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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现实”快速成“历史”,需要“积极记录”
当“现实”快速成“历史”,需要“积极记录”
高明勇 | 政邦智库理事长
临近年终,事务一下子多了起来,更兼出差不断,静下心来,就会将很多事情联系起来思考。
12月9日,在北京凤凰国际传媒中心,我参加了华人国学大典《中华传统文化传承发展生态报告》专家评审会。与会嘉宾感慨,没想到国学大典已经十年了。大家都建议将这段“历史”写下来,各种细节,个中体悟,都有必要做个记录。
12月4日下午,在广东肇庆,我应邀参加广东工商职业技术大学“北岭大讲坛”,与该校教师做了题为《调研如何有效:从“发现事实”到“表达观点”》的专题报告。交流时了解到,该校文学与传播学院院长王敏教授从肇庆学院退休后,转眼也已经第十个年头,她过去九年多的时间都在致力于打造富有特色的文传院。我当时建议她,这十年的经历可以好好记录下来,做好口述史整理,既是纪念,更是借鉴。
12月3日,我再次来到广州,参加2023年“读懂中国”国际会议(广州),期间参与“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之湾区实践”研讨会并发言。无独有偶,这也是“读懂中国”十周年。
结合在一起,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作为一个见证者,看着“现实”一点点成为“历史”,黯淡了点滴日常,远去了鸡毛蒜皮,确实是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十年,相比于日常,是一个重要的节点,试问,人生几多十年?
无论是“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的物是人非之感,还是“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的踌躇满志之情,无论是“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的孤寂静思之意,还是“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的初心不改之志,一切都在时间的河床上展开。
“面壁十年图破壁”,“十年”之后的“结果”是一种意义,“过程”是另一种意义,而“过程”是需要被“记录”下来,才被赋予意义。作为调研来说,“记录”也是至关重要的,最后的报告产出,也依赖于记录的真实与细致。
当然,“记录”的形态,也有多种,很多是事后整理记录,也有即时性的记录。我一直提倡一种“档案意识”,比如,对于媒体而言,在时事访谈中,每一次都尽可能保存访谈的采访提纲、现场录音、采写初稿、专家的修改版本、分管领导的修改意见或修改版本、最终的见报终稿,以及读者反馈。因为,在面对一些突发事件的时候,媒体人无法预料新闻的走向,大多是“无意识”或“下意识”地去操作,这样事后的归纳、分类,有利于梳理出一条脉络,媒体秉持的价值观、方法论跃然纸上。(《档案意识:随时激活的职业库存》,高明勇,《青年记者》,2013年6月上)
当“现实”快速成为“历史”,需要“积极记录”,具体何为?我想有三个方法可以借鉴。
——主动记录,事先确立档案意识。前段时间,受贵州省文化和旅游厅邀请,我参加“寄情人文山水 名家抒写贵州:全国文化名家走进多彩贵州”采风活动。到贵州时,突然想到当年的“湘黔滇旅行团”。可以说,之所以到今天西南联大仍被人津津乐道,“湘黔滇旅行团”的事迹,是发挥了很大作用的。而事迹的塑造,很大程度上也来自于当时的“主动记录”。
结合当年参与者的记录,有一些细节非常值得思考。有人预言:“以数百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组成如此庞大的队伍,一步步地踏越湘黔滇三省,这可算是历史上的一次创举,如果成功的话,必将在我国教育史上写下光辉的一页”。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在“旅行团”组建时就专程指派丁则良、高亚伟、杨桂和担任日记参谋,负责全程记录旅行日记。据载,三位同学非常认真,沿途不断到各县政府、行政专员公署及一些机关进行访问、搜集资料。到昆明后,他们又经过几个星期的整理,完成了约20万字的“湘黔滇旅行团日记”。当然,后来因故遗失,另当别论。
在某一事件、活动之初,就主动记录,事先确立档案意识,有利于整体上把握全貌,同步记录进度,做好档案给管理。
——细致记录,随时秉持档案思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马少华老师致力于评论教学与评论研究多年,近年来先后出版了《新闻评论写作教学:开放的评论课堂》第一辑,第二辑。这两本书,几乎来自他对课堂上师生教学互动的细致记录。
“在课堂上,在与同学的问答之间,我往往会产生自己从未产生过的想法。而当下课铃声响起,那一幕师生共同达到的境界,就逐渐黯淡下来,似乎永远消失在那个时空中了,仿佛它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这是非常可惜的,是教学活动的损失。因为,高等教育的教学过程,不只是知识的传授过程,它本身就是认识过程,是知识的拓展。课堂上产生的认识拓展,需要收集、积累和分享,哪怕只是星星点点。”所以,在课堂上,马老师会做好录音,下课后,尽快回顾和记录教学过程的细节,“就是披沙拣金一般地收集两个教学主体之间的思想创造”。
及时记录,即时记录,细致记录那些随时迸发的灵感,可能转瞬即逝的观点火花,都是一种档案思维的体现。
——系统记录,科学有效档案管理。这些年,我一直推崇法国年鉴学派历史学家布罗代尔关于“长时段,中时段,短时段”的主张。简单的说,布罗代尔的理论体系,将历史分为三个阶段:长时段(地理环境演变史)、中时段(社会史,经济史)、短时段(事件史,人物史)。在具体的记录中,涉及一个系统化记录与思考的问题,既要看到表层的激荡,也要看到潜层的暗流涌动,还要看到那些流逝近乎停滞的变化。记录的“档案管理”,对于事件的“复盘”,对于整体的“扫描”,都是不无裨益的。
把握好“现实”的记录,方能经得起“历史”的考验;置身“历史”的洪流,那些主动记录、细致记录、系统记录,也才能呈现出一个又一个真实而有生命力的“现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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