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勇者，如何左右别人的“游戏”

去吗 去啊 以最卑微的梦

战吗 战啊 以最孤高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

陈奕迅的《孤勇者》，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但作为一个游戏改编动漫的主题曲，他更唱出了玩家的心声：

我们在游戏世界里也是孤勇者。

因为游戏，并不被玩家所左右。

但真的不能左右游戏吗？

参与感，在游戏世界里，一直都是在游戏推出后，才和玩家有关。

尽管，偶尔也会有游戏公司邀请知名玩家提前试玩，收集一些意见好完善修改一番。

但这种程度的参与感，依然有着强烈的信息不对称，且更多的时候只是为了发现漏洞或展开营销而存在。

如果一开始游戏剧本设定时，就让玩家们参与进来，该如何做？

曾创作了《孤岛惊魂2》、《战争机器》两个热门游戏的知名游戏剧本作家苏珊女士做了一次大胆尝试。

2012年，在一个分类信息网站上，出现了一条引人注目的广告：伙计们，如果你们热爱电子游戏，我们将免费提供主机和游戏，放马过来吧！

苏珊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与玩家交流，观察他们在游戏过程中的情绪表现。“不要让玩家成为游戏中的英雄，而要让他们成为自己故事的英雄。”

类似希望让玩家参与到剧本创作中来的事例，在游戏剧本作家圈子里时有发生。

不过最后大多不了了之。

就如苏珊的实验，最终由于玩家过于热情、几乎打爆了电话而终止。

至少在目前阶段，让玩家参与到剧本创作中并不现实。

除非是沙盒游戏或模拟经营游戏里，给出一块地盘，让玩家在游戏的规则下去自行其是。

例如在《我的世界》里翻刻一个故宫或宇宙飞船发射基地。

或在《集合啦！动物森友会》里种植花朵、挖掘化石、钓鱼、捉昆虫……

但这都不过是在“过家家”，和游戏剧本并无关系，只是玩家会觉得更有参与感且更加自由，有一些在上帝视角之外还能亲自小小的创世纪的味道罢了。

多年老友、资深游戏观察者楚云帆曾分析过：“和写作中的娓娓道来相比，游戏中的故事首先是玩家可操作的一个内容，而非阅读或者观看的内容。”

操作，是这个参与感的关键词。如何操作呢？

一种常见于单机游戏的方式是让玩家自己设定关卡。

如1980年代红白机上的《坦克大战》，就有地图编辑器。

而在2006年出品《三国志11》上，甚至有程序员自制程序动手修改或者自制游戏剧本。

其中甚至还出现了比原作剧本还优秀的血色衣冠。

玩家可操作，操作到通过游戏创造属于自己的游戏，可以看做是一种参与剧本创作的另类体现，但终究不是正途。

可真正在游戏中，又如何让这种参与感释放出来呢？

给出足够自由度，甚至游戏编剧自己也没想到，近乎一个程序bug。

例如在《死亡搁浅》游戏中，就有一个护送客户的剧情，还有个泡温泉的玩法。

就有玩家想到带客户一起泡温泉行不行？

从游戏设计角度看，这是一个基本的道具+地点的涌现式玩法设计。

不过剧本作者早就想到了会有玩家找到这个组合。

于是，当玩家如此去做的时候，游戏里真的会出现两个角色之间的交流互动，以及双人运镜、甚至还有唱歌应和。

只不过，这就是一个花絮，没有后续剧情会与之关联。

答案或许是，如果这样都有剧情可以延续，那玩家或许会尝试带更多的NPC去泡温泉，这将无限制的加大游戏的剧情负担，导致崩溃。

事实上，真如此，就这么一个剧本，无数种组合，在伟大的编剧一辈子也写不完，还不如意思意思就好了。

于是，让玩家参与的趣味，就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等待玩家偶遇的隐藏关卡。

在剧本角度来说，可以有但永远不能干扰主线，和玩家调个情就好，不能给更多了。

还能不能让玩家有更多参与可能呢？

刊载于《人民邮电报》2023年1月13日《乐游记》专栏348期

作者 张书乐，人民网、人民邮电报专栏作者，中经传媒智库专家，资深产业评论人，出版有《榜样魔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