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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伟为何是莫言的YYDS?这场对谈揭开谜底
“当莫言遇到于和伟,当写作的艺术家遇到表演的艺术家,他们将如何言语,如何告白,如何对话?他们将直接呼唤出永远的神,还是要发出YYDS的密码?”
这是华东师范大学此前对“莫言对谈于和伟”活动的预告。
活动现场。本文图片均为澎湃新闻高级记者 朱奕奕 图
11月20日下午,在该校大零号湾文化艺术中心,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莫言和华鼎奖、金鸡奖、白玉兰奖获得者于和伟,将莫言的话剧剧本《鳄鱼》搬上舞台。两个已开始“生活的戏剧”的男人,围绕“我们时代的戏剧”这一主题展开对谈。
对谈中,莫言不仅高调“表白”于和伟,还解释了余华为何不是他的YYDS(备注,网络用语“永远的神”)。于和伟则坦言,自己一直处在惶恐、寻找、确定方向的状态。
写剧本能满足“说话的欲望”
谈及话剧剧本创作,莫言说,“我小时候是看着民间戏曲成长的,它变成了我的文化素养,在我的小说里有淋漓尽致的表现。再一个就是我始终对剧本感兴趣,我最早的阅读就包含了一批剧本。”
莫言提到,作为一个作家,看到别人阅读自己的小说是比较间接的。但是作为一个剧作家,自己的剧本在舞台上被演绎,观众在下面看,这种满足感、成就感是爆棚的。
“尤其是写剧本时预想到的笑点、泪点如期实现时,你觉得你是摸透人心的,这种成就感让我喜欢写剧本。”莫言还表示,写剧本还能满足“说话的欲望”,写剧本就是靠台词把故事讲完,靠台词和动作把人物性格塑造出来,把人物的内心展现出来,这很考验一个作家的功力。
莫言说,很多能够把小说写得很好的作家,未必能够写出成功的话剧,但是,能够把话剧写得很好的作家,往往可以把小说写得非常好。
于和伟也深有感触,“我妈妈给我讲过一个民间故事,小时候觉得很有趣,长大了觉得它只是一个民间故事。但直到莫言老师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发言结尾处提到了我从小听到大的故事时,我当时就惊住了,后来我想了一下,我妈妈是山东济宁人,可能是和莫言老师在山东有相同区域的民间故事和传说。”在他看来,很多民间故事有待于发掘、传承,因为戏剧本身就是根植于大地的。
活动现场。
被角色附身般的演技才动人
对时常被调侃为“三国专业户”的于和伟而言,演戏,尤其是挑选角色是有野心的。
“我觉得不能为了演而演,要故事好看、要有人物。我觉得人是分类型的,我会先把历史人物先归类,再看这个类型跟生活中遇到的哪些人相似,之后一点一点展开。比如,当我看到陈独秀照片中他跷起的脚,我就觉得除了狂狷之外,还有生动的、不安于现状的气质。”于和伟说到,他理解历史人物的秘诀,就是先把对方当作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每次走进剧场,于和伟会先让自己信服,“我就是那个人,不只是一个角色。”也正是因为全情投入的演绎,莫言也曾说过,“于和伟是我的YYDS。”
提到这番言论,莫言说,《觉醒年代》是他的“人生第一次”:跟着电视播放追完一整部电视剧,又用电脑“二刷”了一遍。
《觉醒年代》之所以能吸引他,很大程度是因为于和伟所饰演的陈独秀。“陈独秀这个人物,在过去的影视作品中我们看到过很多次,狷狂的、不拘小节的,但总感觉有点空、有点假、有点演员的虚张声势,总让我感觉他们在模仿陈独秀先生的皮毛和表象,没办法让我信服。”莫言说。
在他看来,于和伟扮演的陈独秀,就像陈独秀的灵魂附体,会让人忘掉他是于和伟,“我觉得这个就是表演的至高境界,是第一等的表演艺术家、第一等的艺术。所以,我很崇拜他,他是我的YYDS。”
当主持人提出,让莫言和于和伟分别用三个词形容对方时,莫言使用了,“演技好、心灵美,颜值比较普通。”于和伟则使用了“莫言却言不尽、无形以及顽皮。”
对于“顽皮”这一形容,莫言非常乐意接受,“一个作家必须保留一些童心,才能写出好的作品。”
对谈中,莫言也提及了老友余华。当被问及,余华为何不是莫言的“YYDS”,莫言说,余华是自己的同行、校友、室友,“我们两个为什么能成为朋友,不在于了解对方的优点,而在于了解对方的缺点、弱点,我们握有彼此的把柄,这样才能成为好朋友。”
在当天对谈前,莫言在给活动门票签名的过程中,还相当“顽皮”地签了许多余华的名字,“我就要让余华看看,比余华自己签的漂亮多了,形式也多多了。”
活动现场。
送给年轻人的话
这天的对谈中,台下的观众有不少是来自华东师范大学的同学们。大家还将于和伟在所有电视剧、电影中的精彩内容做了剪辑以及再演绎。
于和伟表示,自己早已习惯年轻人们的“鬼畜剪辑”,并且乐在其中。“包括那个我吐口水的动图,其实我在今年自己生日的时候都差点用。”于和伟提到,这些在表演中的小小设计能够广泛流传,或许是因为他最初在表演时就思考如何才能有意思,“如果没意思,这表演就没有意义。”
在台下观众提问环节,一位大学生提出了问题,“对于现在的社会状态,您觉得卷、躺平、摆烂,哪种状态更适合年轻人?”
对此,莫言回答到,“对于现在的青年人,我觉得卷、躺平、摆烂三个状态都不太好,我突然想起去年‘五四’的时候给年轻人写的一句话,‘不被大风吹倒’。”
于和伟则说,自己也从未感受过所谓舒适的状态,一直处在惶恐、寻找、确定方向的状态,只要敢经历、喜欢经历就很好了。他用仲甫先生的台词送给现在的青年人,“我们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责任,我们爱这片土地、爱这个国家,让我们为这个国家做一些我们自己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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