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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妮:我演电影,献丑了
原创 谈心社社长 谈心社
在社交平台上搜索闫妮,最出圈的大概是《武林外传》里的表情包。
这个以“佟湘玉”被大众所熟知的女演员,大多数时候给人的印象是有点幽默,又有点可爱,偶尔还会因为迷糊,被调侃是“微醺体质演员”。
出道至今,从善良但抠门的女掌柜佟湘玉,到《一仆二主》里的独立大女主唐红,甚至是《外婆的新世界》里一人分饰两角……
闫妮一直在尝试新的角色,迎接新的挑战。
最近上映的悬疑电影《最后的真相》中,闫妮又把一个崭新的形象——金喜妹,演活了。
作为一个从事性服务工作的边缘人,她卑微、底层、渴望爱,她也冷漠、暴躁,充满攻击性。
本期明星谈心社邀请到演员闫妮,和她聊了聊如何当演员,以及她对“爱”的看法。
以下是她的自述。
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佟湘玉”,也因为这个角色觉得我很擅长喜剧,其实不是。
我还没有达到那么高的境界,能达到这种舒适区。
喜剧中的剧本、表演,大家的审美要一致,表演的分寸感也很难把握。
当然不止喜剧,任何一部片子,演员的分寸感、演员之间的信任感要怎么建立,都需要用心去揣摩。
武林外传官方剧照
这种分寸,介于理性和感性之间,需要分析和感受,这也是演员的二度创作。
所谓分寸感,就是大家的表演风格要一致。
不能说你这个演员是这样演,那个演员那样演,而是整体要在一个局里,是相同的。
就比如说像《新龙门客栈》里的金镶玉,她的表演是有一个度的,回头她回到哪个位置,分寸要把握在那个劲上的,这是导演的要求。
我们演员为了统一风格,更需要揣摩这种分寸感。
每个戏都有不同的分寸感,它不是说你这一个演员都有一个表演,你可以贯穿所有的戏,那是不可能的,它是其实是不同的。
所以想要演一出好戏,合作真的很重要。
比如《最后的真相》这部戏里,我要跟导演、编剧,包括跟黄晓明老师、涂们老师,不断地去探讨。
和涂们老师演第一场戏的时候,我抽烟。我就和涂们老师说,我能不能把烟灰缸放在你身上。
这其实是我跟他的一种身体接触,但这种接触是通过工具来实现的,并不是我和他直接的接触,这是我的分寸感。
涂们老师当时就把衣服拉得更开了一点,这是涂们老师的分寸感。
这场的默契配合让我们俩产生了一种很像金喜梅和马双喜的感觉。
我觉得一个作品的成功,是可遇不可求的,毕竟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可能最后每个观众都有各自的感悟。
作为演员来讲,我在创作这个角色时,我付出我的全部就够了。
从小荧屏到大荧幕,从喜剧到现在新电影的尝试,潜心创作始终是第一位的,至于其他的,随缘。
我能做好的就是把我自己准备好,有一个角色我能接得住。
我时常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演员,到现在我还能演戏,还能演到一些角色,对我来说都是非常幸运的。
当然如果能得奖那就是锦上添花的,但是我不要有那么高的奢求。因为我在演戏的过程中,我就得到了很多的快乐和很多不为人知的我自己内心的一种满足。
成功是可遇不可求的,角色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金喜妹这个角色不是很好演,她是个丰富的、也很戏剧化的边缘女性。
电影的叙事节奏和篇幅都和电视剧不一样,所以想要很好地演绎这个角色,我需要很大的心理支撑,所以其实我有过犹豫。
但我又被这个人物的复杂和丰满深深吸引,觉得很有挑战性。
女演员能拿到这个角色也很不容易,所以我日思夜想,还是想演她,她还是跟我有缘分。
我和金喜妹是双向奔赴。
做好演员的本分,除了把握分寸感,还有很多细节的东西需要自己慢慢领悟。
我演一个角色的时候,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是:我跟这个人物怎么连接,我怎样寻找到她。
比如说找到金喜妹,是有一个过程的,这个过程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只有当我找到她了,我才会有一些灵光的东西。
金喜妹作为一个死刑犯,她遇到了人生中最爱的一个人,她可以为他付出生命,然后这个人为了她也可以付出生命。
一个像她这样的,从事性服务工作的人,突然遇到了真爱,其实有点死而无憾的味道在。
因为她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对于法律、庭审流程也都不那么了解,但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肯定也有自己的盘算。
所以她绝望的同时,她有她撒谎的地方,她有想达到的目的,但是她不确定到底行不行,所以她每天精神都高度紧张。
我的理解是,在这样一种极端情况下,她如果忽然会出现什么表情的话,都是不受控制的。这不是能够模式化的一种表情,她需要有不受控制的地方。
金喜妹这个角色是个社会边缘人,所以想要演绎出她内心的那些崩塌和毁灭,除了演员本身的表情、动作管理,工具、环境也同样重要。
她在监狱里肯定没有条件化妆,所以为了角色真实可信,我主张纯素颜。
另一点是,我始终觉得她的服装也非常重要,所以我反复去跟剧组的人探讨她的衣服,包括她衣服里面的花边。
他们也一直在帮助我,最后快过年了,商场都要关门了,可是我就觉得还是不对,还是要继续找,最后终于找到了。
找衣服的这个过程,我也找到了金喜妹。
当然,对手戏同样重要。
当时说我跟涂们老师,我们俩演一对,我身边的工作人员可能有一种想法说:唉,你们俩要怎么搭?
但是他们看完电影之后说,看到了你们俩之间的一种CP感。
我觉得这种转变、这种CP感是涂们老师给我的。
他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亲吻了我的手。
一般演员不会这样,但恰恰是这样一个动作,让我感受到一种尊重和亲密。
我很开心,我觉得可能就是马双喜和金喜妹之间的一种东西。
金喜妹是收获了真爱的,虽然她质疑过自己不配。
但我觉得真爱这个事情没有前提,任何人都需要爱,不管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需要爱,也值得被爱。
虽然表面上看,金喜妹和马双喜这两个人并不门当户对,社会地位上差异巨大,但马双喜有他人生的不幸,他的儿女对他也不是很好,作为一个老人来讲,他是一个没有依靠的人。
金喜妹的儿子本来长得也很帅,最后变成那样一个很丑的样子,她每天看着他毁容的样子,对她来说都是折磨,她内心也是个很扭曲的人。
因为她做性工作,觉得人与人之间都是交易,是不可能有真实的情感的。
但是当这种真爱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这种体验对于她的一生来说都弥足珍贵,所以不存在平不平等、配不配这个问题。
这两个人的相爱是一种双向救赎。
我觉得只要是这份真爱观众能感受到,他们就不会质疑。
每次电影上映,我都会有压力,因为会期待观众的评价,这个等待的过程是忐忑的。
现在有说法是“什么年龄就该演什么年龄段的戏”,自然规律上我是认可的,你什么年龄演什么年龄段。
但是从创作上我也可以不认可,比如说像我来演外婆,那其实她也不是太年轻,或者是我同龄人,那我就要去创作这个角色,我怎么样演跟我年龄段不太一样的这个角色。
年龄焦虑这个事情人人都有,我是个人,我又不是神。演员会更加敏感年龄,但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精彩,我现在52,我不可能回到25。
光是从演戏这件事上,比起什么年龄演什么戏,如何抓住机会把不同年龄段的角色创造出来,是我更喜欢思考的问题。
我想多演一演电影,但又长得不是一个电影的脸,每次在大屏幕上出现的时候我都不忍直视地说一声献丑了。
所以为了在大屏幕上让我有点自信,那我需要减肥。对我来说,瘦身其实就是多一条路,多一条选择。
人不能做白日梦,焦虑归焦虑,要努力做出改变。
至于其他的,随缘,毕竟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往死的走,一天天的。
都是这样的。
原标题:《闫妮:我演电影,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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