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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画 | 灵魂画手,萨贺芬·路易斯——稚拙派女画家
· —1— · 灵魂画手的日常
萨贺芬是谁你也许并不知道,但只要你看到这两张图,你就知道了她的一天、她的一月、她的一年、以及她的一生。
图源电影《花落花开》,左图在擦地板;右图在绘画。
萨贺芬·路易斯完成当日的清洁工作,换下工作服装,向管家告别。
她寂静无声的沿着屋侧的小径行走,悄悄的穿过盛开的花朵与枝桠,不引人注意的回到自己租的小屋。这是萨贺芬一个人在走路,也是在和大自然散步。
萨贺芬·路易斯(1864-1934)是一位家世贫寒的女士。
在一百多年前的法国,一位独立又没有资产的单身女性所能找到的工作,就是帮佣、家庭教师这样的职业。
爱,没有;钱,没有;家人,也没有。萨贺芬有且仅有的只是无人赏识的才华。
是的,在白日的女佣身份之外,萨贺芬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夜间画家。
《杀死一只知更鸟》在结尾时写道:
“你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去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她的鞋子去走她走过的路;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可当你走过她走过的路时,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
萨贺芬只能在晚上,在她不到两英尺的小方桌上,趁着蜡烛的微光绘画。
如果有一天你见到这些作品,当你在这些作品前止步,当你仔细地去看,也许你能看出来这颜料有那么一些与众不同。
拍摄于上海久事美术馆
是的,萨贺芬太穷了,她的收入除了能勉强果腹,买最便宜的白颜料之外,是负担不了更多的颜料费用的。
但好在,萨贺芬从世界中得到了更多的色彩:
绿色棕色,来自于原野上大片大片的草木;蓝色紫色,这个季节的醋栗、浆果就在举手可得的枝头。还有,从肉铺里悄悄顺走的动物血液。这些颜料的来源是那么的复杂,那么的艰难甚至离奇,但好在,这些不要钱。
可神奇的是,这些颜料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有着持久的鲜艳色泽。
拍摄于上海久事美术馆
萨贺芬的一生,是真的孤单。
幼年,父母去世,童年是孤独的牧羊人;少女的17岁在做女佣;到了37岁,她晋升为管家——这几乎也是一个赤贫无产女性的打工天花板了。
她是真的自学成才,她没学过绘画,她也学不起。
萨贺芬从大自然和教堂的彩色玻璃窗看到了自己的图案,每一夜每一夜的描摹出来。
没有家人,没有归处。萨贺芬的精神家园就在画中的植物里,从大地蓬勃喷发的枝叶、果实,成为她灵魂的栖息之处。
她一直绘画,一直痛苦,一直爱着从痛苦荒芜里生出的喜悦。
· —2—· 原野广阔,生命何其热烈
“当我悲伤时,我就会去野外,我会摸摸树,和鸟、和花讲讲话。”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萨贺芬用自己的心意向野花野草致敬。
她看到那些生命如此强韧热烈,它们在大自然中活出自己的生与死。而在和原野的对话中,她懂得了生命实在太短,择其所爱,方能永生永世永恒。
萨贺芬以圣母之名,为自己描绘全部的热爱,每当整幅画完成后,连窗边的月光也都被照亮。烛光茫孱弱幽微,画作却热烈灼目。
她后来,在精神病院去世。
人们说她疯了,其实她没有,她只是和别人活得不一样。
电影《花落花开》
我想我如此世俗,我不能够以自己有限的浅薄去评判她的一生,那是不可以世俗尺度去衡量的深度。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平凡女人这样痛苦的人生,但是在萨贺芬的眼中,她的世界也许就是那样简单:
“今天打翻了水壶,弄脏了衣服,去东家差一点迟到。
早晨路上看到了一朵小雏菊开得很好,
天气很晴,风大,阳光中有薰衣草和风信子的味道……
一会领了工钱就去买颜料。”
还记得《樱桃小丸子》里说的吗?——“你只是来体验生命的,你什么都拥有不了,也什么都留不住。 你能做的就是不断尝试,收获,感受,然后放下。”
在烛光下啜饮一口自己酿造的小酒,边画画边哼着随性的曲调。
这就是萨贺芬一生中最美的体验。
她没有活在世俗的耳语中,她活在热爱里。
电影《花落花开》
“惟江山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参考观看:
《花落花开》,原名《塞拉菲娜》,2009横扫七项恺撒奖。导演马丁·普沃斯特。
相关展览:上海久事美术馆“白日梦”,11月12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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