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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也能写书,作品还被评为“世界最美”?网友炸了
原创 匠匠 了不起的匠人
世界上第一本不是人写的书,是由虫子写的,
整本书全是虫子的爬痕、啃痕,
除了封面和基本信息之外,
全书再找不到一个人类文字,
这就是由朱赢椿和虫子共同创作的《虫子书》。
然而就是这样一本虫子写的书,
先后获评“中国最美的书”、“世界最美图书”银奖,被大英博物馆永久收藏。
看不懂的人骂他“这不是浪费纸张吗?”“脑子有病”“这和高级笔记本有什么区别?”
一开始,朱赢椿会因为这些恶评感到失落,认为是自己对不起读者,
后来,他发现自己做什么都有人骂,慢慢地,他开始对这些谩骂习以为常:“当设计不被理解时,我只想偷笑”。
01
小时候能看懂的书,长大了却看不懂了
汪曾祺先生说,“生活中一定要爱着点什么,它让我们变得坚韧,宽容,充盈。”
朱赢椿爱书,他仍然享受做书的过程。作为一名书籍设计师,朱赢椿的设计创意总是能让人看一眼就拍案叫绝。
去年,他的作品《豆腐》斩获2022年度“最美的书”,对他来说,这已经是第N次获评这个奖项了。整本书的设计从外表看上去与真的豆腐毫无差别,撒上一撮葱花,你甚至会以为这就是一盘刚出炉的小葱拌豆腐。
《不裁》,是他第一次获评“世界最美的书”时的作品,这本书的创作灵感来源于毛边本。
“我感觉它有一种特别的气息,太完美往往让人产生难以亲近的距离感,有一点瑕疵反而更有亲和力。”
读者要想阅读后面的章节,就需要用随书附赠的一把纸刀将书页一张一张裁开,阅读完之后,读者就会得到一本独一无二的书籍。
《不哭》算是《不裁》的姊妹篇,书中写了18个底层人的故事,由于题材不够吸引人,当时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
朱赢椿用心挑选了9种纸张,有粗糙的牛皮纸、白色的毛边纸、废旧的广告纸......不同的纸张代表着人物各自不同的命运。
“那时候已经不管纸张是雅致的还是粗糙的,只要有纸我们都把它凑起来。”
《蚁呓》是他观察记录蚂蚁一生移动轨迹的一本书,书中有80%的部分是空白,封面更是没有任何文字,只有几只蚂蚁在爬。
《设计诗》可能是朱赢椿最出名的作品之一了,因为他的设计,一句句诗变成了一幅幅有意境的画。诗亦画,画亦诗,静态的文字变成了动态的视觉表达,读起来趣味十足。
目前,朱赢椿仍然在做书,但产量没有以前多了,“现在涌现出一大批有想法的设计师,设计理念都很新锐,所以我偏向做一批安静内敛的书”。
2010年的时候,朱赢椿租下了母校南京师范大学的一处废弃印刷厂,并将这里改造成了自己的工作室,起名“随园书坊”。
他每天就在这里种菜、喂鸡,很快,这里就吸引来了大量的昆虫,而他则专门拿来相机拍摄、记录这些不请自来的“邻居”。
后来,他把记录到的景象写在了日记里,结集成册后,便有了《虫子旁》。
他继续种菜、继续养虫,有一天,他在一片菜叶上发现了斑潜蝇幼虫啃出来的“祷告”痕迹,第二天他又看到一个草书,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早上都会拿着盆到菜地里去寻找有白色痕迹的叶子,洗完以后把它们扫描,扫描以后分类。
然后,他得到了虫子们的语言,感受到了它们用笔墨绘制的美丽世界。他把这些虫子字体一一誊录下来,于是就有了《虫子书》。
《虫子书》出版后,朱赢椿还没玩够,他又尝试把虫子字体拼成一幅画或者组成一首诗歌。
朱赢椿发现小朋友很喜欢解读自己的虫子诗,他们会用虫子的语言表达自己不想做作业的情绪,讲出内心对妈妈的抱怨,记录朋友之间的友谊,
“它没有意义,所以它有无限的意义”
“你不觉得有时读完一首现代长诗,会暗自懊恼,还不如看不懂呢?不知所云的现代诗、俗气的干部体仿古诗,还不如看不懂的虫子诗,我可以赋予它我自己的想象。”
他的作品《便形鸟》更是诞生于一次偶然,那天,朱赢椿想要给小猫“切糕”拍一张照片,突然,一坨白色的鸟粪从天而降,落在了朱赢椿的衣服上,
朱赢椿盯着这坨鸟粪入了神,他想象出了一个长着大头、大眼和一对奇怪翅膀的鸟,就这样,朱赢椿画出了世界上第一只“便形鸟”。
2017年,朱赢椿的《便形鸟》正式出版,家长们不愿告诉孩子这是鸟粪变的,因为孩子们都觉得这是特别可爱的怪物。
于是,朱赢椿和孩子之间达成了一种契约。朱赢椿在书中虚构了一个便形鸟星球,在这个星球上生活的全是便形鸟,他告诉孩子们便形鸟星球快乐无边、喜悦无比,没有悲伤、没有烦恼。
就这样,一个关于便形鸟星球的美丽传说在孩子们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即使多年以后,他们发现了真相,依然可以笑着说,曾经有个叔叔带我们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温暖了我的整个童年。
“成年人看到这些书之后,有的只会苦笑,有的是无奈地摇摇头,觉得这是一件无用的,甚至是可以耻笑的东西,为什么要花时间、花钱去印制这些没有意义的书。而我恰恰认为这些书最大的意义就在这里,它是开放的,它要唤醒有好奇心的人类。”
02
“兴趣,可抵消生活的疲惫”
“我没有去过一次真正的美术馆,现在才知道,当时的我,出了家门就徜徉在美术馆,大自然的美术馆。”
朱赢椿对自然的热爱和他的童年不无关联。朱赢椿出生于70年代苏北的一个小农村,没有玩具、没有图书、没有零食,有的只是清晨的鸟叫和夏夜的虫鸣。
他每天就在草丛里捉蝈蝈,看着蜻蜓、小鸟到处飞,青蛙、田鼠在眼前蹦跳,用各种植物的叶子和花捣成汁当颜料画画,
“等到中年之后,在做创作的时候,一回首却发现童年是彩色的。”
朱赢椿爱自然、爱虫子,这份兴趣足以让他抵消生活的疲惫。他直言自己作为书籍设计师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学过设计,没有被所谓的设计理念所约束,可以在自然中找到纯粹的灵感。
大学毕业后,朱赢椿曾在出版社做过10余年的教辅书设计,每天重复着差不多的工作内容,
千篇一律的封面和花哨的图案搭配几乎毫无设计可言,一排排单调的样书就是朱赢椿工作的全部,他迫切的想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注定做宏大的事,也有人注定做微小的事,各自灵魂的使命不一样。对我而言,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自由创作。如果生活是刻板的,是重复的,我就感觉我在浪费生命。”
于是,他不再接商业设计,告别了过去加班、熬夜的工作状态,在“随园”中找寻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他在这里种了油菜花、种了茄子、丝瓜,还种过扁豆,来年春天,金灿灿的油菜花引来了蜜蜂、蝴蝶,蔬菜的叶子上满是虫子啃过的小洞,朱赢椿就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自己打造的“生态乐园”。
“我会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趴下来,去翻看草丛里的小虫子。这是一只尺蠖,尺蠖特别有意思,它走起路来腰是一弓一弓的,我有时候会在手上,看它爬的动作,翠绿色,很漂亮。”
有一天,树上掉下来一个小木棍,中间被虫子咬成了空心,朱赢椿觉得这是一种生命的暗示,就把它挂在工作室的墙上,变成了一个花插。
在这里时间长了,他的虫子邻居偶尔会给他送一些特殊的“礼物”。
“这是蜾蠃的巢,它们完成了传宗接代后就离开了这个巢,因为特别像陶罐,我就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
还有这个像足球一样大的胡蜂巢,也被朱赢椿加入了收藏。
朱赢椿就这样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每天观察这些小到经常被我们忽略的生灵。
“这个世界很小,小得足以被我们忽略、遗忘,但跟我们一样,虫子也有着惊心动魄的生活。蚂蚁被一根落下的枯枝砸断了腰肢;烟管蜗牛想在夏日的午后睡上一个美美的午觉,却未能如愿;而千足虫卡在路缝里,即使有一千条腿也无济于事……”
在观察虫子世界的过程中,朱赢椿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看蚂蚁搬家、看蜗牛赛跑,小小的虫子就能让一个人开心一整天。
提到苍蝇,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是害虫、传播疾病的罪魁祸首,但是朱赢椿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昆虫是有意要来害人,它们都是在大自然中生活而已。”
在2015年的时候,朱赢椿甚至专门为苍蝇举办过一场葬礼。
一只苍蝇撞在他工作室的玻璃窗上撞死了,他问朋友能不能给苍蝇邻居写个挽联,结果,当天他就收到了一百多幅挽联,最后他还给这只苍蝇立了一块墓碑,叫“苍蝇之墓”。
这些虫子朋友从朱赢椿的生命中经过,给了他灵感,在他沉郁之时给予心灵上的慰藉,正如他所说:
“当我们必须遵循某些规则在系统中运行、忙碌时,不要忘了适时地打开窗户,看看窗外。我有一种好奇心、一种洞察力,这都为我枯燥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松动、一口新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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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虫子也能写书?作品还被评为“世界最美”?网友炸了:骗子!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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