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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厨房写作,80岁出书,为普通人立传|翻翻书·送书
“她们愿意你写她们的事儿吗?”
“愿意啊,还有人专程跑到我家里来,跟我讲她的故事,请求我写成书,她们都希望自己的人生能被记录下来,这样才算没有白活这一遭吧。”
2020年,杨本芬80岁,她的第一本书《秋园》出版了。余华曾评价说:“有些人的一生,可能他从来没有使用过技巧,但他也过得挺好;还有一些人的一生,用了很多很多的技巧,结果过得很糟糕。像杨本芬就是,像用一种没有技巧过了自己一生一样的,没有技巧的方式,写了关于自己的书。”
当年,《秋园》几乎横扫2020年度大大小小的文学榜单,在这之前,杨本芬从未做过任何和文字相关的工作,她种过田,切过草药,当过会计和县城运输公司的职员,活了快六十年,从未与文学有过交集。写什么、怎么写,完全是靠着本能。
她在灶台前开始自己的写作生涯,此后一直笔耕不辍,几乎如实记录着她回忆里的一切。她不写达官显贵、奇闻异事,只写从她生命里走过、却就此消失在风中的普通中国人:母亲、兄弟姐妹、邻里乡亲等等。
她写母亲的一生,写一家人如何像水中的浮木般挣扎求生,写中南腹地那些乡间人物的生生死死......在她眼里,这些承受历史动荡的小人物,于命运浮沉中遭遇的苦难、孕育出的坚韧,不该被就此抹去,而应该被所有人看见并记住。无数读者为书中的人物与情节落泪,说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外婆、奶奶那一辈人的故事。
《豆子芝麻茶》是杨本芬“看见女性”系列的第四本书,她将目光转向身边同代的女性,她们“一辈子都是在不屈与抗争中决然走自己的路”。在这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生平之下,是千言万语也道不尽的此生际遇。谁说只有宏大叙事才值得著书立传?芸芸众生中的女性,也都有事可说,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可以被冠以史诗。
今天,第十九期「翻翻书•写写字」的征集就为大家带来这部讲述“过去的婚姻”和“伤心的极限”的作品——《豆子芝麻茶》
◎ 《秋园》《浮木》《我本芬芳》作者杨本芬新作,再讲妈妈秋园的故事;
◎ 在厨房写作的八旬奶奶笔耕不辍,写尽中国女性的挣扎与力量、坚韧与美好;
◎ 上篇细致入微地讲述了女性在亲密关系当中的困惑与痛楚、选择与担当、勇气与坚持;
◎ 下篇回忆了妈妈和哥哥两位至亲离世之际的锥心之痛,那些如芝麻豆子般的小事虽如露珠般微小、脆弱、转瞬即逝,却丈量着伤心的极限;
◎ 聚焦普通人和他们漂浮的一生,一个最微小的个人,也可以呈现与记录鲜活的历史。
▼第十九期书目:《豆子芝麻茶》
《豆子芝麻茶》
杨本芬 著
广东人民出版社
乐府文化 2023年10月出品
▼书籍简介
《豆子芝麻茶》是杨本芬“看见女性”系列的第四本书,是一本珍贵的平民史歌。本书分为两部分:“过去的婚姻”和“伤心的极限”。在讲述过母亲(《秋园》)、乡亲(《浮木》)、婚姻(《我本芬芳》)之后,作者又将目光聚焦到秦老太、湘君、冬莲这三位女性的婚姻上,细致入微地讲述了女性在亲密关系当中的困惑与痛楚、选择与担当、勇气与坚持,即便命运不公,也不放弃自我救赎。此外,作者回忆了与妈妈和哥哥一起经历的往事,以及两位至亲离世之际的锥心之痛,那些如芝麻豆子般的小事虽如露珠般微小、脆弱、转瞬即逝,却在那时那刻丈量着一个人伤心的极限。
▼作者简介
摄影师:冯海泳
杨本芬,1940年出生于湖南湘阴,17岁考入湘阴工业学校,后进入江西共大分校,未及毕业即下放农村。此后数十年为生计奔忙,相夫教子,后从某运输公司退休。花甲之年开始写作,在《红豆》《滇池》等刊物上发表过短篇小说。2020年出版首部长篇小说《秋园》,2021年出版小说集《浮木》,2022年出版长篇小说
▼编辑推荐
80多岁的杨奶奶是这几年最受关注的“素人作家”之一。她以一家三代人的生平故事作为素材,前后写作出版了《秋园》《浮木》《我本芬芳》三本书,合称“女性三部曲”。出版后阅读反响热烈,分别在豆瓣上获得8.9、8.5、8.1的评分。不仅如此,小说还获得出版类、阅读类和专业文学类等多种奖项,成为一个令人关注的文学现象。
八旬奶奶书写“她”的故事,“用笔赶路,再走一遍长长的人生”,表达女性觉醒的力量,为女性的独立与尊严而写。
▼内文试读
过去的婚姻
秦老太
一
遛狗时认识了六十六岁拾荒的秦老太。秦老太一副邋遢模样,脸上沟壑纵横,一年四季风雨无阻地穿梭在小区,停留在各个垃圾箱旁翻着垃圾。
认识后,若碰到都会打招呼。早上说声:“好早啊!”若见到她塑料袋鼓鼓的便说:“今天捡了蛮多啊。”这样慢慢熟络起来。
每日遛狗老是和她相遇,她会自得地告诉我她的收获。一日,捡到一只鸡,她对我说:“你看这只鸡弄得几干净,看这小小的脚,还是只土鸡。”有时捡到的是一把泛黄的空心菜或芹菜,她说:“一年四季不买菜也吃不完,垃圾箱里多得是东西。”
我试探着问:“你老伴一个人在家?”
她手一挥:“痴呆了,只会坐着。”
我说:“你蛮辛苦,还要照顾老伴。”
她说不碍事,她晚上还要看书到很晚。我也喜欢看书,一下来了兴致,我说:“想不到你还喜欢看书,把你的书借给我看看好吗?看完就还给你。”
她说:“我明天按你门铃,你下来拿。”
第二天听到门铃响,一看是她,我喜出望外,连忙下楼去拿书。她拿出的书是一本脏兮兮的《故事会》和一本连环画,想来也是垃圾箱里拾来的。这让我大失所望,我说:“我不看小人书了。”
早晨站在阳台边,十有八九能看到秦老太在垃圾箱里扒拉东西。她把垃圾箱里一袋一袋的垃圾拿出来,放在地上,一个一个打开寻找她需要的什物。夏天,她剪着比许多男人还短的短发,总是穿着花里胡哨很短很短的套头汗衫,一弯腰就露出一截背,一条膝盖以上的花短裤,一双红色塑料拖鞋,两条弯弯的黑腿如划船一般在小区路上匆匆行走。
我从没看过有人和她打招呼或是聊天。她也许把我当成了唯一能跟她说话也愿意听她说话的人。
一日,遇见秦老太,她说:“走,去我工作室看看。”
“你还有工作室?”我大惊!
她的工作室原先是个车库,挺大的。靠墙码着她日积月累捡来的纸壳子,一捆一捆的纸壳子码得如墙壁一般整齐,当中空着的水泥地面扫得一尘不染,那便是她工作的地盘。
“你真了不起,纸壳子能让你码得这般整齐,得花多少气力。”我惊叹不已。
“这是我的至爱,我整天就是和它们打交道,当然得搞得齐齐整整。”
她指着屋子比画道:“原先这里搁了一张大床,这边有把睡椅,墙上挂个电视机,现在好了,这屋子归我一个人用了,够宽敞的。”
我说:“老伴睡楼上了?”
“没有,上月死了。死了好,把我害苦了。他得了那个癌症,阴囊肿得有西瓜大,流脓流血,有时大便搞在身上,我得用手一捧一捧弄掉,臭死人。”她伸出瘦骨嶙峋、青筋爆出的双手,“我只要我的小孩答应我一件事,我死了千万不要和老东西埋在一块。我再也不要和男的一起过日子了,哪个都不要。在阳世算脱了身,在阴间千万莫搞在一起。就让我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谁我都不麻烦。”
工作室看过了,她邀请我去她家里坐坐。家就在车库上方的一楼,没有装修,水泥地面拖洗得泛着青光。她说房子有六十多平方米,是老伴厂里分的,写的是老伴的名字。老伴病重时,儿子们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房子。她没和儿子们商量,把房子改到了自己名下。
家倒不似工作室那般整洁,两室一厅,客厅有一张沙发,上面胡乱堆着被子。沙发对面一个年代久远的柜子上,放了台一看也是年代久远的电视机。跟着她穿过客厅到了阳台上,阳台不大,扫得一尘不染。前面没有房子挡着,太阳铺开在地面上,白得透明的阳光几乎能用手捧起来。阳台前方是一片空地,栽着柚子树和桂花树,树叶在一方云天之下簇簇拥拥。树叶深处看不见的地方,传来鸟雀细碎的啁啾。
“别人都封闭阳台,我才不封,敞开着好晒太阳,补钙。”秦老太面色自得地说着。接下来的举动却把我惊呆了:当着我的面,她脱掉上衣,让整个上身裸露在阳光下,扁扁的两只乳房毫无精神地挂在胸前。“我经常这样搓澡,真正的日光浴。”她双手搓着胸部,满脸笑意地说,搓得鲜红的胸部有极少的泥垢在皮肤上蠕动。
我担心地看看两边:“会有人看到你吗?”
“不会。”
“我泡杯龙井茶你喝。”她一边穿回上衣,一边起身。
“不要,真不要,我带了水。”我从包里拿出保温杯。
“我说,你的口音蛮好懂的,你是哪里人?”
“我是湖南人。我的话呀,南腔北调,让别人能听懂就行了。我今天情绪不好,找你聊天算找对人了。”
“你还情绪不好?你那么好的条件。”
“因为膝盖疼老折磨我,我总觉得生活没有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老都老了,还意义呢。能活着就不错了。我觉得我现在活得好,很自由。如今的生活才是属于自己的生活,再没有人伤害我了。如果伤害可以记载,从出生到现在,我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
我如梦初醒般看着她,才发现她不仅仅是个整天转悠在小区、翻看每个垃圾箱的老太。她说出的这番话让我刮目相看。
“我是个很高傲的人,没有朋友。别人不理我,我也不理别人,你是个例外,我把你当成初交的朋友。”
“那我很荣幸啊。”
话匣子这就打开了,下面便是秦老太对我讲的故事。
二
我老家是浙江嘉兴。父亲兄妹四个,父亲排行老三,是家中唯一的男丁。
爷爷有两个老婆,父亲是二房生的,大房没孩子。二房原先是爷爷的丫鬟,让我爷爷搞大了肚子,收为二房的。浙江人重男轻女,大姑二姑都没读多少书,父亲读了大学,毕业分到山东临沂师范学院教书。他长得黑,但很帅,教音乐,很有女人缘。他的女同事和女学生,很多都喜欢他。
母亲原来是父亲的学生,和父亲结婚时,肚子里已有了我。因为怀孕和生我,母亲不能投考艺术学校,她这一生都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说是我害她误了前程,她不认我这个女儿。她恨我,从我生下来的那天起就恨。她出生在大户人家,还算是个大家闺秀呢,可是你不知道她对我的那种恶毒……可是并不是我要出生的,我是无辜的呀。
我出生没多久,母亲就把我送到她姐姐那儿,几年后才接回来。我没吃过她的奶,也从没感受过什么“母亲温暖的怀抱”。
我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他们的婚姻早已不和谐了。母亲和父亲吵架打架,父亲也渐渐不让步,彼此的厌恶一天天积淀,随时都会爆发。
我懂事起就整天听到父母吵架。一吵了架,母亲就把气撒在我身上,我不惹她她都要打骂我。“你这个灾星,害了我一辈子。你这个害人精怎么不死,要害我到几时?!”这是她常常声嘶力竭冲我叫骂的话。
母亲吵闹,一个重要原因是不放心父亲。父亲回家晩一点,她就吵,咄咄逼人,非要刨根问底他干什么去了。父亲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是不告诉母亲。
一次吵架,母亲提着装有开水的热水瓶砸向父亲。那篾壳热水瓶嘭的一声掉在地上,亮亮的瓶胆碎片摊开一地。倒霉的还是我,要把这些玻璃打扫干净。幸亏是冬天,穿得厚,父亲没伤着。他们吵架打架都无视我的存在,我已看惯了,也不害怕,看着他们打,如看斗鸡一般,好像他们打架根本不关我的事一样。
我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
母亲长得还算好看,但没有工作,人又懒,觉得自己会画点画,很了不得。我八九岁起就要做所有的家务,还被嫌弃做得不够好。我要上学,好多家务事做不完,母亲就毒打我,掐我的脸和手,用脚踢我踹我。
一次父亲实在看不下去,和她吵,问她自己怎么不做事。母亲说她在家里是最小的,从来不做事,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样,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父亲气得不行,两人吵到要离婚。父亲说:“离就离,这日子没法过了。”那时离个婚不容易,要经过多次调解,“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就在这调解的过程中,父亲被划为右派。
这下婚也就顺利地离了,他们问我跟谁,我选择跟父亲。父亲被下放到安徽定远县一个偏僻的村子,十多岁的我和他一起到了乡下。
白天父亲出工,我上学。我成绩很好,喜欢看书,是个好学生。只是我很孤独,言语不通,远远地望着人群,却无法接近,嘴里就像含着个苦栗子,苦涩得难以下咽。
更苦涩的是,爸爸脾气变得很坏。在外面对人点头哈腰,回到屋里关上门,他不是阴沉着脸,就是对我发一顿狂躁的怒火。我怕他。
我们住在两间废弃的屋子里,屋子里有一个陈旧的木楼梯,通向阁楼。阁楼屋顶有两片明瓦,有太阳的日子,便有两道宽宽的光柱穿过明瓦射进来,灰尘在光柱里飞扬,如同正下着毛毛细雨。我经常躺在楼板上,躺在光的毛毛细雨里,双手枕着后脑勺想心事。我想自己长得漂亮。我想有个喜欢我的父亲,用慈爱的眼睛看着我。我想像别的女孩一样能牵着父亲的手,仰着头娇娇地看着父亲,絮叨着,发出咯咯的笑声。我天天想啊想啊,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怎么会一生下来就不要我?我现在为什么会在这乡下面对一个暴戾的父亲?
楼梯十分陈旧,每踏上一步便发出吱呀一声。也许是我太寂寞,我喜欢这声音,它伴随我上上下下,如一个玩伴一样和我不离不弃。更何况上得楼来便有一种安全感,避免父亲无来由的打骂。一次我又急急忙忙上楼去做我的白日梦,一不小心从楼梯上一头栽到楼下,不偏不倚,正倒栽在楼梯下的水缸里。幸亏缸里水不多,又有两片缸盖挡了一下,我很快爬了出来,毫发无损。
我换上干衣服,双手托着脸坐在楼梯上想:“要不要告诉爸爸呢?爸爸知道了肯定是对我一顿毒打。”还没拿定主意,父亲就回来了,我的心几乎吓得要跳出来,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他。看着父亲去缸里舀水煮饭,我怯怯地走到他面前,又怯怯地对他说:“爸爸,这水不能煮饭,我刚才掉进水缸里了,这水很脏。”
父亲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墙上撞,一边说:“怎么没淹死你?怎么没淹死你?你这个讨债鬼!”这一阵撞击让我头痛欲裂,眼冒金星。我强忍着,把嘴唇咬出了血也没哭。
那晚我没吃饭,拿着一把剪刀上了楼。我痛啊,气啊,气父亲下手太重,手一摸头就痛,还鼓起两个大包。我把气撒在头发上,用剪刀把自己的头发一阵乱绞,感觉没法抓住才放手。
从此以后,我一直没留过长头发,一辈子男不男女不女。
那年冬天出奇的冷,冷风细流般地往屋子里吹,绵长、锋利。我无法躲在楼上了,风无孔不入,我如同坐在一个冰窟里。我走到外面,看到一堆稻草。我太想烤火了,就返回屋里点了一支蜡烛,又抓了一小把稻草点燃,想把自己烤烤暖和。万万没想到那火顺着风势,瞬间就把那堆稻草烧着了,真的太快了。我慌慌张张跑回家里,爬到楼上,吓得全身像筛糠一般。
那个寂静冬天的黄昏,我把队上的一小堆稻草烧得精光。
终于听到队干部上门来了,他们质问父亲为什么教唆孩子放火,批评他一个“右派”不老实改造,反而做着反对政府的坏事。父亲像个罪犯,低头站在那里,连连说着:“我没教育好孩子,对不起党,对不起政府,对不起领导,今后一定改,一定改。”
我也像个罪犯一样从楼上下来,低头站在队干部面前,解释自己实在太冷了,想烤烤火,其实只抓了一小把稻草,风太大,一下把那堆稻草烧燃了,不关父亲的事。可是我的话不起作用。
父亲突然飞起一脚,直朝我的后腰踹来。这一踹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一下趴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我的尾骨断了。大家七手八脚把我抬到床上,我就像一堆被霜打的野草一样,奄奄一息地趴在那里。
我痛得呼天喊地,茶饭不思,连厕所都上不了。几天下来,痛得不成人形。我想我要死了,这次死定了,死定了。我用头撞墙,想快点死。慢慢地,我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痛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父亲这才请求队上准假,把我送到了二姑家。
是二姑救了我。去看医生时才发现,脓都流到脊椎骨里了。我天天吃药、打消炎针,半年里一直趴着睡,半年后才能慢慢站起来。你不相信吧?
三
“听着你讲的这些,我的心都在颤抖,怎么会不相信呢?”
她欠起身子,褪下裤腰,要我看她的尾骨。我又望望四周,她说:“放心,没人。”
她尾骨那里凹下去一个洞,呈青白色,还有两条皱纹,这凹下去的地方能放半个乒乓球。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身体,触目惊心。我很害怕地轻轻摸了摸那个洞,生怕弄痛它。当我抬起头来,眼睛居然被泪水蒙住了。
她若无其事地说:“你还伤心,我都不伤心了。”
“真不知你是怎样过过来的,那么小的年纪,遭受这样的苦痛。”
她手一挥,说:“也过过来了,还活着。”
“你再看我的脖子。”她把脖子凑过来让我看。她的脖子像是动过大手术,留下了一圈疤痕。
“脖子动过手术?”
“没有。”
秦老太继续讲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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