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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第二届全球风格论坛在成都举行:探讨城市与艺术的关系
长久以来,艺术联通了人类的内向世界和外部空间,如今,艺术正渲染着城市系统。
对于成都这座城市而言,也从“安逸”之城力图转变,向着兼具国际化商业格局、时尚吞吐能力和创新渴求的文艺之城转变。无论从成都 IFS 国际金融中心建筑外的大熊猫户外艺术装置,村上隆“超扁平”的卡通熊猫,抑或是 Richard Orlinski 的鲜红树脂熊猫雕塑,都证明了成都已开始将地域特征融入艺术与城市之中。在去年6月,在成都IFS与《T》成功举办了第一届全球风格论坛后,今年也如约迎来了第二届的观点大集合。
在论坛举办的同时,由成都IFS主办的首届成都Parcours艺术节也于当日启幕。
9月13日,第二届“全球风格论坛”由栩栩华生与成都 IFS 联合主办,《T》中国版策划、承办,以“有艺先行”为主题,以艺术为契机,先行一步地探讨城市的过去、当下与未来,并思考和推演一种基于公民审美的城市生存境况。
由成都IFS主办的首届成都Parcours艺术节也于当日启幕。此次艺术节基于成都IFS与巴黎左岸圣日耳曼德佩委员会建立的“国际友好街区”结盟关系,以“城市印记 艺动双城”为主题,首次将源自巴黎左岸的圣日耳曼Parcours艺术节“让艺术融入大众生活。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红星路上,德国涂鸦艺术家MadC携手成都艺术家马锟共同创作大型涂鸦艺术装置《成都印记》。
成都 IFS 与成都 Parcours 艺术节论坛期间同时启幕的成都 Parcours 艺术节,中外艺术家合作的涂鸦作品《成都印记》论坛现场
在第二届“全球风格论坛”上,包括艺术、设计和商业等领域的人士,以下为论坛部分发言摘要:
城市与艺术的关系
田霏宇(UCCA 馆长):
今天主题是艺术与城市的关系,我觉得艺术与城市的关系主要是通过美术馆在发生。今天,我想从几个维度来探索美术馆的历史,以及如何以艺术机构开始,将艺术带入人们的生活当中。
先简单回顾下历史。1793年,巴黎卢浮宫由皇宫改造成了美术馆,起初主要展出皇家及教会的作品,百姓走入观看后,逐渐就成为了我们今天所认知的卢浮宫。在20世纪,美国当年的“土壕”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把大量的艺术收藏捐给了自己所在的城市,例如创立于1916年的克利夫兰美术馆、1928年的费城美术馆等,从建筑风格到机构的构思,则是希望把它们当作殿堂式的地方来朝拜各个文明的杰作,形成了其所在地区的独特地位。而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开设,则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改进。美术馆从在山上,在高地上的美术馆走进了城市,植入到了城市的喧闹之中。1959年,古根海姆美术馆将这两种类型的美术馆相结合,其地处纽约中央公园边,建筑本身也成为了非常独特的观看体验。在90年代末,当代艺术已经非常普遍了,美术馆的性质又发生了质变。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西班牙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美术馆,现在,毕尔巴鄂古根海姆美术馆一年的观众人数要大于纽约本土的古根海姆美术馆。这其实形成了一种新的现象,大家在朝拜艺术作品的同时,也是在获得一种“自媒体”式的体验,观众看的不再只是作品本身,而是观众如何在作品面前,或在特殊的建筑空间当中形成怎么的表现。而在21世纪初,位于日本濑户内海上的小岛——直岛上出现了小型的美术馆、艺术装置,包括草间弥生的“南瓜”,这一现象形成了目的地式的艺术体验。所以不同的观展模式开始并存了。
日本直岛,草间弥生的《南瓜》回到中国,当代艺术和城市的关系是从改革开放初期才真正的展开了。从被视为中国第一个现代艺术展的“星星美展”起,到之后的北京东村的内部展览,表现了当时能公开举办展览的地方不算多。而在奥运期间,艺术从地下走到地上,开始出现了如成都蓝顶,北京的798这样的艺术区,尽管当时还是一个类似于工厂一样的地方,但现在798已成为观众访问量很大的地区了。
星星美展以我工作的UCAA为例,我们主要是在做一些比较前沿的艺术展览,例如正在举办的“徐冰回顾展”。当然,展览不能只给圈内人看,要找新的办法,和新的人群分享艺术。所以我们希望通过和艺术家的合作,对艺术家的支持,营造出新的空间,包括对建筑的改造,希望为观众营造出更多的来往,交流的机会。同时,我们也在思考迈出798。目前,我们正在河北开设第一家分馆——UCAA沙丘美术馆,最终的建筑样式会是被沙丘吞并,留出同穴模样。这会给建筑师一个机会去营造一个非传统展陈的空间,也会给艺术家带来新的可能性。
我们其实就是期待艺术馆的改建和增设新的项目,可以触及到正在快速发展的城市,给观众思考自己的生活,提高美学,了解文化,了解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了解全球与当代性的意义,通过艺术馆来得到一个改造自我的平台。
UCCA沙丘美术馆内部城市也可看作是一个无墙的美术馆
隋建国(当代雕塑家):
我觉得从人的文明来说,雕塑在城市前面,先有庙,后有城市,换一种角度说,是先有了艺术,才有了城市。
“趴”在成都IFS上的装置作品我是搞雕塑的,所以先说雕塑。我来到论坛的场馆,先看到的是大熊猫“趴”在屋顶上。其实,在中国也有这样的一个特色,那就是城市建设是把雕塑的数量放在一个标准上的。这点来说是中国艺术家的幸运。当然,只是有户外的公共雕塑是不够的,这些雕塑得有一个灵魂存放的地方,那就是美术馆。而布满户外雕塑的城市也可被看作一个无墙的美术馆。
艺术与所在的地域空间有关
邬建安(当代艺术家):
我此前在苗寨有做过一个展览,是一个乡村的项目。在那个项目中,意识到城市与艺术的话题。
在贵州考察的时候,看到了许多苗族的手工艺,非常精美,有魅力,但当你把这些东西带到北京后,会觉得失去了某种魅力。这让我想了解为何在那个土地上的艺术焕发出的魅力,而在北京却大打折扣了呢?
邬建安把"神秘苗寨"带到北京我觉得苗寨里的艺术是一种封闭性很强的图像艺术,苗族的边界意识也很强,就好似在一个边框内将图像填满。这样的艺术方式与苗族人的生存环境,与地缘特征有关。因此,我觉得这样的空间感受使他们在创作和经营工艺品产生了独特的美学秩序。而城市里的人其实我们和苗民一样,只不过我们的地缘关系是城市空间关系,是城市的交通网络、气味、灯光,这些东西构成了我们的美学秩序,最终转化成视觉形态的作品。这是从我个人看来,所理解的城市与艺术的关系。
城市需要一个文化基因的道路
朱哲琴(跨界声音艺术家、独立制作人):
城市是人所创造的世界,是高度浓缩了人的精神活动的人文景观,是一个非常综合的世界。城市中,建筑有点像人的外观,美术、音乐就像人内部的血液。这样的建筑外观曾经是以神权、皇权的方式出现,到了工业革命的时候,以新技术、新材料、新的审美而出现的,之后又以新的思潮所出现,再到现在是旅游目的地,把艺术和人的生活综合在一起。通过建筑,可以特别清楚的看到人的发展文明。
故宫现如今,我们也开始关注乡村。乡村里保存了一些很早的,乡村生长出来的文明遗产,这些文化遗产是很重要的,对于城市抑是如此。从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们就探讨了中国原创。那么,中国原创在哪里?是不是在全世界一流展览中提倡的风潮中呢?假如你把全世界一流建筑师都请来,在中国盖很多房子后,但人们提起中国,还是会想到故宫,宽窄巷子或一些别的地点。这是为什么呢?这其实就是城市需要一个文化基因的道路。
城市即展场:
刘晓都(都市实践URBANUS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建合伙人、主持建筑师)
设计怎么改变城市。我想来想去,作为建筑师应该讲讲建筑、空间、街道这些人的生活东西。我以参与深圳城市建筑商城双年展为例。
深圳双年展地处珠三角这样一个大区域里,从40年发展,现在已经进入了所谓大湾区的概念。深圳是大而快速的,大量的去建造,形成一个城市的格局,然后再慢慢的去深耕,并做着文化的积累。从2005年开始,我们以建筑的方式,用双年展的方式做文化的积累。2005年至今做了7届深港城市/建筑双年展,涵盖了现在所谓的深圳特区。
在深圳一开始做的时候,选择了华侨城,如今已成为当代艺术在南方的重要高地。第二届时,我们继续做了这样一个展览,在同样一个地方,你也看到城市的文化场所和设计场所在慢慢成熟起来,随着展览推动,就开始有了很长足的进步。第三届城市动员是在市民中心做的,城市也随着文化推进,涉及到各个设计、艺术人才,慢慢形成很有意思的地方。我们也做了一些壁画展,也把旧商城书店变成独立的书店之一。而此后的一届双年展又挪了一个地方。我们称这种选择为游牧式的选择,选择在城市里还没有完全开发好的或者待开发的区域,尤其是具有工业遗产价值的区域做双年展,来带动城市的发展。
深圳建筑双城双年展2015,共生村我们讲设计的价值、作用,实际上都通过这种角度来呈现出来。2015年在蛇口做了展览,但选择了不同的场地。其中的面粉厂(展览场地)一开始是很破败的状态,通过建筑的改造和艺术的介入,使得这个区域被更多人知道,很多人都愿意过去看,形成了很多的东西,后续也出现了更多的艺术的活动,文化活动,整个城市在这样一个活动里逐步做发展。在2017年的最新一期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中,我们把主题定为“城市共生”。所谓的城市它应该有和而不同的概念,尤其像在深圳集聚了全国各地移民的地方,有对差异性、另类、他者,概念文化的认同与包容,在这样一个状态下,城市才能够不断的进步。所以持续的状态,持续的演进或者是自我的更新,这个是一个城市我们认为最重要的一种机制。
南头古城密集的自建楼里有自己的生命力城中村是一个很特殊的区域,居住在深圳不到10%的用地里,负担了深圳一半的生活人口。这是一个巨大的现象,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城市现实,必须要去面对、重视。如今城中村在迅速的消失,我们该怎么做?怎么面对?当你看到我们能够介入到社会学家,人类学家,甚至政府、公众一块来重视这个问题,我觉得艺术家、建筑师他们就变成先行者,我们用展览的方式来介入城市,给大家带来认知,让大家认识到深圳有这样的地方,有这样一种存在,有这么多人住在这个地方,有好与不好的地方在。例如这次的南头古城,曾经是深圳历史中心,它从一个城市转变成村庄的逆生长的过程,从古代的明清时一个县城到了现在的村庄,我们给做了一个展览进到这个地方,让大家认知。
原来很原始,很自由发展的地方慢慢被梳理成一个带有一定文化和艺术气息的地方,通过建筑师和艺术家的努力,吸引了很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人,他们看到了这个事实,意识到了很多东西。那么对于我们设计师来说,设计能给城市带来什么东西?我觉就是更主动的去发现问题,去提出问题,然后让公众、城市向着某一个方向去发展,然后能看到设计的进一步的介入。
中国城市景观设计:
Jacob Walker(BAM建筑事务所联合创始人)
今天的题目叫做“愚蠢的十年”,基于此前建筑事务所举办等展览,这是对我们建筑事务所过去十年艺术的反思,回溯到十年发展的路程。
我们公司涉及很多领域,但每个领域都有其内在的联系。他们都会有一个共同的选择的标准,在与设计的焦点和理念。第一个也是我们的口号,我们对自然的理念,对自然有一种文化的定义,在建筑中会努力捕捉这种定义。我不认为每一个城市都是千篇一律,东西方城市在建筑理念上都有明显的差异。在我看来,建筑本身并不能解读一座城市,解读城市的是城市景观。城市的景观才是价值所在。不是个别建筑,而是建筑之间才是城市的面貌所在,不仅是绿地、空地,而是指各种各样的立交桥、楼宇之间的都是城市景观。同时,城市在建设中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定,只有一些景观设计的理论和观点结合在一起,那么所有的生产、生活就在这里完成。景观确实是在城市中或为城市提供了更为清晰的社会性线索。
BAM,“愚蠢的十年”展览,2017在世界设计领域最集中的,中国的城市景观,在某些地方和其他地方是不一样的,所以中国景观在使用率上相比别的城市高,在这些景观里做一些活动也在一定程度上和文化相联系。例如,在历史上画家是怎么样通过一些花园来找到创作的思路,所以花园景观里的花园,其实就是一种文艺的场所。
这些景观中容纳的是人们鲜活的生活,对城市景观的回响,涉及设计、建筑学等领域,各种风格,各种思想等。例如从一个图书馆就可以看到现代的设计与之前的变化。在进行旧的和新的城市景观的对比,设计的时候,我们同时也需要考虑城市的协调和发展。
(录音整理 王旻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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