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关键词｜为什么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特征

【编者按】

在新中国成立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长期探索和实践基础上，经过党的十八大以来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创新突破，中国共产党成功推进和拓展了中国式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既要遵循现代化的一般规律，也要符合本国实际，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也有基于自己国情的鲜明特色。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新时代新征程上中国共产党的使命任务。

继全国“两会”关键词、新中国成立70周年关键词、“百年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关键词、“小常识与大道理”关键词等专栏后，2023年10月起澎湃新闻联合上海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上海市政治学会开启“中国式现代化”关键词。我们以中国式现代化为主题，对其理论体系、战略安排、实践部署等进行知识总结和理论解读。

这一期的关键词是：共同富裕。

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这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特征，也是区别于西方现代化的显著标志。”那么，为什么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特征？

共同富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

中国式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现代化与资本主义现代化的本质区别。

马克思、恩格斯曾设想：在未来社会中，“生产将以所有的人富裕为目的”，“所有人共同享受大家创造出来的福利”。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在探索现代化道路实践中，始终把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作为奋斗目标。

1955年，我国社会主义改造尚未完成、社会主义制度尚未完全确立，毛泽东同志就明确指出：“现在我们实行这么一种制度，这么一种计划，是可以一年一年走向更富更强的，一年一年可以看到更富更强些。而这个富，是共同的富，这个强，是共同的强，大家都有份。”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财富快速增长，贫富差距同时扩大，1992年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指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邓小平还进一步强调，共同富裕是必须坚持的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在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这个新时代，是“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不断创造美好生活、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时代”。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明确：“共同富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我们坚持把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现代化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着力维护和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着力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坚决防止两极分化。

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区别于西方现代化的显著标志

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特征，也是区别于西方现代化的显著标志。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西方现代化的最大弊端，就是以资本为中心而不是以人民为中心，追求资本利益最大化而不是服务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导致贫富差距大、两极分化严重。”在西方现代化进程中，生产力发展和社会财富快速增长并没有带来普遍的福祉。国际学术界对贫富差距问题进行了长期的研究，积累了丰富的数据。西方贫富差距不是直线演进，而是经历了曲折的进程：

自18世纪70年代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社会财富快速增长，但工人实际工资处于停滞状态。这种现象被西方学者称为“恩格斯停滞”（Engels’ pause）——因为1844年恩格斯在实地调研和新闻报道基础上出版了《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成果主要被资本家占有，贫富差距扩大。

自19世纪70年代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在西方发达国家，尽管社会仍非常不平等，但贫富差距相对缩小。随着企业规模扩大，工人阶级力量不断壮大，资产阶级被迫向工人妥协，采取了一系列有利于工人的改良措施；同时，随着企业规模扩大，工人阶级内部开始分化，出现了庞大的“中产阶级”。

自20世纪70年代第三次工业革命以来，贫富差距重新扩大，回到甚至超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水平。收入不平等的扩大主要源自工资最顶层人群收入的增长，主要是“超级经理人”（super manager）的兴起——即大公司的高管，他们可努力从自身劳动中获得极高的、空前水平的薪酬待遇。

西方国家的统计数据表明，缩小贫富差距的最有效手段是战争。经过两次世界大战，贫富差距急剧缩小了，但战争毕竟不是人类所追求的社会生活常态，因此在研究贫富差距演化时需要把战争因素剔除。即使剔除战争因素，尽管西方的贫富差距演化经历了曲折进程，但“贫富差距大、两极分化严重”的基本趋势没有改变。实际上，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西方国家正在经历社会撕裂、矛盾频发。贫富差距扩大，是导致西方国家社会撕裂、矛盾频发的根源。中国式现代化不能走西方现代化“贫富差距大、两极分化严重”的老路。

共同富裕反映了我国的现实需要

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中国式现代化是共同富裕的现代化。这一重大判断具有鲜明的现实针对性。

第一，第四次工业革命将加剧和扩大贫富差距。当前人类迎来了第四次工业革命。2017年，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习近平总书记做主旨发言，他引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主席克劳斯·施瓦布的观点，说明了未来贫富差距的基本趋势：“第四次工业革命将产生极其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包括会加剧不平等，特别是有可能扩大资本回报和劳动力回报的差距。”面对第四次工业革命，人类在享受生产力发展的同时，还必须应对贫富差距加剧扩大的挑战。习近平总书记对此有敏锐的认识：“‘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英国文学家狄更斯曾这样描述工业革命发生后的世界。今天，我们也生活在一个矛盾的世界之中。一方面，物质财富不断积累，科技进步日新月异，人类文明发展到历史最高水平。另一方面，地区冲突频繁发生，恐怖主义、难民潮等全球性挑战此起彼伏，贫困、失业、收入差距拉大，世界面临的不确定性上升。”

第二，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新变化。党的十九大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作出了新的判断：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新时代新阶段，必须更加注重解决好“不平衡和不充分”的问题：第四次工业革命会促进发展，解决发展“不充分”的问题；但是，第四次工业革命会造成新的发展“不平衡”。这是中国式现代化面临的两难选择，必须运用中国智慧，形成中国方案，破解发展难题。

第三，相比西方国家，我国收入差距仍比较大。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我国人均可支配收入持续增长。2013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8311元，到2020年跃升至32189元；同时，居民收入增长不均衡，也逐步成为社会和决策层重点关注的话题。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基尼系数持续扩大，到2008年达到峰值；此后虽有所回落，但仍高于西方发达国家。也就是说，关于贫富差距，我国欠的“旧账”尚未还清，随着第四次工业革命到来会再填“新账”。所以，实现共同富裕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现实需要，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

（作者系中共上海市委党校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