风险，所以，唱片约通常都非常严苛，时间长，对版权要求高。

这是一个各执己见的难题，没有唱片公司承担风险，艺人很难成功，而且，相比于唱片公司所花出的真金白银，艺人所付出的努力和创作上发挥的作用很难量化。

所以，在传统唱片业模式下，艺人和公司之间往往是不对等的关系，甚至有唱片公司的人认为，艺人如果是千里马，那也是伯乐培养出来的。就像吴青峰在歌里唱的，“他点石成金，他挥手成风”。

相对泰勒·斯威夫特和吴青峰，邓紫棋的案例要更加极端一点，泰勒·斯威夫特从一开始就把词曲拿在自己手里，仅授权第三方代理；吴青峰的词曲跟林暐哲签的也是授权代理，在某种条件下可自动续约一年。

唱片公司投资录制专辑，因此拥有录音版权，这是行业常规，将词曲买断从著作权法的角度上看并不合理，只是，在传统唱片业的模式下，创作者并没有太多选择，而且，与成熟的欧美市场相比，华语乐坛的版权体系长期不规范，买断词曲的合约过去很常见。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传统唱片业的分工链条被改变，艺人和公司之间的权力结构也发生了变化，我们近年来看到的种种矛盾冲突，都是这样一个发展趋势的结果——有了作品和粉丝，艺人就有了挑战公司的资本，不需要再像过去那样忍气吭声。

用传奇制作人吉米·艾欧文的话说，现在是公司更需要艺人，而不是艺人更需要公司。

简而言之，就是伯乐已殁。

2019年，邓紫棋宣布中止合作

C

困不住的邓紫棋

邓紫棋成长的年代，是创作女歌手崛起的年代，信奉的是创作改变命运。陈绮贞、戴佩妮、蔡健雅和徐佳莹莫不如此。

创作歌手的优势在于，一旦在事业上站稳脚跟，她们就具有了强大的生命力，争议或挫折非但不能击垮她们，相反会让她们变得更加强大。

泰勒·斯威夫特无疑是最好的例子，重录专辑不但团结了她和她的粉丝，还帮她创造了新的事业增长点，给她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好处。而这一切的根基是泰勒·斯威夫特强大的创作力，并借助重录不断地证明这一点。

同理，如果应对得当，邓紫棋也能将版权纠纷转化成自己的优势。

邓紫棋的创作力毋庸置疑，蜂鸟音乐发布版权声明之后，外界纷纷为她可能不能再唱自己创作的《泡沫》而惋惜的同时，实际上也是在为邓紫棋的创作力背书。“原来那么多歌都是邓紫棋自己写的。”

外界看到的是一个创作者的困境，粉丝们看到的是则是自己偶像的逆袭，逆袭的结果不需要等法官来盖棺定论，公道已经在粉丝们心中了，因此，粉丝们和邓紫棋的关系会因此更加密切，就算邓紫棋以后不再唱《泡沫》等老歌，也不会影响她的演唱会。

邓紫棋演唱会现场（来源：微博@GEM鄧紫棋）

粉丝们会仅仅因为邓紫棋不再唱《泡沫》而不去看她的演唱会吗？不会，相反，她如果真的因故不能再唱《泡沫》，粉丝们会更加坚定地支持她，哪怕她不得不叫回邓诗颖。

跟只能靠几首热门歌曲维持事业的普通歌手不同，创作歌手有着更强的生命力，尤其是像邓紫棋这样已经拥有庞大粉丝群体的创作者，只要她不断创作下去，就不用担心自己的事业。当然，前提是，邓紫棋能一直保持创作上的水准。

所以说，像邓紫棋这样的歌手，是困不住的，能困住她的只有她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