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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改变西方历史走向的清晨——萨拉米斯之战的开始
原创 索恩thornbird 索恩thornbird
“
波斯舰队中爱奥尼亚和卡里亚船队的指挥官阿里阿比格涅斯将军,大流士之子、伟大的薛西斯陛下的同父异母兄弟,坐在他旗舰的船尾。这艘船非常大,有高耸的船尾和高高的舷墙。我们可以想象,9月25日拂晓后不久,阿里阿比格涅斯在船尾沉思,不知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也许他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捻搓着挂在脖子上的沉甸甸的金项圈。勇敢的波斯人戈布里亚斯(Gobryas)的高贵之血流淌在阿里阿比格涅斯的血管中,参加海战浪费了他的英名。但是战斗就是战斗,无论它发生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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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米斯之战:拯救希腊和西方文明的海战
[美]巴里·施特劳斯(Barry Strauss)| 著
杨彬 | 译
出版时间:2023年7月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 索·恩
01
战役开始的清晨
阿里阿比格涅斯是老练的战士,他知道,困惑会阻碍胜利,但他确实感到困惑。
他曾期望捉住悄悄溜出萨拉米斯港口的胆小的希腊人,这就是为何整个波斯舰队都被部署在黑暗的海峡中。然而,整个晚上,除了一艘三层划桨战船进入海峡之外,并没有希腊战船驶出。
阿里阿比格涅斯不知道,那是阿里斯提得斯的船。如果确实有40艘科林斯战船在黎明时扬帆逃离,那阿里阿比格涅斯也许会感到放心:希腊人是多么经不起惊吓啊,以至于都无法及时逃走。但是,他仍然会感到疑惑,为什么其他希腊人的三层划桨战船没有跟着逃走。
阿里阿比格涅斯不太可能怀疑波斯舰队已经误入了陷阱。皇室的将军们不喜欢承认错误,尤其是可能会让身居皇位的兄弟丢脸的错误。薛西斯已经命令海军进入海峡,他本人就在萨
拉米斯。埃斯库罗斯这样描写波斯皇帝——
他那可以把军队尽收眼底的宝座,
就在广阔大海旁高耸的小山上。
薛西斯在大陆上埃加勒斯山的山坡观看了这场战斗。波斯皇帝坐在金光闪闪的宝座上,像奥林匹斯山上的神一样,俯视着那些为了他的野心而即将送命的人。
阿里阿比格涅斯可能会想,不管下一步形势如何发展,他的手下都能打个漂亮仗,借此来安慰自己。如果薛西斯在高处观战还不足以确保他们的忠诚,那么每艘船上由雅利安人和塞克人组成的舰载步兵应该可以弥补这一点。自从5月波斯皇帝的舰队穿越了达达尼尔海峡,只有6艘三层划桨战船从波斯这边叛逃到了敌方,船上都是希腊人。因此,阿里阿比格涅斯可能做了一些研判,但未必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察觉。
02
出其不意的希腊人
与此同时,在大约一英里之外的海峡对岸,希腊人充分利用了自己与波斯人相比所具有的优势:一切尽在掌握。他们准备对敌人发起突然进攻。
出其不意是很好的武器。这一招经常被低估,它是最有效、最经济、用途最广泛的战斗策略之一,能让战斗力倍增。不仅在战斗的时间或地点上,而且在方式上,都可能让敌人措手不及。阿里阿比格涅斯和他手下的指挥官知道,整个希腊海军都前来迎战。他们不知道的,而且可能难以理解的是,希腊人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那天早上7点左右,如果不是更早的话,阿里阿比格涅斯认清了事实。波斯人被骗了。
正如一句现代军事准则所言,“在雷声响起时痛击敌人,让其没有机会看到闪电”,地米斯托克利知道这样的进攻是极具毁灭性的。古人说得更简单:惊慌是神所为。因此,萨拉米斯的希腊人发起了凌厉的攻势,敌人预想的毛毛雨变成了狂风暴雨。
清晨,快到7点的时候,地米斯托克利和其他的希腊将军为士兵们送行,舰载步兵登上了他们的三层划桨战船,命令在战船之间传递。一排三层划桨战船停泊在港口中,就在安贝拉基湾和帕洛基亚湾的对面。命令下达了,或许是吹响了号角,或许是升起了一面紫色的旗,或许是高高举起了一面金色或银色的盾牌,或许三者都有:希腊人的战船出发了。
在海峡的另一边,波斯人厄运的第一个迹象是来自希腊港口的不同寻常的声音。埃斯库罗斯说:“希腊人像是在唱歌般地发出胜利的欢呼。”“同时,岛上的石头间产生了高亢的回声。”这是希腊人的赞歌。
这是一种特殊的希腊风俗,起源于多利亚人,最终被其他希腊人采纳。埃斯库罗斯把凯歌描述成“大声发出的神圣的呼喊……在祭祀时的呼喊,用于鼓励朋友,消除恐惧”。当陆军奔赴战场或者海军离开港口出海作战时,士兵们都会高唱赞歌。这是集祈祷、欢呼和叛逆于一体的呼喊。
波斯人以前听过赞歌,最近的经历是在阿提密喜安和温泉关。但是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他们在埃维亚岛、福基斯和阿提卡击败几乎毫无抵抗力的敌人,他们已经习惯听不到赞歌了。这是他们今天早上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埃斯库罗斯直言不讳地描述了船上听到赞歌的波斯人的反应——所有的野蛮人都感到恐惧,因为他们期望看到的情形没有出现。那时,希腊人唱着庄严的赞歌不是为了逃跑,而是全力以赴投入战斗,士气高昂。
接下来,惊慌的波斯人听到了希腊人响亮的号角声,这是一个明确的战斗号令。古代的号,或称萨尔平克斯(salpinx),是一种又长又直又窄的管子,尾部是一个喇叭口。
萨尔平克斯的长度从2.5英尺到5英尺不等,在手里拿着并不方便,但是声音肯定很大。荷马把萨尔平克斯的声音比作阿喀琉斯可怕的叫喊声。古代音乐评论家阿里斯提得斯·昆提利安(Aristides Quintilianus)称萨尔平克斯是“一种作战用的、可怕的乐器”,“阳刚”且“激越”。
接下来是敌人在统一指挥下划桨的声音,清脆而整齐。埃斯库罗斯称:“船桨在激流中有节奏地击打。”不祥之处在于,在希腊语中,表示“击打”“复位”的词还有一个意思是“冲锋或“猛撞”。没错,这就是声音传递出的意义。
03
向前进发
现在,希腊人已经离开了昏暗的海岸,波斯人已经能清晰地看见他们了。从听到赞歌到看见敌人只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希腊人已经在岸上制订了作战计划,至少有一点时间来把事情想清楚。波斯人不一样,他们不得不仓促行动。
毫无疑问,西顿国王铁特拉姆但司托斯在他的旗舰上对局势做了判断。附近还有另外两个腓尼基的君主:推罗国王曼登和阿拉达斯国王美尔巴罗斯。由于他们三人代表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海军传统,他们的反应可能比较平静。但是,从最低级别的水手到最高级别的朝臣,都情绪激动,难以泰然自若地对待希腊人的进攻。此外,波斯指挥官伽巴佐斯和普列克撒司佩斯拥有最终的决定权,他们在海上可能不如腓尼基人那样从容。
我们只能想象在波斯船上各种人不同的感受。船长可能是恐惧,划桨手感到愤怒,引航员心怀沮丧,分队指挥官左右摇晃手指表达厌恶,对战争持怀疑态度者自我满足,海军司令抱有复仇的幻想。腓尼基人抱怨爱奥尼亚人,爱奥尼亚人抱怨埃及人,埃及人抱怨塞浦路斯人,每个人都抱怨波斯人。想到薛西斯会对作战不力者大发雷霆,波斯人很可能紧张地摸了摸脖子。
无论波斯人感受如何,他们都足够专业,能够在匆忙中各就各位。值得称赞的是,他们从阿提卡海岸向海峡另一侧划去,迎战希腊舰队。希罗多德写道:“当他们[希腊人]开出战船时,野蛮人毫不迟疑地迎了上来。”
与此同时,在萨拉米斯,希腊舰队开始行动。按照惯例,在右翼,为首的是斯巴达人,由尤利比亚德指挥,冲在最前面。埃斯库罗斯写道——
首先,右翼部署合理
引领大军,井然有序。接着,整个舰队
向前进发。
原标题:《一个改变西方历史走向的清晨——萨拉米斯之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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