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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与尼采:一对十九世纪的难兄难弟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十九世纪有两大冤案,一件发生在艺术界,而另一件则发生在思想界。生活在同一时期的二人并不彼此认识,但经历却惊人的相似。二人生前颠沛流离,默默无闻。死后却都备受推崇,光芒万丈。他们便是荷兰画家文森特·梵高和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在今天看来他们的影响力早已不再停留在各自的领域,而是深刻地重塑了这个世界的思想与审美。
尼采与梵高
图:左:梵高自画像(现存于荷兰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右:尼采油画(由AI生成)
1844年10月15日,尼采出生于德国吕采恩镇的革力肯村。和梵高家一样,尼采的祖父、父亲都是牧师,从小受家庭的感染,21岁的尼采在波恩大学攻读神学和古典语文学,但入学半年后断然决定放弃神学,专攻古典语文学。
毕业后成绩优异的尼采,在李契尔教授的推荐下到巴塞尔大学任古典语言学校教授。尼采不负众望,走马上任,发表了题为《荷马和古典语文学》的就职演说,文质并茂,顿使新同事们叹服。但好景不长,尼采在叔本华和瓦格纳的影响下,仅两年后,尼采处女作《悲剧的诞生》发表,作品有人追捧也有人攻击,致命的是正统语文学圈子对他非议颇多,认为尼采不务正业,写些与专业无关的荒诞不经的作品,这也使得敏感古怪的尼采相当恼火。可没过几年思想上愈发成熟,性格上愈发孤僻的尼采又与身边密友、瓦格纳、叔本华都产生了矛盾。
感情上,尼采爱上了一位荷兰女人,并向她求婚,但遭到了对方的拒绝,尽管后来尼采也多次试图为自己觅以配偶,但都以失败告终。不久后健康状况也变得非常糟糕,在一连串的打击与变故后,尼采决定专心从事哲学,这一年他35岁,在以后的十年中,尼采写出了一部部伟大而隽永的作品。《朝霞》、《快乐的科学》、《查拉图特拉如是说》、《善恶的彼岸》、《道德的谱系》、《偶像的黄昏》以及未完成的《强力意志》。在既自愿又被迫的孤独中,无家可归的尼采靠着微薄的教员退休金,度过了他生命中最丰产的十年。
1889年10月3日,都灵,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走出卡洛阿尔贝托街6号的大门,也许是去散步,也许是去邮局拿信,在离他或近或远的地方,一个马车夫和他那倔强的马较劲,不管马夫怎样驱策,马就是纹丝不动,于是马车夫不耐烦了,挥起鞭子向马抽去,尼采走进围观人群,制止了这残忍的场面,马夫此时已气得七窍生烟,身材魁梧蓄着大胡子的尼采突然跳上马车,甩开胳膊抱住了马脖子,开始啜泣,邻居把他带回了家,他在矮沙发上躺了两天,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直到最后喃喃地道出他此生最后一句话:“妈妈,我真傻……”
电影《都灵之马》截图
精神失常的尼采在母亲和妹妹的照顾下继续活了10年,脾气温和,神智不清。他于1900年8月25日在魏玛去世,而他的生命实际上已在1889年就结束了!
梵高出生于1853年3月30日,卒于1890年7月29日,两人出生时间相隔9年,但生命结束的日期却相差无几,都在1890年前后,而且二人一生生活的地方也大致相同,都在欧洲腹地,如果两人有机会有一面之缘,是否会成为好朋友?这很难想象,毕竟在世俗眼中的二人是两个极端,我们都知道梵高是出了名的“笨”,反应迟钝,给人以憨憨的印象。而尼采不同,一看他的眼睛我们就心生畏惧,仿佛他能直接看穿我们的所有。尼采的智力是异于常人的高,看他的文字我们就能感受到,梵高一辈子都在和底层劳动人民打交道,而尼采虽然很少有朋友,但一直倾向于与精英阶层和瓦格纳等艺术巨掣交流,追求茜茜公主等等。因此,从世俗的角度而言,二人格格不入。
梵高(左三)与友人
尼采(右一)与友人
但是,纵观尼采和梵高的一生,这对难兄难弟又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梵高与尼采难兄难弟相似之解析:
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两颗闪耀的星辰,虽然在生时未曾交汇,却在死后同以光芒连结。在今天,我们仍然可以从梵高那深邃的星空中,看到一个不畏艰难的灵魂在夜色中绽放;从尼采的文字里,我们仍能感受到一位思想家对于存在和价值的不懈追求。他们的生命故事,最终化作了一种精神传承,激励着每一个愿意在生活中寻找深度和意义的人。
天才总是孤独的,他们超前的思想也远远甩开当时的主流,以致他们难以被当时的社会所认可、所接纳。但二人却都坚持自己的道路,真实表达出自己的内心,创造永恒的真理,二人一生漂泊,无以为家,但心中有信仰的人,在任何角落都感觉自在与亲切。漂泊者早已倒下,他们的身影却笼罩了整整一个时代。
两颗星的碰撞与交汇
用尼采的文字解读梵高画作:
梵高,《杏仁花》 1890 年 2 月,现存于荷兰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
“人类唯有生长在爱中,才得以创造出新的事物。”——尼采
这幅画是梵高送给弟弟提奥和嫂子乔的礼物,他们刚刚生了一个宝贝儿子文森特威廉。杏仁树在早春开花,使它们成为新生命的象征。在信中,提奥写道:“正如我们告诉你的,我们会以你的名字命名他,我希望他能像你一样坚定和勇敢。不出所料,正是这部作品最贴近梵高家族的心。文森特·威廉(Vincent Willem)继续创立了梵高博物馆。
梵高,《星夜》,1889年6 月,现存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我们必须拥有混沌在心中,才能诞生一颗繁星。”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尼采的这句话与梵高的《星夜》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表达了从内心深处的混沌中寻找光明和希望的过程。
梵高,《普罗旺斯乡村小路之夜》,1890年5月,现存于荷兰库勒-慕勒博物馆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曲折地接近自己的目标,一切笔直都是骗人的,所有真理都是弯曲的,时间本身就是一个圆圈。”——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梵高在离开圣雷米精神病院之前不久,在夜间画下普罗旺斯的乡村道路。这不是现存的风景,而是他自己创作的。在画作中,梵高尝试了色彩和笔触的运用,画面中的许多内容都是由富有节奏的短线与漩涡线条组成。
梵高笔下的鞋子
梵高笔下的鞋子
梵高笔下的鞋子
“人必须有深度,深度是一个人最好的面具。”——尼采《善恶的彼岸》
“真正的艺术家是超越恐惧的,在他面前,没有什么是禁止的,可以做的无所不包。”——《尼采对话录》
梵高的鞋是人生经历的写照,在他看来,鞋是有生命力的东西。这双鞋的姿态代表了他的坚定!通过将普通的鞋子转化为充满情感和故事的艺术品,就像是在探索这些物品背后隐藏的深度。
梵高,《向日葵》,1889年1月,现存于荷兰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
“艺术家的观点是生命的观点,是增强生命的观点。”——《尼采对话录》
梵高的向日葵以其生机勃勃和向阳的特性,象征着生命力的增强和对光明的渴望,与尼采对艺术家对生命态度的描述相呼应。
梵高,《卧室》,1888年10月,现存于荷兰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
“生活就像一幅画布,我们在上面抹上尽可能多的颜色。”——尼采《至善论》
通过明亮的色彩和简洁的构图,梵高展示了他对生活的热爱和他试图在平淡中找到色彩的努力,恰与尼采的思想共鸣。
梵高,《麦田与群鸦》,1890年7月,现存于荷兰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
“我选择我的命运,我不接受任何命运。”——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麦田群鸦》是梵高最著名的画作之一。人们经常声称这是他最后的作品。事实上,继这幅作品之后,他还创作了其他几部作品。这幅画被视作他命运的象征,险恶的天空、乌鸦和死胡同预示着他生命的终点即将到来。与尼采关于选择命运的名言形成了深刻的对照。
(本文转载自梵高博物馆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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