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落榜生痴迷砖雕30年，争取活到108岁雕完《水浒传》

李兆凉，1968年出生于安徽界首的书香门第。80年代，高考意外落榜。由于受家族传统砖雕手艺的影响，在一次招聘中，背井离乡来到河南郑州专门创作四大名著砖雕，至今30余年。见到李兆凉时，他正和妻子、徒弟一起打造一件大型砖雕作品《川蜀古村落》。这件作品长11米，高约3.5米，最厚处0.5米，是他从艺三十多年来创作的最大的一件。李兆凉制作砖雕，从创意、绘图到制作、烧窑，他一个人都拿得下，算是这个行当里没有短板的一把好手。这件作品，是经河南省内知名的建筑设计师介绍，由洛阳一家酒店订制的。此前，李兆凉与这个设计师有过合作，客户都很满意。目前找到李兆凉订制砖雕的，大都是“回头客”。他对接活儿也比较挑剔，通常都是“看缘分”。为了创作这件作品，李兆凉新建了一座100多平方米的封闭工作间，因为砖雕怕风，容易干裂。房子的内外装修都没有来得及收拾，2018年元旦的时候他就在这毛坯房里正式开工了。砖雕怕风更怕冻，为了给这个大家伙“保暖”，几个人还得定时地给它生火加温。因此，李兆凉春节都没过，正月初一在家歇了一天，初二就拿着工具上了架。虽然是跟泥巴打交道，但李兆凉创作的工具十分丰富。这些工具，大多是他在实践中根据需要自己动手制作的，基本都算是独门武器。目前，经过选土、炼土、打板、构图、烙图等，这件大型作品已经进入粗略雕塑阶段。这个阶段，虽然细节还不能出来，但在雕塑的同时，还要喷水保湿等细节，需要精心照料。李兆凉说，通常一件大型作品大概需要3个月能完工，但这件至少需要半年。大型砖雕，尺寸每增大一点，工作量却是翻倍的。要考虑泥土的自重问题、变形问题、雕刻和烧制后的收缩比问题，等等，这次单是摆泥块，就用了20天。按照目前的进度，随后经过最出效果的做细（精雕），再打碱（去除干后泥土表面析出的碱分）等，就可以入窑烧制了。艺术作品，但凡经火的，最关键的都在火候，砖雕也不例外。李兆凉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对火候的把握已经非常到位，入窑的作品可以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在人们的印象中，瓷器常常给人一种精细的感觉，而砖陶则常常给人一种粗陋的印象。见到李兆凉后，这一印象会发生根本性的转变。大型砖雕因为形制巨大，所以难能高产。所以，面对自己精心打磨的作品，李兆凉说，常常会有一种“完成之后舍不得给人”的感觉！话虽如此，但那些大型的作品，常常都是相关单位订制，单靠他个人的财力，支撑不起这样的创作。《孔子圣迹图》局部，目前在郑州文庙。（受访者供图）

从艺数十年来，李兆凉的精品作品主要有：100平方米大型砖雕《西游记》（合作）、120平方米大型砖雕《水浒传》、30平方米大型砖雕《姑苏大城》、《寒山寺》、60平方米大型砖雕《孔子圣迹图》等。其中，《水浒传》系列的创作，至今仍在进行中。

李兆凉日常工作创作环境。（受访者供图）

作为一个艺人，最难得的是能有一个专心创作的环境。但目前李兆凉的杂事不少：工作室搬迁，新的地点连用水用电都没有保障，很多创作之外的琐事需要去协调，分散了不少精力。

《水浒传》人物局部细节

李兆凉说，砖雕是个体力活儿，自己目前顶多还能再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干5年，但已经有很多题材，进入了他的创作计划中，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把这些作品完成，为后人留下一些自己的作品。其中，水浒人物一百单八将是他的毕生追求，“照目前的计划，我得争取活到108岁！”

当然，这是按他一个人“单打独斗”的算法。其实，为了与时间赛跑，李兆凉已经开始带徒弟了。只是砖雕这一行，需要积累，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多，又苦又累，见钱较慢，有人宁愿烧瓷不愿烧砖，少有年轻人愿意跟他学习。目前他的两个儿子，也都有了不错的职业，不愿跟他整天摸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