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连续四季营收同比下滑，但“低调王者”股价上升趋势完好

本刊特约丨陈杰瑞（Jerry Chen）

在2023年第三季度，全球最大的上市公司和科技巨头苹果发布了其财季报告，总营收连续四个季度同比下滑，盘后股价大跌近3.39%。该公司的市值约2.8万亿美元。苹果的财报对市场产生了重要影响，因为其在标普500指数中占据了大约7%的权重。同时，这一财报还能反映整体经济健康和消费支出意愿的线索。 

尽管业绩不佳，但这次的财报符合市场预期。其中，iPhone和服务收入都创下新高。但除了iPhone以外，每个硬件产品的收入都出现了同比下滑。这导致了财报电话会开始后股价的短暂上涨，但之后下跌。这是因为公司高管预测iPad和可穿戴设备在未来季度可能会出现大幅下滑。市场对Mac和iPhone的收入持乐观态度，但预期的增幅与上年同期相似。 

我们将苹果称为“低调的王者”，因为作为美股中第一大市值的公司，苹果今年不管在股价表现还是产品本身都有些乏善可陈，而在轰轰烈烈的AI领域更是显得“默默无闻”。但低调的苹果依然具备着无人可及的优势和潜力，这个巴菲特口中“可能是最好的企业”期待着继续保持王者风范。苹果股价今年累计“仅”上涨36%，虽然涨幅在美国前七大龙头股（Magnificent7）中垫底，但周线图显示，其股价位于100周和200周均线的上方，上升趋势保持完好。若价格能在旗形整理形态上沿回踩确认支撑，后市有望延续上行节奏。 

苹果营收连续四个季度下滑

不同板块分化严重

截至9月底，苹果本财季总营收达到895亿美元，略高于市场预期的893亿美元，尽管同比下降了0.7%。这是自2001年以来首次连续四个季度出现同比下降的情况。然而，每股收益（EPS）为1.46美元，超过了预期的1.39美元，较上年同期的1.29美元增长了13%。净利润为229.6亿美元，超出了218亿美元的市场预期。毛利率为45.2%，高于市场预期的44.5%以及上一季度的44.5%。

需要指出的是，这是苹果自2001年以来首次连续四个季度的营收同比下滑，但EPS保持了两位数增长，止步于两个季度的下滑。一个引起关注的问题是，苹果在财报中表示，未来一个季度的总收入将与去年同期相当。然而，华尔街分析师认为，考虑到包含年末购物季的三个月，总营收应该会恢复同比增长，预计增长率为5%，达到1231亿美元。这一预测被认为因为是苹果提供的指引不佳。

具体而言，本季iPhone收入创下历史最高纪录，服务收入也达到历史新高。然而，其他硬件产品的收入都同比下降，其中Mac电脑的收入骤降34%，iPad平板电脑收入下滑10.2%，可穿戴设备、家居和配件收入下跌3.4%。

iPhone是苹果的"拳头产品"。从业务板块来看，前一季度iPhone近400亿美元的收入依然贡献了苹果季度总营收的半壁江山，而服务板块收入同比增长8.2%，突破200亿美元并创历史新高，占总收入的25%，成为了苹果的第二大收入来源，领先于可穿戴设备（10%）、Macbook（8.5%）和iPad（7%）的份额。

本季度手机销售额达到438.1亿美元，符合市场预期，环比增长了10.4%，同比增长了2.8%；服务收入同样表现出色，达到223.1亿美元，高于预期的213.7亿美元，同比增长了16.3%。这表明iPhone在新机发布后带来了业绩提振，使季度营收环比增长了10%。服务收入连续三季创下历史新高，显示出苹果在多元化业务中的表现良好。

此外，Mac电脑和iPad平板电脑的收入在当季表现不佳，分别下降了33.8%和10.2%。这也与苹果CFO在8月的财报中的评论相符，即Mac和iPad销量将比去年同期下降两位数百分比。总体来看，这一财报反映了苹果产品线中的强劲和疲软领域。

从地区来看，只有美洲市场的销量出现增长，增长幅度为0.8%。大中华区的收入下降了2.5%，欧洲下降了1.5%，日本下降了3.4%，其他亚太地区下降了0.7%。这表明苹果在不同地区面临着不同的挑战和机遇。

总的来说，苹果在一些方面表现出色，但也面临着市场份额下降和地区销售波动的挑战。然而，公司对亚洲市场的需求感到乐观，苹果CEO库克在财报电话会上称，iPhone今年三季度在中国内地的营收创历史新高，公司整体在印度的营收也创新高。他还对本周发布的最新Mac电脑性能赞赏有加，称“我们现在拥有进入年末节假日购物季最强大的产品阵容”，每项主要服务收入都破纪录。

未来，在苹果营收通常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年末节假日购物季来临之际，投资者最关心三个话题：iPhone 15新机销量、服务收入能否再创新高，以及中国市场本土品牌的竞争挑战。有观点认为，中国有超过1亿部iPhone面临换机升级，这仍是苹果机会。但也有分析师担忧全球需求疲软和换机周期延长趋势，对2024财年的iPhone 15销量并不是好兆头。更高端和更昂贵的Pro与Pro Max型号部分零部件供应，也可能会将部分销量从12月季度推迟到明年3月截止的2024财年第二财季。 关键的担忧在于，由于缺乏新功能、消费者支出紧张和来自华为的竞争，iPhone 15销量将“低迷”。市场研究公司Counterpoint上周称，2023自然年三季度，华为在中国的市场份额提升近4个百分点，苹果同期则损失了1个百分点，原因是“iPhone 15的初始销量低于iPhone 14系列。”

苹果与AI寻求破局

最大挑战是其封闭的生态系统

对于苹果来说，最令人忧虑同时也是最具潜力的当属AI领域了。投资者将关注苹果能否在AI“军备竞赛”中缩小与竞争对手的差距。

由于苹果本质上还是一家以硬件销售为主的公司，因此此前在AI赛道上一直缺乏存在感，其内部也对AI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苹果上一次推出的类似的初级人工智能产品还是12年前的Siri。但在看到ChatGPT等语言模型火爆出圈并给微软、谷歌、Meta等股价带来的强大推动力之后，苹果也不得不加快追赶的步伐。

很多人认为苹果最大的挑战不在于后发的劣势，而是在于自身封闭的生态系统。但也许正是因为封闭性，导致人们并不正真了解苹果的AI布局。库克曾表示苹果已经在人工智能（AI）和机器学习（ML）等领域深耕多年。其实很多人工智能的功能正在悄然进入iPhone，只是苹果并没有刻意提及“人工智能”这个热搜词而已。

与竞争对手的基于超级计算机的大语言模型不同，苹果想要实现的或许是将AI技术嵌入到每一个消费级终端之中（顺带解决了数据的隐私问题），即以产品为导向的人工智能。10月30日最新公布的M3芯片使这一目标成为可能，而全球20亿台活跃终端设备和10亿的付费订阅用户则是苹果实现“弯道超车”的最大资本。

但亦有观点认为，尽管其产品和服务拥有坚实的AI基础，但苹果对AI驱动的资本支出影响负面，或导致2024财年自由现金流下降，对于苹果新一代增长引擎服务收入，人们愈发担心反垄断监管风险，特别是与谷歌利润丰厚的搜索引擎排他协议能否存续。谷歌CEO皮查伊本周承认，2021年谷歌为成为苹果设备上的默认搜索引擎支付了180亿美元，约占苹果当年每股收益的近17%，今年该收入或为190亿美元。

“软硬”兼施

服务业务有望成新增长点

在全球智能手机市场低迷以及中国市场面临激烈竞争的大背景下，iPhone15能否驱动整体销量回暖是资本市场最为关心的问题。华尔街分析师预期核心硬件设备的销量有望在2024财年第一季度（10-12月）触底反弹，印度市场或许能成为最大的惊喜。

与此同时，服务业务的不断扩张或许能对冲硬件设备的低迷需求，有望成为公司新的增长点。

苹果的服务板块主要包括广告、AppleCare、云服务、数字内容、支付服务等。其总收入在二季度创历史新高，25%的营收占比更是转换出高达70.5%的毛利率，远高于硬件产品（35.4%）和公司整体的毛利率水平（44.5%）。换句话说，苹果每1美元的毛利中就有0.41美元来自于服务板块，这一比例若很快升至50%并不会令人感到意外。

话说回来，作为一家市值2.8万亿美元的巨无霸，稳健的盈利能力比追求业绩快速增长更为现实和重要。截至6月份的第二季度，苹果的净利润率为24.68%，不仅高于过去十年的中位数21.64%，且大幅高于行业（科技—硬件设备）平均水平3.09%，在疫情和不利的市场环境等下依然保持同比增长。同期44.5%的毛利率更是处于过去10年以来的最高水平。

此外，由于苹果六成左右的收入来自海外市场，一旦美国进入降息周期（市场预期为2024年二季度）美元结束升值，将对整体业绩带来正面的影响。

年内“仅”上涨36%

但股价上升趋势保持完好

对股东来说，苹果的净资产收益率（ROE）达到130%，远高于过去十年的中位数47.8%和行业中位数5.5%。最近12个月的每股股息为0.93美元，平均股息在过去三年增长6.3%，过去五年增长8.2%，过去10年增长16.6%。

二季度财报显示，苹果手握625亿美元的现金、现金等价物和短期证券。不论业绩表现如何，苹果一直维持着非常稳定的分红和回购水平。据FactSet统计，在2012-2022年期间，公司用于回购的累计金额超过5700亿美元，为美股之最。 

根据Tipranks的数据，共有22位分析师给予苹果“买入”评级，有9位分析师给出“持有”评级，没有人给出“卖出”的评级。分析师的平均目标价为203.35美元，最高预测价为240美元，这意味着当前170美元的股价还有近20%的上涨空间。 

苹果股价今年累计“仅”上涨36%，虽然涨幅在美国前七大龙头股中垫底，但周线图显示，股价位于100周和200周均线的上方，上升趋势保持完好。值得注意的是，包括苹果在内的大型科技股在疫情之后多了一层避险光环，这或许能平抑由经济周期切换所带来的股价波动。 

苹果走势对标普500也至关重要，标普500指数在撰写本文时已回升至200日均线之上。如果它能在这之上收盘，将是首个重要的多头信号。随后，多头将需要重新夺回更多的突破位以进行进一步确认。目前关键的4302-4335的阻力范围。如果想要保持控制，空头必须在这里守住阵地。至于支持方面，首先要关注的是200日均线的4255点，接着是周三的高点4245点。如果回落至4245点以下，将会是一个熊市的结果。 

（作者系嘉盛集团资深分析师。本文已刊发于11月4日《证券市场周刊》。文章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不代表本刊立场。文中所涉个股仅做举例，不做买卖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