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芒格：不要试图用一种方法解决所有问题

文 《管理视野》

11月28日，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副主席、被誉为投资天才的查理·芒格在加州去世，距百岁生日只剩一个月时间。这位与沃伦·巴菲特并肩数十年的投资思想家，曾被后者称为伯克希尔的“建筑师”，对巴菲特的投资策略产生重要影响。

在近百年的人生里，芒格积累了丰富的行业经验和人生智慧，经由跨学科、跨领域的不断学习形成了多元的思维模型。让我们一起回顾其中的部分精华，体会“像芒格一样思考”的助益。

找到“能力圈”

“没有清晰边界的能力不能称为真正的能力。”

芒格的一条经典语录是：知道自己不懂什么，比聪明更有用。这也被形容为一个人的“能力圈”：一个人的认知能力是有边界的，如果盲目自信地超越边界去投资，很可能陷入亏损的境地。在与人交往时，芒格也避免和那些“不懂装懂”的人打交道。在他看来，那些不是真懂，回答问题时却自信满满的人的意见毫无价值。

处于能力圈中心的时候，芒格对那些“简单且容易理解”的项目有充分的理解和把握，包括对其内在价值的判断，这时，这个项目才被看作是可以投资的。

在高科技行业飞速发展时，芒格和巴菲特避开了疯狂的投资热潮。对他们来说，这个领域恰好处于他们当前的能力圈之外，并不具备相对的优势。巴菲特认为，“高科技行业的不确定性很高，创新的速度大大加快。如果公司所属的行业变化迅速，那么预测它们的长期经营状况就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能力的界限。”这样的判断似乎从上个世纪末延续到了今天。在人工智能成为2022-2023年以来的热词后，科技股显示出相当的热度。然而92岁的巴菲特和99岁的芒格仍对人工智能领域的炒作持怀疑态度。

不过，能力圈并非固定不变，而是可以不断扩大的。芒格一向推崇终身学习，而不断学习正是他扩大自己能力圈边界的方法。从保险业、银行、新闻媒体到糖果制造、航空、皮鞋制造业，芒格从自己的能力圈出发，不断扩大边界——正是源于他对自我认知不足的认识：先承认自己所不懂的，然后想办法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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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识，同时专精

“等待有助于你成为一名投资人。”

芒格有个著名的投资决策模型——格栅模型。这是一种融汇多学科思维模式并综合运用的思维模式，不仅能够运用在投资决策中，还是解决普遍问题的有效手段。“试图用一种方法解决所有问题，这是处理问题的笨办法，就像在手握锤子的人眼里，万事万物都像是钉子。”芒格对各个学科心智模式的兴趣，让他培养了一种综合思考的习惯。思路宽阔的好处是，你可以将一个投资决策放在很多模型里“过筛”，反复检查其可行性，降低决策失误的概率。

大多专精某领域的人会认为他们的专业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而芒格认为，采用多学科的方法是处理问题的最好途径。他本人不仅有法学、气象学的学科基础，还大量学习心理学、经济学、历史、哲学和工程学等领域的知识。在芒格看来，“每个人都过度重视那些可以量化的东西，因为他们适用于他们所学的统计学方法，并且不会与那些可能更重要却难以测量的东西混为一谈。”在格栅模型的指导下，芒格终其一生都在极力避免这种倾向。现代教育理念十分重视通识教育，芒格也认为，对于投资者来说通识知识是十分必要的。

广分布的心智模式并不意味着注意力的分散。在芒格看来，成功投资者的第二个重要思路反而是专精——也就是上面所说的守住“能力圈”。2019年，在致股东的信里芒格说，“我觉得现在最好的一种投资方法就是保持专业化，就像人们不会在身患骨科疾病时想着去一个牙医那里看病。”因此，他提出一种基本的投资策略：渐渐找到个人精通的专业范围，然后不断精细化。伯克希尔公司投资比亚迪的故事是常常被人谈及的例子。芒格非常看重比亚迪和王传福本人的专业性，从业务能力到团队再到管理者，它的专业性水准收获了芒格的信任。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里，比亚迪的表现也的确证实了他们的判断。

管理者的素质也是芒格投资决策时的重要参考标准。投资Costco时，芒格就曾说过，“它的成功是明智的管理、良好的企业道德和勤奋的市场运作结合下的产物。”在他看来，一个合适的经理人要满足三个标准：头脑聪明、精力充沛、诚实正直，这样的管理者才能打造出有效的商业模式和企业文化。巴菲特提出的“护城河”概念，也与优秀的管理者紧密相关。一家企业是否具有可观的竞争优势，与它的管理团队是否优秀有着分不开的关系。而在投资可口可乐、美国运通、吉列等公司时，芒格和巴菲特准确识别了这些特质，看到它们在规模、品牌、专利等方面的优势，因而先人一步获得了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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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少地犯错误

“对这两个冒名顶替者一视同仁——成功和失败”

在芒格和巴菲特看来，投资活动中经常出现两种错误行为：一是面对机会却什么都不做，二是本应“重注”的机会却缩手缩脚。在数十年的投资生涯中，芒格经历过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失败，也曾反思某些错误的决策。在他看来，“如果投资者想提高自己的认知能力，那么忘记自己的错误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错误。”学会处理错误，比其他人更少犯错，以及在失误后更快地弥补，都是作为优秀投资者的重要能力。

芒格曾和在律师事务所时结识的客户一起投资了一家变压器制造公司。技术迭代、市场需求变化和公司内部的管理问题让这家公司一度陷入危机。面对困境，芒格他们决定剔除不盈利的部分，让公司专精于变压器业务。这次经历让芒格明白，一个好的企业会帮助投资人作出好的决策，而不良的企业只会让决策变得痛苦万分。

从错误中汲取经验后，芒格对科技业的投资变得十分谨慎，将其划分到自己能力圈之外。这种谨慎让他避免了20世纪90年代末的科技股泡沫危机，却也让他错失了21世纪成长起来的数家优秀科技企业的投资机会。但正如芒格所认知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和能力偏向，或许对他来说，减少失误的勇气与抓住机会的勇气同样重要。

参考资料：

①《穷查理的智慧语录》，大卫·克拉克 评注

②《查理·芒格投资精要》，罗尔夫·莫里安 海因茨·温克劳

③《像查理·芒格一样投资》，吕长顺 王圣雄

④《查理·芒格致股东的信》，李永宁 编著

⑤《穷查理箴言》，张笑恒 编著

Why billionaire Charlie Munger says ‘it’s important to review your past stupidities’，https://www.cnbc.com/2018/07/16/charlie-munger-review-your-past-stupidities-to-learn-from-failure.html

Charlie Munger on AI: 'I think old-fashioned intelligence works pretty well'，https://finance.yahoo.com/news/charlie-munger-on-ai-i-think-old-fashioned-intelligence-works-pretty-well-161054939.html

原标题：《查理·芒格：不要试图用一种方法解决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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