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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灏:建筑就是要诚挚地表达这个时代
【建言】:建其筑,言其道,Roca艺术廊联合建筑档案,推出的内容栏目。通过视频、图像、声音多重方式展现,聚焦在场的设计言论。专注于城市现象的研究与持续化讨论,结合城市观察者与建筑思考者的洞察,同筑在场设计,共享建设新知。
本期嘉宾
王灏,佚人营造联合创始人、主持建筑师。2002年毕业于同济大学,2006年毕业于德国斯图加特大学,2011年与裘浙锋联合创立事务所“佚人营造”。2013年在上海设计中心举办“自由结构——中国新民居”个展;同年获德国BAUWELT处女作奖。2015年参展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2016年参展第15届威尼斯双年展。绍兴罗北桂园新村社区改造项目获得2022年英国AR Public Awards奖。他也是“建造学社”的创始人之一,建造学社是力图重造民居营造的民间工作营,倡导民居研究以及木构设计。
我是一个滨海少年,家乡给了我非常完美的童年。我最快乐的时光是1997年以前,没有很多学习压力,物质上也不匮乏。家乡无限宽广的胸怀容纳着我,有大海,有清澈的天空和绵延不绝的水稻田,还有勤劳和善的邻居们,无论去谁家都有玩伴,所有完美童年应有的元素都能在这里找到。我家是三合院的空间格局——除了东面是大海,其他三面都是山,在这个环境里生长,我自然而然也会有这种来源于家乡的气质。
▲初一时期的王灏(左一) © 王灏
▲初中毕业照的王灏(第三排居中) © 王灏
在童年的家乡,大海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时候经常去赶海,在滩涂里玩耍。同时我的家乡周边还有像天童寺这样的重要寺庙建筑。从寺前的松林,到寺院的庙门,寺庙前的甬道性空间,是一种中国特有的线性叙事单元空间,表达了非常充沛的时间性。在这里可以看到不同的植物和村庄,寺庙到丛林之间延绵的变化,很像是公路电影的表达,或者一个连续的长句,这些对我来说都是童年的宝贵记忆。我就是在这种充满强烈叙事的空间中成长起来的。
▲宁波天童寺前导空间研究
儿时的记忆,就和野性经验紧密相关,它可以成为我们宝贵的创作来源。童年记忆之所以如此深刻,是因为这种记忆之源和成年后尺度之间的巨大对比间所产生的“记忆沉淀”。这就像是,当蚂蚁和人类同时看到一棵大树,相比而言,蚂蚁对大树的印象会比我们人来得更加深刻。童年时,我们所丈量的世界就像蚂蚁之于大树一样,可能现在看来并不十分显要的事情,却是当时最为重要的——当你第一次掉到水井里,第一次在池塘里游泳,或者第一次在森林中感受到微风和溪流,这些情感丰沛的片段式情节,在你丈量大地的过程中,逐渐连贯、展开,成为你的世界。
▲大学时期的王灏与张旭(旭可建筑) © 王灏
▲老照片(左二为王灏) © 王灏
当我在做设计的时候,会有想要推翻现有形制标准,从而追求另外一套非标或者是野性理念的冲动。这是一种源于记忆深处的想象,像是童年时候的一种梦想,在我们有能力去实现的时候,它随时都在。如果它超越了当下的时间,会将你的时间维度拉长,回到一种集体记忆里。它不属于某种理论,而是来自一种源于童年真实感官的体验,产生在身体上真实的愉悦。
▲王灏家乡,城镇化后滨海小镇——春晓
目前我在做一个阳明博物馆有泄洪需求旧改项目,我们在下面做很多台阶式的深坑。一到夏天,就会形成很多露天泳池,夏天可以游泳,也意味着从上一个池塘洗完,可以继续逐级往下洗三个池塘。这种建筑,大家可以在一种非常放松、完全没有任何牵挂的状态下,纯粹享受游泳的快乐,而且由于其深度有限,最深处才有1.5m左右的深度,所以也不会有任何威胁。像是我们如今所谓50m标准的游泳池,远不如这样天然的泳池带给你的冲击。这种台阶式水系对于泄洪或者水利治理而言,是一种充满想象力又和生活无比接近的方式。这种方式十分重要,属于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在中国一直存在着,我们叫它“野性的体验”。
▲阳明博物馆 © 佚人营造
如果在前几年,我可能完全不关心“野性体验”。只有当我们成年缺什么东西,才会回到童年里去找。反而言之,如果一个人的童年一直是非常无聊的,甚至说是人工干预下成长起来的,他长大后会去寻找另一个出口,可能会变成和他童年相反的模样。我认为人有很强大的调节能力,一个人之所以伟大在于他适应环境,他有为自己的灵魂寻找出口的愿景,让他能够超越现实生活环境的束缚。
▲王灏项目踏勘 © 佚人营造
在当前这个充满感官刺激的社会,一切瞬息万变,上海、曼哈顿、巴塞罗那的配方,都可以被压缩在我们现有的生活空间之中。这种全球化的体验,在当下这个时代,是可以在短期内完成的。
人需要刺激,同时也会在刺激中反思。其实很多时候,人生是一个闭环,人对空间的认识也是一个闭环。如果一个人从农村来到大城市,甚至出国在摩登大楼中居住,当他年老的时候,他眷恋的其实还会是小时候出生的环境,这就是属于他的安全感和他的归宿。
于是在这样一个巨大的浪潮里,人们迅速变换的节奏里,对自我认识都逐渐有了清晰的定义。这个时候我们要去思考后全球化时代,逐渐凸显出来的民族性和地域性。
▲佚人营造项目踏勘 © 佚人营造
对于建筑师而言,一方面,我们要思考如何把复杂的时代信息,以相对清晰的类型去进行概括。就像是面对裁缝时,要根据确定的三围量体裁衣,对于设计师而言,其实也需要了解城市的“三围”——每个地方都有一种对于空间利用方式上的思考,一是材料本身,二是空间尺度上。在上海这样人地关系紧张的地方,住宅和交通空间一定有其特征性的反映,比如弄堂、小楼梯等,而这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地广人稀区域来的人来说可能难以理解。这其实就是人地关系反映在不同空间中显现出的不同特征。
▲与西班牙事务所RCR在临港林泉高致亭 © 佚人营造
所以作为一个当代建筑师,对你所操作空间所在地和它的人地关系要有十分清晰的认知。这其实不是十分困难,因为它有方法论可以学习,比如我们可以从空间的容量、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占比,从树种、阳台的利用方式,甚至可以从光线等建筑物理方面的诉求入手。像是赤道地区的房子,不需要双层玻璃幕墙,更适合敞廊式。每个一定区域或一定精度的地方建筑都反映了地方空间矛盾、生活习俗、气候条件……这些都是建筑师需要考虑的方面。假如一个北京的建筑师,要做一个云南的项目,最好能够去到那里生活一个月,详细了解当地的生活习惯、气候条件,它的早餐吃什么,对厨房有什么不一样的地域性要求,等等。
▲潘村程宅,安徽 黟县 © 吴清山
另一方面,我们要找回已经丧失的群体性特征。如今,你会发现所谓“君子所见略同”,大家交流貌似十分自由、充沛,但每个人好像都急于把内心从现实紊乱的信息中抽离出来,可能我在和你说话,但我内心想说的和与你在说的却不完全一致。
这个时代更多体现出个体性的特征,不过我想这可能会像波浪运动一样,终将趋于稳定。经历一段时间后,我相信建筑还是会显现出一个时代的总体特征。家具也好、功能也好、材料也好,从80年代到10年代,每一个十年都会有一种主调。所以这个时代对于建筑师很重要的意义,在于给予我们寻求自己思考特征的能力和动力,这种动力可以来自对历史的解读,对于世界上重要建筑思想的解读,还有来自个人的感官训练的经验。
▲天目湖茶文化城 2#地块商业街改造 © 陈斌、佚人营造
一个好的建筑作品,是某种技术状态或是特征性空间组织方式的社会性显现,其在诚挚地表达这个时代。它如同一个记忆的容器,在其中你可以找的20年前工艺的改良,甚至能够发现千年前木结构的一种变化,同时它们又具有当代、民主的使用功能,充分拥抱着当代健康生活。
它还是强烈的个人思想图解,它有一种清晰的可探索性,像是年轻人不顾一切追求梦想和爱情的态度,把这当做信仰的表达,像是朝圣一样,尽情地表达自己,把建筑作为一种用自我描绘世界的工具,而不会追逐现实中各种各样的运营、利润,或者资本关系等。这样的建筑同样值得尊重。
▲紫石粮库 © 苏圣亮、陈斌
对于我们而言,遗产类建筑是非常好的建筑类型。其实所有好的建筑都在表达一种因时因地的社会关系,而那些建筑之所以成为遗产建筑,也正是因为它很好地记录了当时的社会关系。不过当基本关系改变的时候,建筑也要有所改变,将遗产类建筑纳入到现代的语境里,就要赋予它新的社会关系表达。比如说流线关系就是一种社会关系,要在里面加厕所,加各种各样的灯光装置,这属于基础的,还有的要求形式、工艺的现代化,家居系统、灯具系统、景观系统要梳理。好的遗产建筑梳理,能够将当下同当时的主要社会关系进行完美融合。
▲文郁堂 © 雷坛坛
2011-2015年,是佚人营造的第一阶段。这一阶段我们更多是在学习如何营造当代民居这个课题,以私人住宅为主。那段时间段我们设计了七八栋独立的私人住宅。而事实上私人住宅是一个没有任何功利性的类型,虽然它带不来太多商业回报,但我觉得它是有价值的。首先,在做住宅的过程中,你可以同整个家庭单元发生紧密的关系,当做完七八栋住宅后,基本上可以找到一些共性。其次,这些形式的组织,第一阶段在探索一些本体,比如说材料的组合、不同材料的可能性,等等。
▲砖宅 © 刘晓光
▲祝家庄上棉影像展馆 © Arch Nango、陈斌
另外在一些空间的组合关系上,可以做一些基本态的初步尝试。在这里我需要提出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原真材料”,也是所谓的“乡土材料”;另一个是室内室外一体化,它在消融我们原先在学科分界,我们从来不把建筑划分为室内、室外,不要太多设限,这样的世界才会比较广博。比如,在中国,大家都认为混凝土建筑是毛坯房,但如果你用各种各样的固化剂将房子的内部装饰以“安藤式”的混凝土,大家则不会简单认为它是一个未经装修的混凝土房子。实际上,它们使用的是同种材料,只是有表面是否抹油的区别。
▲砖宅 © 刘晓光
中国传统生活方式,和自然联系之密切,如同在自然中截取的一些片段,有很多生活情趣。中国传统卫生间都是马桶,是移动式的卫生间,晚上放一个,白天有人拿走倒掉。还有厨房的空间,在中国,古代厨房大户人家有大灶,小户人家有小灶,都有类似的空间结构,厨房里有大锅、柴火、水缸、米缸,等等,渴了的话直接舀水喝,水可以煮饭、洗澡,水缸里可能还养了鱼。而生活饮用水,都需要从井里打上来,然后走过一段路,到达家里,倒进一个可以储存一个星期用水的大缸里,这是我们传统里非常特别的生活方式。
▲木结构研究——螺旋藻井模型 © 佚人营造
▲木结构研究——山西佛光寺大殿斗栱 © 佚人营造
▲木结构研究——华林寺斗拱模型及分解示意 © 佚人营造
▲木结构研究——拙政园 鸳鸯厅木构架模型 © 佚人营造
我们面临的就是如何将这些东西转化成一个现代住宅,其实也是在研究一个生活情趣的问题,一种功能再组合的可能性探索,这是我们的第一阶段。
▲郁宅茶室木构架 © 佚人营造
在我看来,所有的本体,自身都有值得我们研究的建造逻辑,比如混凝土和砖,都有自己的受力逻辑。同时我们也需要研究不同时期、不同阶段这些住宅的生活方式,比如说胡雪岩故居,原来它跟自然有非常好的一种关系,但是现代建筑几乎可以说和自然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时候我们就要去思考,如何改变这种现状。这需要我们内心有极强大的信仰,一直不停地和住宅对话,这样才能清晰地感受到社会的变迁,人的观念与观念之间的改变。
▲宁波慈城抱珠楼 © Arch Nango
第二个阶段我们从私人住宅过渡到公共建筑,这里面其实有个巨大的命题,社会进步使得体量庞大的民生类建筑开始出现,这样我们才有信心和能力去处理大体量的建筑。
公共类建筑,我们思考的是一种可能性。为什么说一个建筑最终反映的是一种社会关系?比如一个社区中心要有各种功能,一个现代住宅要有卫浴间、有储物间,又要有酒吧甚至是家庭影院之类的功能,它背后反映的是整个时代的生活方式的改变。公共建筑除了医院、学校之外,还有很多内容值得我们深入思考。
▲遂昌城东废墟 © 陈斌
我们需要思考功能上的议题,因为通达性与便利性是现代公共建筑很重要的话题,所以我尽量让功能之间关系相互利用,甚至改造里面的设备,使其更加便利。除此之外,现代的权利审美也是需要认真思考的要点,比如说我们是否一定要用三段式构图,或者一定要有大屋顶,等等。
所以公共建筑有三个基本诉求,一个是来自设备上的,一个是疏散交通各种各样的楼梯配备,一个是权利审美的要求。一个公共建筑也能够反映设备等级、疏散交通等级、权利等级等诸多社会层级。那我们的介入式审美将如何安放?其实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摸爬滚打,试图去寻找一些能够逾越关系的可能性。
▲遂昌殡仪馆 © 佚人营造
木结构建筑有自己的特性,三围和别的建筑不一样,给人的感受也和其他建筑不一样,它符合社会几千年来给人种下的审美基因,会在某一时刻唤醒你的记忆,这也呼应了我小时候对木结构房子的体验。
▲北海桥直街木构博物馆 © 吴清山
因此,在设计一个现代建筑时,我们使用不同的功能、不同的设备,甚至将其联通一体,包括局部结合混凝土结合钢都可以接受。但不论怎样最后给人总体呈现出一个现代木结构建筑,在这期间,我们通过各种手段解决各方对于这个房子的诉求,同时也要保护其特征性。
木结构建筑,比较符合伦理道德对于环保的要求,消耗最少的混凝土,更多采用现代木结构解决空间跨度;而且木头本身具备结构修饰一体性。木结构还能直接和人体发生联结,它的工艺和人的关系相比工厂流水线里钢结构更为贴近。它里面甚至可能有几十种不同的关系,所以目前第二阶段我们一直在探索木结构的可能性。接下来的第三阶段还在思考中。
▲前童润舍 © 陈颢
之前我在上海造过两个房子,一个是自宅,它是大上海计划里的一个烙印。它是围绕着五角场的创智坊,用的是香港式非常小的联排住宅切分,一楼带有南北院,属于上海石库门的建筑格局。我使用了很多水磨石、斩假石,包括水洗石工艺,就是为了和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工艺在时空上产生呼应。其中,我们也做了很多调配,让室内室外空间融合成一个空间,但其实使用起来还是有空间分隔的。
▲上海自宅 © 陈颢
另一个项目是我们的办公室,原本是上海吴淞港口的仓库,代表了上海的工业特征,是那个时代很重要的一个见证。设计时我们没有使用木结构,原因有几个方面,一是我们开始思考木结构以外的东西了,原来约定俗成的东西变得更加戏剧性,或者是我们所说的一体性、自觉性的建筑,充满了剧本式的编排。现在再去看这个空间,你会发现有两道电梯,从一楼到二楼再上到三楼最终到达一个小庙,将一种精神性空间放置其中,我们在这里模拟地方建筑的神圣性。你可以想象我经过展厅来到二楼办公室,最终到达山顶。这也来源于我小时候去山上山神庙的体验。虽然这个项目是个工厂,但你进去再出来,一定和走马观花随便看看的感觉不一样,其中有一种人地关系的抽象再现,很有意思。而通常来说,人地关系是一种具象关系,比如说我们有使用频率极高的一种紧张的空间使用诉求。
▲上海吴淞港口仓库改造(办公室照片)© 王灏
很多时候我来事务所的时候,都会先跑去那个精神性空间。传统住宅中保留了家庙的一席之地,那么我们公司工作室事务所的“所庙”在哪里?未来我们也希望供奉一个鲁班或者财神,这其实代表着我们事务所对空间本身的一种思考。
以前我们会在灶台放一个祭拜灶王爷的台子,但如今这些传统都渐渐隐去了。你可以想象,在咖啡厅里出现一个摆放着财神的柜台,是很有意思的。这是当代我们对于自己精神诉求的漠视所导致的,在很多事情上我们丧失了仪式感,我们也试图在另外的事情上去弥补这种精神性的缺失——一种虚拟的、娱乐至死的生活方式,怎么放松、腐败怎么来,甚至连烧香拜佛都是在虚拟空间完成。
▲上海吴淞港口仓库改造(办公室照片)© 王灏
这个时代,空间其实还是相对冗余的。那么空间如何帮助普通人,帮社会机构重新建立起这个行业或者说家庭,甚至到具体的个人的住所?我都希望空间里有一个小的祭拜台,对于延续人地关系而言,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也就是说将传统习俗里已经形成的信仰关系、精神关系,在当下空间里以恰如其分的姿态进行表达,让人们在人工智能的虚无的时代里,有那么一个宁静的瞬间,可以去追思远古,获得自己的归属感。
▲王灏工作照 © 佚人营造
我们还是希望能够营造一些可以给现实带来平和的真实空间。就像一个城市,没有社稷,没有农耕社,没有城隍庙,肯定是不行,这样的城市注定会失衡,可能会变成一个大的工业园区。但是现在连很多工业园区里都会有一些精神性的建筑,因为只有这样,这个地方才会更加容易唤起人文主义情怀。所以大厂会考虑加入一些带有宗教性的空间营造,让大家获得平和吗?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我相信可以的,或许操作起来会十分困难。
▲清修寺 © 佚人营造
其实对人、对社会进行一个通俗的思考以后,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结论:木构、混凝土都没有生活来得重要,它就像是画家手中的三原色,而最终需要描绘的是一个层级丰富、特征鲜明的建筑事件,这样才能在生活里给人们带去唾手可得的丰富性。
现在我们面临的是建筑设计同一化,你去上海随便观察一个住宅建筑,几乎长得一样,所以大家会拼命在装修材料上找差别,但影响微乎其微。或许你会在香港看见一个很牛的住宅楼,顶楼是一个庙或者是风水大师工作室,这就是一个多样性的展开,而这在上海几乎是不会有的。我们过分强大的集体主义意识导致了多样性的丧失,虽然在外面泛滥着多样性丰富的假象,真实的有质量的多样性极度匮乏。这个问题的背后,是一种个体对于灵魂自由的追逐。
▲清修寺 © 佚人营造
建言思想汇之王灏
合 作 方 :建筑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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