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读诗｜蔡骏朗读海子的《莫扎特在<安魂曲>中说》

【编者按】

海子是我国现当代最重要的诗人之一，悬疑作家蔡骏在自己的小说《生死河》中曾引用过海子的诗《莫扎特在<安魂曲>中说》。以下是蔡骏为你朗读的这首诗，发表于微信公众号“蔡骏”（微信号：caijunxysj），澎湃新闻获得授权转载。

莫扎特在《安魂曲》中说

我所能看见的妇女

水中的妇女

请在麦地之中

清理好我的骨头

如一束芦花的骨头

把它装在琴箱里带回

我所能看见的

洁净的妇女，河流

上的妇女

请把手伸到麦地之中

当我没有希望

坐在一束麦子上回家

请整理好我那凌乱的骨头

放入那暗红色的小木柜。带回它

像带回你们富裕的嫁妆

【关于诗歌】

莫扎特的《安魂曲》作于1791年，是莫扎特最后的作品。那年秋天，他对妻子说：“我想为自己写一首安魂曲。”很快，瓦尔茨格伯爵向莫扎特约稿，为自己的亡妻作一首《安魂曲》在她逝世一周年时演出。当时的莫扎特已重病缠身，在生命的最后一年，他疯狂地作曲，但只是借用偶尔的空隙才写上几段《安魂曲》。这年的12月5日，莫扎特带着未完成的曲子离开，享年35岁。莫扎特去世之后，妻子康斯坦采请莫扎特的学生绪斯迈尔续写完成了整部《安魂曲》。

海子是个忧郁的诗人，他静静听着莫扎特的《安魂曲》，感受死亡的宁静。他在诗中向纯洁的女性嘱托遗愿。海子对女性有着由衷的赞美，他的诗歌中呈现出的女性，温柔、纯净、天真，如水一般，就如诗中所说“水中的妇女”，他崇拜高洁的女性，因此向她们倾诉自己的愿望。

同时，海子对土地的崇拜也同样强烈，对麦地有着独特的感情，他曾说：“诗人，你无力偿还麦地和光芒的情义。”麦地长出金色的果实，无私奉献自己，同时又作为养料来滋养土地。海子浓厚的土地情结，源于他对于土地的热爱。

这首诗歌即是《安魂曲》的诗歌版。“死亡”是海子诗歌的主题之一，他早已将死亡美化，再三嘱托纯洁的妇女，将自己的骨头，小心地清理，慎重地保管，“像带回你们富裕的嫁妆”。在海子眼中，连死亡亦是静美的，这种真善美之心却恰恰与现实无法相融，因此，悲伤对于海子来说不是突袭而来的情感，而是长在骨子里的忧郁。他曾说过：“珍惜黄昏的村庄，珍惜雨水的村庄，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在莫扎特《安魂曲》忧伤深沉的曲调中，海子平静地面对死亡，将自己的终宿一一交代，那么美，那么安然。

【延伸阅读】

海子/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2018年4月版

精选了诗人最受欢迎的五十余首抒情诗，配以韦尔乔的数十幅插画，并请诗歌评论家谭五昌教授点评导读。

海子/著 燎原/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新民说 2018年4月版

由《海子评传》的作者燎原教授编选，分短诗、长诗、文论三部分，每部分都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呈现一个全面、立体、纯粹的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