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到底要不要卖房？｜三明治

本故事由短故事Life Writing学院导师指导完成。，邀请你来写下属于自己的个人故事。

迈入30岁的前夕，我环顾四周，发现我的朋友们都成了“有房一族”。这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因为我们是在做女性主义社群时认识。众所周知，搞活动的女性主义者都没什么钱。

我比这些没有钱的朋友们先行一步拥有了房子。刚毕业半年，老家的爸妈就张罗着给我买房，因为亲身经历了房价起飞，他们担心房价会一直涨下去，涨到他们无法负担的程度。于是在2019年上半年，也就是疫情爆发的前一年，我就在爸妈的催促和赞助之下，买下了海珠区核心地段的一套老破小。

为防大家不知道，我买的房子就在广州塔附近。广州塔虽然是广州地标，但周边3千米内却有大片90年代的老国企宿舍，布局紧凑、户型不大、总价较低，这也让这周边成为海珠区的一片价格洼地。

彼时我的工资不过每月6000元，买房就两个要求：一，要在广州老城区。二，负债要尽量低。这套房子面积不大，实际居住面积仅50平米不到，却因为南北通透、户型方正、装修较新，俘虏了我爸妈的心。当时他们冒着阴雨连看了两天房子，每看一套，眉心就更皱一点。看到这套房时，老爸的表情渐渐放松了。刚走出小区，他就问我“你觉得这套房子怎么样？”脸上浮现飘飘然的微笑，好像喝了一点儿小酒一样开心。

我们当天就下了定金。

平心而论，这套房子真是不错。疫情期间，它庇护了我和朋友，让我们安稳地度过了一整个冬天。因为房子有一个占了一半面积的大客厅，又很是交通便利，我们在这里办观影活动，邀请朋友们聚餐，收留路过广州的客人。最夸张的时候，20平的客厅挤了15个人开party，最后还要有5个人留宿。朋友们对客厅里的宜家沙发床赞不绝口，因为它拉开之后能容纳四个人舒舒服服地看电视，以及两个人舒适入睡，“比你家的床还舒服”。

我把房屋的墙面粉刷一新，从宜家和二手市场买来漂亮的家具，惨白的吸顶灯也换成了各种暖色壁灯、台灯、吊灯，哄老哥送我一台雅马哈音箱作为生日礼物，向朋友们众筹买了亚麻白的沙发套，添置烤箱、咖啡机、电视机……虽然没什么钱，我却一直在尝试优化房子里的一切。

当然房子也有很多的硬伤，比如没有通燃气，每隔几个月就要约师傅上门换燃气罐；厕所太小、每次洗澡都弄得马桶上全是水；储物空间不够，每次老妈寄干货过来，厨房都要爆仓；为了显大却牺牲了空间的独立性，很难拥有私人空间……虽然有种种不便，我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重新装修，或许因为它的楼层实在太高了，不仅在六楼，装电梯的机会也渺茫。这是套注定要被换掉的房子，装了也浪费。

随着一部分朋友离开广州，另一部分朋友有了稳定的伴侣。我的客厅也变得寥落起来，曾经的热闹不复存在，爸妈退休的日子却日渐临近，我也下定决心要换房了，换到一套宽敞、功能合理、带电梯、能让爸妈也舒适生活的房子。

大鱼是我的置换参谋。我们相识于社群活动，社群中常有各行各业的朋友，而大鱼就是一个优秀的地产从业人员。早些年，黄埔新区的房价还未起飞，大鱼就买下了新区商业中心位置的一套三室一厅，三年后这套房子的市值涨了两倍，她果断在顶峰出手，无缝衔接入手天河区CBD附近一套被严重低估的房产，这套房产在疫情中逆势上涨，比起当时大鱼买房时又翻了几乎一倍。

就这样，一买一卖又一买的过程中，大鱼用百来万撬动了近千万的资产。更何况，对于广州居民来说，买到了这个地段的房子，这辈子都大概可以不用考虑换房了。如果说换房的游戏像马里奥的冒险，那么大鱼就是找到了隐藏通道的那个玩家，迅速从第二关直达游戏终点。

说起来，这次急着换房，也是因为大鱼分析政府这波打压房地产打压得太过头，现在又要上速效救心丸，用各种方式促进方式流通起来。所以现在是价格低谷加政策利好，是买入优质房产的好时机，等过了这段低谷期，坏房子更难买，好房子的价格却会节节上升。

她还顺便推荐了一个小区，无论是价格、交通还是地段、风景都很不错，是可以放心入手的保值型楼盘：“绿化带里的琴叶榕居然比我家的还高大，延绵不绝！1万一颗的鸡蛋花，一般开发商只舍得在小区园林重点点缀的，这周边居然直接在绿化带里种一片。这片区绝对有钱、有发展前景！”其余正在观望的朋友纷纷出手，在这里买下了人生中第一套房。朋友们劝我下手：“快买吧，以后可以一起养老！”

嗯，确实是一个很令人心动的承诺。

趁着五一假期，我带爸妈去售楼处看了的样板房。我们从海珠区的老破小打车出发，一路开过拥堵的路段，走上快速路，接着过河，沿着大道直直向东。眼前的风景也从灰败的楼房，变成了玻璃高楼，又变成野趣十足的公园绿化带和绿树掩映的住宅，司机渐渐驶到了目的地。门卫听说我们是来看房的，礼貌地把手一展，直接整车放行进到小区的停车场。

一切都是崭新的。一条木栈道在灌木丛中弯弯绕绕，引导向一个漂亮的玻璃建筑物，这是现在的销售处，也是未来的居民活动中心。楼房已经建好一部分，从朝向来看，推窗就能看见山。屋内尽管面积不大，竟然也合理地做了三间卧室，未来可以我一间、父母一间、还有一间可以备用。电梯自然要有，但我也可以买低楼层，毕竟树景房也别有趣味……

这里的一切都与海珠区的老破小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从售楼处出来，我又在老爸脸上看到了那薄醉般的微笑，这更加坚定了我要在这买房的决心。

换房这件事却不简单。首先是要把现在这套房子卖了，大鱼帮我算了笔账，如果我的房子按照当年的原价卖出，刨去没还完的房贷、各种中介费、税费，刚好可以覆盖新房的首付。

“中介费和税费？加起来应该也没有多少吧？”

“你现在房子买了没满五年，要付5%的增值税呢。差不多有10万了，也是笔不小的钱呀。”

原来就在2021年，也就是我买下海珠区老破小的两年后，广州市政府出台政策：购买未满5年的房屋，再次出售时要缴纳房屋总价5%的增值税。而在这之前，这个时限是2年。我心里大为震撼，这个政策怎么说出就出呢！这得影响多少人的生活啊！我问大鱼：“那你当时换房的时候满五年了吗？”大鱼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嘿嘿，我卖房是在政策出台之前。”

当然，比买房更急的是卖房。我联系了链家的中介上门看房，由大鱼陪同我一起。

从中介小哥这里传来的消息却很是不妙，他告诉我，我家附近很多人都挂出了房源，成交量却少得可怜，连看房的人都很少。

“为什么会连看房的人都没有呢？”

“你也知道的，现在的经济情况太差了。而且，大家也想看更新一点儿的房子。”

讨论来讨论去，似乎也没有比降价更好的办法。我当即委托中介把房价降了10万。即使如此，我也做好了继续降价的心理准备。中介走后，我和大鱼一起算了一笔账，考虑到第二套房的首付本就不低，再加上我没还完的房贷、个税、增值税等等，留给我的降价空间并不大。

更让我伤心的是，这套房子的最终售价注定低于我的买入价格，再加上这几年还给银行的利息，亏上20万都是保守估计。或许你觉得20万不多，但是对于一个独自生活、没有稳定工作的女性而言，赔上20万的失败投资已经是很大的打击。

我仔细思考着是哪一步做错了，似乎自己是在处处犯错。首先是2019年高位上车，然后是为了少负债而选择老破小，再之后是为了省下10万增值税而放弃在去年年底、楼市最冷淡的时候出手买新房……

实话说，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慎重斟酌了网上的各种信息和我自身的需求，可是我还是做了后悔的选择，而这些选择在当时看来明明都是综合最优选。

我问中介："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房子好卖一点呢？"

中介小哥说："我可以帮你丰富一下房子的信息，让房子的综合评分高一点。"说着他又甩过来一个视频："你可也可以考虑买我们的'好赞好房'服务，1500元，能够让你的房子在三个月内获得更多曝光。"

我内心小小震撼了一下，这不就是我们互联网领域里常做的增值服务产品吗？看起来是扭转乾坤的东西，但是实际上的效果嘛……一般只是锦上添花。想到这一点，我对这个服务的效果有了一点小小的怀疑。我回他："好的，谢谢，有需要的时候联系你。"

没想到换房的第一步就遭遇到这样大的阻碍。深夜，我狠狠低落了一把，一会儿在想：“要不然……把这套房子卖了，我就不要买新房了。拿着还房贷的钱去租大平层难道不香吗？买房的事，等到五六十岁再说吧！”一会儿又想：“要不等到明年？明年，可以免掉增值税，可以少亏好多钱呢！”一会儿还想：“如果不要这么任性，当初考个事业单位或者公务员，公积金高了，是不是就不用愁房贷了……” 又或许，在一线城市买房的确不是我这样中庸的人该妄想的事？搭上了全家的积蓄，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我心中的愧疚感，唉，真不知道找谁诉说……

接下来的一两周，我心里装着换房的事，情绪低落。大鱼两口子看我情绪很差，时常安慰我不要担心，即使这笔交易不成，好房子依然有，总能够换成功的。在她们的陪伴下，我又看了几个小区的房子，虽然确实再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但总价总归也还可以承受。

大鱼建议我多多和售房中介以及楼盘销售保持沟通，时刻了解买卖双方的行情，以便在合适的时候果断出手。还没等我去和销售套近乎，销售自己找上门来了。

联系我的销售是位年轻的女性，姓李，据说之前在别的楼盘做到了销售冠军，我听了她的战绩，不敢轻率地叫“小姐姐”，从来都是恭恭敬敬叫“李小姐”。6月中旬的一天，她突然找上我，说楼盘在做“618”优惠活动，我之前看中的小三房降价8万出售，还赠送价值5万的物业管理费，正是入手的好时机，千万不要错过。

“楼层是几楼呢？”

“503，五楼朝东北，东向的房子比西边贵，这个价格很划算。你也喜欢低楼层，这个楼层刚刚好。符合你要求的房子只剩这一套咯，另外还有一对情侣也看中了这一套，现在他们还没给定金，建议你赶紧把这套收了吧！”

不过我心里疑惑，既然已经有客户了，怎么还轮得到找我？不过，机会实在很诱人，我当即决定约李小姐现场谈一谈。

第二天下班后，我坐了一个半小时地铁到了售楼处，这是我第一次坐地铁过来，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白天火热的工地，现在都停了下来。从小区外到小区内的园林径上都没有什么行人，只有雨后猛烈的虫鸣。有一点儿孤寂，又有一点儿生机勃发的意思……我走进售楼处，李小姐已经等在了那里。我们客套了一两句，然后我提出了自己疑惑。

李小姐解释说：“之前那个客户呢，他们看了房子都很喜欢，但还是说还要等爸妈来看过才行，这一单不一定能成的。我看这个机会也很好，你也确实很喜欢这边的房子，你看，你手头不是有一笔提前还贷的钱嘛？我看你也别还了，用来交这边的定金吧。我们地产这边也考虑到客户换房的情况，有个首付筹备期制度，我可以给你申请延长一些，你在几个月内把房卖了，再补齐这边的首付款就好了。”

听完她的解释，我心里了然。这是要我先买新房再卖旧房呀！但是如此差的行情下，我这个房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掉呢！

李小姐见我犹豫，抛出了她的杀手锏：“你要是担心房子卖不出去呢。我们地产也有卖房服务，卖房小组可以集中全力帮你把这套房卖出去，这个你不用担心。而且我也问过了，你的房子呢，地段还是很不错的，又是学区房，不是很难卖。”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但内心却很不赞同。呵，房子不是很难卖？我昨天才见了片区中介，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能比片区中介还了解行情吗？

但是这个机会多诱人啊，我应该赌一把吗？

赌赢了，我就能够拥有一套崭新漂亮、干湿分离、有洗碗机和管道燃气、推窗见山的小三居；赌输了，我的定金恐怕都要赔掉几十万，还失去了提前还贷减少利息的机会。

我想我和大部分人一样，在从银行获得近百万、30年还贷年限的贷款时，并没有对这笔贷款产生的高额利息有清晰的认知。我的房贷已经还了4年，这四年银行从我帐上划掉了20万余，可真实还掉的本金，竟然只有5万，其余十几万都是银行收取的利息。

到处都是想要提前还贷的人，提前还贷意味着本金减少，本金减少后，需要偿还的利息也会减少，这样算下来，每个月可以少还不少钱。这时银行却不愿意了，毕竟公司会倒闭、老板会跑路，借贷给他们都有收不回款的风险，而借贷给普通刚需家庭，违约风险小到近乎没有。

小红书开始不断给我推排队还贷的消息，原来各大银行都开始设置每月的提前还贷名额，而想要还贷的人太多，竟然开始排起了队。我也不可免俗地加入了“提还”的排队大军。这笔提前还贷的钱里，有我爸的公积金、有全家的积蓄、也有我工作数量攒下来的“fuck money”。我想我无法承受把这笔钱用作新房定金，最后却血本无归的代价。

坐在售楼处的大厅里，我心里天人交战，实在下不了决心。李小姐步步紧逼，她掏出水笔和一张买房预算表，是地产公司已经制作好的模板：“你现在手头有多少万？……嗯嗯好的。你现在是买二套房，所以按照政策，首付占到40%，这部分钱可以用卖房的钱来覆盖……你公积金能够贷款多少呢？……嗯嗯好。这样算下来，你每个月还贷去到这个数，你承担起来没问题哦？”

她一边说一边算，算完之后用笔狠狠圈了一下总价的位置：“现在这个价格真的是今年最便宜的了，你也知道我这个盘，下半年是不太可能有优惠了，现在买房绝对是最划算的。如果你还是下不了决心……可能真的是和这个盘没有缘分了。”

我强装镇定，不断告诉自己：“没事的，我才是做决定的人，我要掌握全部的信息，我要把问题抛回去，我要充分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到了最终决战的时刻了，我跟李小姐说：“我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也跟家人打个电话，讨论一下这个情况。”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大鱼，因为我最相信她的判断。大鱼听罢摇摇头：“不值得赌，不值得赌。如果是一下子降几十万，你赌一把倒也算了，这才几万块钱，不值得。而且你要是用他们那个卖房服务，他们为了把房子卖出去肯定也会给你压力，让你降价卖。”

她或许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低落，安慰我说：“没事的，买不了这套房，我们还可以买其他的的房子呀，机会还是有的。”

我谢过大鱼，又打电话给了家里。老爸听完我的顾虑，也说不要买了：“我觉得你就是有点太急了。”哎，怎么不急呢，这行情这么差，早一天摆脱泥潭才是出路呀。不过，新房子可以先不买，旧房子一定要趁早卖。大不了……大不了我就去买其他楼盘的房子！

我坚定了这个信念，拒绝了李小姐的诱惑，离开了售楼处。

从新城区赶回我的海珠老破小，至少要一个半小时，我也成功错过了最后一趟换乘的地铁，最后只得花30元打的走完最后一段路程。

哼哧哼哧爬上六楼，我的身体和精神的疲惫感到了顶峰。摸黑按下开关，“咔！”吊灯亮起了柔弱又温柔的暖黄光芒，我环顾着这个一眼可以看完的小小家，觉得它就像一个什么都没做错，但就像跟不上我脚步的童养媳，又让人嫌弃，又难以舍弃爱意。

当初买房的时候，我最看不上的就是精装房的紧凑布局，觉得真是千篇一律、毫无个性，还没有改造的潜力，所以打定主意要买些户型不同寻常的。而如今，我怎么就非那套新房不可了呢？谁能告诉我，我是不是被市场所规训了？

我的换房之旅，就这样陷入了停滞之中。考虑到经济长期低靡的现状，我想等到明年年初年初再全力卖房也不迟，届时我就能少付增值税了，也算是少亏一点儿。

大鱼说，市场上有很多我这样被增值税卡着换不了房的人。国家很有可能推出新的税收政策，比如增值税“五改二”，也就是从满五年减免增值税改成满两年减免增值税，到时候把我们这波人的购买力解放出来去买改善型住宅，这样让楼市再度活起来。

我不禁想，那我们这些居住着的人，对于政府来说到底是什么呢？当我需要买房的时候，政策制止我买，而当我终于和政策同频，做出换房的决定时，曾经的制定的政策，又成了换不了房的理由。

而我的买和卖，或许夹杂了一点对于楼市起伏的考量，但说到底最初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我的家人们在广州住得更舒适一点罢了。我确实地感受到了一些傲慢，希望只是我的错觉吧。

一个月后，我去银行把贷款提前还掉了。排队还贷的三个月里，银行多收了我1万多的利息，还款当日又收了我将近1万作为违约赔偿。我不禁感慨，人家银行经手多少大额存单，却偏偏盯着我手头这点儿利息，果然想赚钱就不能嫌钱少。而我顶着冒着青汁的韭菜茬，晃悠悠离开了银行。

就在我写这下这段文字的两天前，国家税务局颁发通知，直接说明“个人销售住房减免增值税”，这甚至比我们之前猜测的“五改二”更激进。我赶紧联系了中介，商讨下一步的对策，期望能够赶紧趁这个机会把房子卖了。

此时我再看了一下小区的挂牌情况，原来在我观望的期间，挂牌的二手房更多了，而且价格标得也越来越低。同一小区的顶楼房型甚至降价了30%。

我难以想象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房子卖出价会低到什么程度。尽管心里充满了怨气，但我也已经投身了房市买卖的游戏，抽身也要扒层皮。至于房子卖了还要不要买？我不知道，恐怕还是要买。谁能在拥有过一个完美的客厅之后坦然接受失去它？

无心工作的时刻，我打开小红书，第一条推送到我面前的就是一条笔记：

“今天一觉起来，中介们的微信都爆炸了（捂脸笑哭）。”

换房这件事是我第一次把自己放在了社会运行的规则里做事情，觉得自己总算像个社会人了，也获得了很多感悟。不得不说，在一次一次追着风声而动的过程中，产生过博弈的刺激感，但从阶段性结果来看，我不是一个好的博弈手。还是写作吧，写作让我刨去枝蔓，理解这两个月我究竟在忙些什么。很感谢三明治提供的这次机会，不然我会无限拖延下去！也很感谢童言老师的指导，给我自由书写的空间，并且从未放弃过卡壳的我！

*本故事来自三明治“”

原标题：《当下到底要不要卖房？｜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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