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相册同济大学分享会：展现多元上海的一次图文冒险

2023年11月21日，随着“上海相册”第三季的收官，澎湃新闻与同济大学“上海相册”全部三季的新媒体创意海报展在同济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惟新楼开幕，同时项目的主创团队在惟新楼小影院举办了一场与老师、同学们的分享交流会。分享会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杨婷主持，澎湃视觉影像部总监许海峰、《萌芽》杂志副社长吕正、澎湃视觉影像编辑吴栋共同回顾了“上海相册”三年来在摄影和文学上的多维度探索，并在交流中展示了项目作品的特点以及逐步发生的变化。

2023年11月21日，同济大学（嘉定校区）惟新楼，上海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杨婷（左一）、澎湃视觉影像部总监许海峰（左二）、《萌芽》杂志副社长吕正（左三）与澎湃视觉影像编辑吴栋在“上海相册”分享会现场。实习生 王钰欣 图

自2020年举办第一季以来，“上海相册”三季共收录了50位摄影师的作品和40多位作家的写作，项目邀请摄影师提供其拍摄的关于上海的照片，并让作家就此展开“盲写”创作。作为项目联合发起人之一的《萌芽》杂志副社长吕正与澎湃视觉影像编辑吴栋首先向在场的同学讲述了一些实例。吴栋从席子拍下的上海人家的室内静物，种楠照片中上世纪80年代的时代印记，到英国摄影师丽兹·辛格利照片里地铁线路的尽头和许海峰照片里城市形态的变迁，并以不同年代的人的经历作为切入，讲述了诸如日本摄影家夫妇岛尾伸三与潮田登久子拍下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孩子童年生活，沈嘉善重访见证上海崇明地区围垦岁月的农场，徐杰拍下的2012-2013年十年前都市的记忆等等照片，将时代的集体记忆串联起来。

吕正则分享了作家面对这些照片做出的回应，他有时以项目刊登时的状态，一一对应讲述了照片与文字的关系：如面对“上海相册”第三季岛尾伸三与潮田登久子的照片时，吕正引用了旅美作家毛豆子的作品，“哥哥说，他觉得妈妈的记忆力就像巧克力一样慢慢在融化，按她所说的，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爸爸刚分的。说明她的记忆巧克力已经融化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虽然是令人心碎的事实，但总算还是一块正在融化的巧克力，形状渐渐不在，但甜美犹存。”（原文见：上海相册III｜③金箍棒留在花果山）。有时则避开了读图式的解读，如面对席子拍下的老城厢室内静物，吕正分享了作家走走写下的一段话：“我在棚户区待到十八岁，它的美，要在远离之后变得清晰，透过安全的镜头，显露出某种凋敝破败，弃置腐坏之前暗绿色的光。阳光于它而言过于耀眼，最好是黑白。”（走走文字原对应摄影师周仰拍下的一组棚户区时光的照片，见上海相册｜⑳一明一灭一尺间）她以多种方式连接了文学与摄影，让在场的师生体验到了“上海相册”的独特魅力。

岛尾伸三&潮田登久子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福州路，《十年之间》系列之一。徐杰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崇明的农场。沈嘉善 作品。“上海相册”第一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上海静物。席子 作品。“上海相册”第一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1988年8月，上海街头一股“调房风”，调房介绍人在街头挂上住房概况，便可商量搬房了。沪上多地自发形成的“调房风”可视为其后商品房大潮到来的前夜市民对住房迫切需求的小规模能量释放。种楠 作品。“上海相册”第一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上海地铁7号线，美兰湖，《上海地铁线的那一端》系列之一。丽兹·辛格利 作品。“上海相册”第二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项目的另一位联合发起者——澎湃视觉影像部总监许海峰负责了每季的摄影作品选择。在他看来，变化是显而易见的。相比一开始以上海摄影师群体为主的选择，之后的两季明显打破了这种局限，第三季的选择范围更宽泛了。有金石声、刘香成这样成熟老道的摄影师的作品，也有郑宪章、陆洁、吴建斌等这样的上海摄影中坚力量，还有具有锐气生猛的年轻人加入进来。“像第三季的白杉，他是一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摄影师，一年大概要做四五本摄影书，书设计也做得很好，反过来又促进了他的摄影。”许海峰说，“此外，‘上海相册’还希望把西方的、包括日本、韩国等外国摄影师容纳进来，从多方面、多角度去反映整个上海，跨度百年的历史。”

除了摄影本身，许海峰还提到了一种所谓的情感刻度。他认为，有的照片非常有锐气，情感能量高，有的情感能量低，但当时的时效性和纪实性强（80年代市民自发街边换房，种楠 摄），这种选择他会兼顾。总而言之，是让“上海相册”变得丰富多元。

2023年11月21日，同济大学（嘉定校区）惟新楼，澎湃视觉影像部总监许海峰阐述“上海相册”讲述项目的摄影作品选择。实习生 王钰欣 图

弄堂，1988年。金石声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1977年，上海，一影楼橱窗里陈列着许多婚纱照。刘香成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停止许愿》系列之一。白杉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萌芽》杂志副社长吕正是该项目的“文学编辑”，他笑称，第一季的“上海相册”像是包办婚姻，而发展到第三季，作家都是主动参与进来，选择自己喜爱的作品进行创作。“它（上海相册）就像是《萌芽》和澎湃一起做的一场先锋实验，具有很多冒险的成分。”吕正说，这是因为作家对拿到的照片是不熟悉的，他们承担着“误读”的风险。

吕正从项目里欣喜地看到了年轻人对城市的好奇心，以及年轻人对城市变迁的敏锐感知。谈到第三季的变化，吕正认为一是写作的形式有明显的不同。第一季有些作家会一开始说明自己擅长的文体，如小说、散文、诗歌等，会担心自己与摄影作品的契合度，但项目则鼓励作家们用更自由的方式去进行尝试。“作家会认为这是一种挑战。有的想用科幻小说的方式来呈现，也有的作家说想用日记体呈现……”他说。

2023年11月21日，同济大学（嘉定校区）惟新楼，《萌芽》杂志副社长吕正分享“上海相册”的文学性。实习生 王钰欣 图

《短歌行》系列之一。吴建斌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情人墙的变迁》系列之一。郑宪章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自然的回声》系列之一，陆洁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澎湃新闻吴栋曾是第一季“上海相册”的创作者之一，之后参与了第二、三季的项目编辑。在他看来，通过摄影，可以看到他人眼里曾经看到过的世界，而文字又让这种视觉和其他感觉联通。“就像小时候看连环画，看的总是对一本文学名著的视觉表现，却很少有先有图后有文的，而且文字不是说明性或是评论性的体验。图片唤起故事，文字又在脑海里形成图像，这形成了一种‘之间’的状态，十分迷人。”他说。

对于刚收官的“上海相册”第三季，吴栋主要从图片的角度进行了解读。如果第一季展现了上海熟悉的模样，第二季扩展了空间和时间的维度，容纳了更多过去的时代和郊区的情景，那第三季会让人觉得，上海竟然还有这种模样。“像张春海拍的黄浦江、陆洁拍的老自然博物馆、冯立拍的人物。”它有些陌生，却真真切切地是这座城市的一部分。这让人打开自己的视野，拥抱不是惯常经验的事物。

2023年11月21日，同济大学（嘉定校区）惟新楼，澎湃视觉影像编辑吴栋分享“上海相册”的内容。澎湃新闻记者 朱伟辉 图

《黄浦江》系列之一，外滩，上海，2016。张春海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大上海老印象》系列之一。陆军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一闪而过》系列之一，冯立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对于“上海相册”这个项目，上海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杨婷称自己是后期介入的。今年4月，上海文艺出版社以“上海相册”为基础，出版了图文书《消逝与眷恋》。杨婷从纸质书这个角度进行了理解，在编辑的过程当中，她与她的团队对图片和文字进行了再一次的梳理，使书与网络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效果。此外，杨婷还从自身的经历出发，谈及自己从大学毕业后留在上海，定居上海，成为新上海人的感受。“我觉得我们这样的群体，对上海这座城市的感情是怎样的？‘上海相册’便给我提供了这样的一种可能，它里面的创作者有老上海人，也有新上海人，也有拍完照片离开上海的人，十分丰富。这个多元化，给了许多不一样的读者一次走近这座城市的可能。”杨婷说。

2023年11月21日，同济大学（嘉定校区）惟新楼，上海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杨婷讲述“上海相册”对自己的意义。澎湃新闻记者 朱伟辉 图

《遗珠拾粹——青浦古桥100座》之九峰桥。朱洪生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江湖儿女在我的周围》系列之一。宋杨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2002年，上海外滩。丁晓文 作品。“上海相册”第三季呈现摄影作品之一。

分享会末尾，四位主创人员也向在场的同济大学学生发出了邀请，希望他们能拿起相机，拍下身边，也可以写下想法和对这座城市的点滴，为“上海相册”这个项目增添属于他们这一代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